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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糾連忙擋住密姬親過來的臉,剛要找茬支開密姬,就聽有腳步聲往這邊走過來,走的很匆忙,然後是“乓乓乓!”的敲門聲,隨即傳來召忽的聲音。

  召忽在外面朗聲說:“公子,你可睡下了?召忽給你端醒酒湯來了。”

  吳糾一聽,召忽可謂是救星,連忙揚聲說:“還未睡下。”

  他說著,一把將密姬拽起來,輕聲說:“召忽在入朝之前是劍客,耳力很好,你快從後門出去,明日再來尋我,我自然給你一個妙法,引薦你與齊侯。”

  密姬剛才還在溫存之中,哪知道一轉眼,吳糾竟然把自己從榻上拽下來,推開後門,一把就將光溜溜的自己給推了出去,然後“嘭”一聲,輕輕關上了門。

  密姬一瞬間就傻眼了,哪一個男人看到她的胴體不心神搖盪的?密國的國君也是,莒子茲丕復也是,恨不得日日夜夜的與她歡好,而這個公子糾呢,竟然把自己給扔了出來?

  密姬氣得不行,但是聽他說明日再來找他,有辦法引薦自己,心裡又有些歡心,這一個大棗,一個甜棗的,讓密姬轉瞬有些暈,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但是哪裡又說不出來,只好走了。

  吳糾將密姬推出去,這才鬆了口氣,竟不知道這個原主兒給自己埋了這麼大一個地雷,幸好自己並不是見色眼開的人,若是如此,當真給齊侯戴了這麼大的綠帽子,以後可還了得,別說活下去了,就是怎麼死,估計都無法挑選了……

  吳糾鬆了口氣,將門打開,召忽端著醒酒湯站在外面,說:“公子?你怎麼了?”

  吳糾搖頭說:“無事,多謝召師傅,放進來罷。”

  召忽走進來,把醒酒湯放在案上,就這一瞬間的時間,召忽突然從吳糾身上聞到一股脂粉味兒,召忽對這個氣味特別敏感,聞了一下立刻“阿嚏”一聲,打了一個噴嚏,連忙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一連又打了兩個噴嚏,打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這才好一些。

  吳糾見召忽幾乎是涕淚同流,趕緊找了一方乾淨的帕子與他,召忽當時沒反應過來,拿著帕子捂著口鼻打噴嚏,結果打完噴嚏,頓時後悔了,這可是吳糾的帕子,自己竟然給毀了。

  召忽有些不好意思,吳糾笑了笑,說:“召師傅怎麼了?”

  召忽這才想起來,皺眉說:“公子房中怎麼有……”

  有女人的味道……

  吳糾一聽,原來召忽不只是政治思想比較敏感,鼻子也比較敏感,吳糾並沒有掩藏的意思,把剛才密姬來過的事情說了一次,但是當然掩藏住自己是假公子的事情。

  結果召忽一聽,立刻差點跳起來,睜大眼睛說:“公子怎麼和密姬還有來往?”

  吳糾一聽,這下好了,原來召忽也知道密姬,吳糾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有沒有給齊侯戴過綠帽子,於是向召忽多方打聽了一下,當然打聽的很隱晦。

  不過召忽就會錯了意,召忽聽他打聽密姬,還以為吳糾對密姬余情未了,密姬的確是個冰雪聰明,又美艷動人的女子,在齊僖公還當政的時候,密國的使臣來過齊國,當時其實也是想把年方二六年紀,也就是十二歲的密姬獻給齊僖公,不過出了點差錯,密姬沒有嫁出去。

  當時公子糾就見過密姬了,吳糾心裡一陣發涼,那時候密姬才十二歲?這個公子糾也太禽獸了。

  不過召忽說,密姬當時看不上公子糾,而且很快密國使臣就走了,好像只是公子糾單相思,一直念念不忘。

  聽到這裡,吳糾頓時鬆了一口氣,這麼一想的話,密姬突然說自己不是公子糾,其實也多半是詐自己,並不足為懼。

  召忽見吳糾略有所思的樣子,心中又加深了一層誤會,連忙說:“公子,這密姬不是什麼好人,她貪心不足,公子早該清楚,況且從多年之前,這密姬就著實可恨,萬般輕賤公子,著實可恨,如今她從密國遠道而來,定然有所圖謀,公子不可被女色蒙了心智,不可不防啊!”

  吳糾聽召忽說的錚錚有聲,連忙伸手去捂他的嘴,說:“輕聲些。”

  召忽嚇了一跳,兩個人挨得如此之近,若不是因為吳糾身上有女人的脂粉味道,那就更好了。

  召忽哪裡還敢說話,心臟噹噹當的跳,仿佛敲鐘一樣,臉頰瞬間就紅了,召忽的膚色偏白,這一紅看的很明顯,吳糾以為自己捂得太狠,連忙鬆手,說:“召師傅輕聲,仔細被人聽見了。”

  召忽這才點了點頭,剛才也是他太激動了,這個密姬一看就是不安好心,公子糾以前還對密姬情有獨鍾,召忽怕公子因為一個不安好心的女子誤事兒。

  吳糾輕聲說:“還真讓你說著了,她的確沒安好心。”

  召忽聽了吳糾說的,頓時更加生氣,說:“這個密姬,當真可恨!她若想魅惑齊侯,自去便是,非要搭上公子,萬一事發,肯定第一個將公子推出去,公子,您斷不可被她魅惑啊。”

  吳糾也是這麼想的,笑了笑,說:“我又不是見到女色走不動路的人。”

  他這麼一說,召忽頓時眼皮一抽,露出一個不太信任的眼神,吳糾心裡頓時有些無語,自己這個原身當真如此不堪,看來日後想做一個紈絝,倒是好做。

  吳糾看到召忽眼皮直跳,連忙制止這個話題,說:“密姬的事情,我自然有打算,你只需要幫我準備兩樣東西就可。”

  召忽還是不太相信的說:“是何?公子請吩咐。”

  吳糾笑了笑,舉起一根手指,說:“其一,勞煩召師傅幫我叫子清弄些熱湯來,我想沐浴,洗一洗這香氛味道。”

  召忽一愣,沐浴?

  他們不是在說對付密姬的事情嗎?

  吳糾又狡黠的一笑,說:“這其二麼……”

  他這麼一笑,眼睛裡仿佛有星辰在閃爍,明亮奪目,吳糾還沒說完,召忽突然臉上一紅,說:“我……我去打熱湯了!”

  他說著奪門就走了,弄得吳糾愣在原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召忽衝出來,“咚!”一聲,撞到了什麼,因著沒防備,險些撞了一個屁墩兒,一隻大手猛地拉了召忽一把,才免得他摔在地上。

  召忽抬頭一看,驚訝的說:“大牙?你怎麼在這兒?”

  東郭牙看著召忽,無奈的搖搖頭,說:“我方才見你出房去了,又見你往大行人房間去,所以……”

  所以不太放心。

  召忽瞪了東郭牙一眼,說:“所以什麼?有話直說,吞吞吐吐的。”

  東郭牙笑了一聲,說:“所以不太放心,你若是非禮公子,我好叫人。”

  召忽聽得面上一燒,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擼起胳膊說:“你找打架麼?”

  東郭牙見他怒了,連忙說:“開頑笑,中庶子見笑。”

  吳糾沐浴更衣之後,累的已經不行了,躺在榻上,感覺那股酒勁兒又席捲了回來,拽了被子糙糙蓋上自己,蜷縮起來就睡了。

  其實吳糾睡覺的姿勢很沒有安全感,只是他一個人的時候,才會表露出來,方才一下經歷了那麼多,吳糾下意識里更是沒有安全感,幾乎蜷縮成了一團,沉沉睡去……

  驛館的偏房中,有一處特別寂靜,幾乎沒人走動,一個身材清瘦的少年趨步向那出寂靜走過去,然後站在門前,輕輕“叩叩”敲了兩聲。

  裡面傳出一聲低沉的聲音,說:“進來。”

  那少年將門輕輕推開,一個黑衣男子端坐在桌案前,他面前擺著一壇酒,正自斟自飲,酒水成淡淡的琥珀色,又有點隱約發紅,清亮漂亮。

  那黑衣男子已經換下了主書的衣服,套上了一件黑色蠶絲的貼身長袍,看起來很隨意的樣子,半臥半坐著,手中晃著一隻酒杯,看似愜意異樣。

  這黑衣男子,正是齊侯。

  齊侯見有人推門進來,只是抬起眼皮撩了一眼,隨即就把目光投向手中的烏梅酒上。

  那少年走進來,快速把門關上,然後垂手恭敬的站在門邊。

  齊侯舉起酒杯,慢慢飲盡,眯了眯眼睛,喉結隨著酒水輕輕滾動,劃出一個優雅又性感的弧線,鼻子裡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聲,仿佛在感嘆這酒的甘甜美味。

  齊侯“噠”一聲將酒杯放下,蠶絲的黑袍勾勒出他手臂上張弛有力的肌肉線條,散發出一種野性又威嚴的力度美感。

  隨著酒杯放下的聲音,齊侯這才見個目光投向走進來的少年,笑著說:“何事?子清。”

  垂手站在門邊上的少年,只有十幾歲的模樣,看起來還非常青澀,他身材瘦削,面色也柔和單薄,竟然是伺候在公子糾身邊的子清。

  子清雖然面容沒有改變,但是眉目竟然透露出幾分靈力之色,聲音也冷清幹練,說:“小臣拜見君上。”

  齊侯揮手說:“不必多禮了。”

  齊侯重生之時在時水之戰,按理來說,他應該無法在吳糾身邊安插內應,然而這一步棋,其實早在上輩子,已經步下了,就算沒有重生,子清也是他的棋子。

  子清和東郭牙差不多,都是宮中的苦力,齊侯還在當公子的時候遇到了子清,當時子清還很小,非常小。

  那時候齊侯年紀也不是很大,還沒有如今這麼穩當,當時子清得罪了宮中的寺人,也就是宮裡的太監。

  那些寺人雖然沒什麼大權,但是子清年紀小,而且是個奴隸,弄死一個小孩子來說,不過碾死一隻螻蟻,也不知子清怎麼惹急了他們,那些寺人拿了膳房裡的刀子,要活活閹割了子清。

  齊侯正好聽到了慘叫的聲音,循聲望去就看到了子清,齊侯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突然想到了自己,自己是沒有母親的人,在宮中也沒有後台,還不如公孫無知得到君父的寵愛,但凡有些勢力的人,都對他十分鄙夷。

  他知道不該管閒事,但是子清的慘叫聲讓他有些不能忘懷,當時還年輕的齊侯出手管了這輩子第一次閒事兒,他將子清救了下來。

  在那之後,齊侯也沒有再見到子清,後來再見到,子清已經做了公子糾的侍奉小童。

  那時候齊侯就在想,果然好人是有好報的,子清因為感恩,變成了齊侯的一個內應,在公孫無知為禍齊國的時候,齊侯和公子糾一同逃出齊國,子清就跟在公子糾身邊,一直在偷偷送信給齊侯。

  管夷吾半路截殺齊侯,一箭she中帶勾,難道真是齊侯命不該絕?其實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沒有一個不世梟雄是巧合成就而來的,其實那時候齊侯早已收到子清的密報,讓他當心管夷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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