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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哪兒呢?

  我疑惑地想著。

  “皇上……”

  有人喚我。抬頭,見是展昭一臉的疑惑,這才想起展昭剛才似說了些什麼,而我彼時,正在發呆。

  “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我詢他。

  他雙手抱拳,向我躬身行了行禮,接著道:“白賢弟已經隨我進了京,現住在開封府,皇上何時召見他呢?”

  白賢弟?

  不久前不還是白義士嗎?為何短短一個月,便成了白賢弟了?

  還有……

  “展昭,你的巨闕呢?”

  他那柄巨闕乃家傳名劍,等閒是不會離身的,所以便是在宮裡,他若是回話,也必是手握著劍抱拳,決不會像眼下這般,雙手空空的。

  “哦,展昭跟白賢弟一見如故,結了金蘭,互換了佩劍。因他的劍是軟劍,我便纏在了身上。”

  義結金蘭?互換佩劍?互換那麼貴重的東西麼?

  那東西,明明該是我的!該是當作訂情信物與我互換才對!我一直是這樣想著的,想著有一天若與貓兒結緣時,定要他的巨闕作我們的訂情信物,卻不料,生生被一個叫白玉堂的人,搶了先!這口氣,我如何咽得下?我如何……

  第四章

  “……皇上要看看這柄劍麼?跟微臣的不相上下呢。”

  迎向展昭微帶些獻寶的眼神,我能說什麼,只得點頭同意。

  貓兒伸手在腰間按下了某個機括,有一段凜若秋水的寒氣襲了過來。

  卻見那劍,四周隱隱充斥著淡淡的殺氣,只是在沈靜如海的展昭手裡,那股殺氣,似是收住了不少。

  燭光映在劍身上,仿似夕陽下的湖面,波光粼粼,在劍的四周,形成了一圈圈一圈圈光環。

  我的貓兒,此時,正在那光環的中央,猶如神仙中人,獻寶似的看著我,顯是想讓我對這劍評價一番。

  “確是好劍。”雖是好劍,但要讓我說點好聽的讚美它的話,我還實在說不出口──我此時雖未見到它的前任主人,但,根深蒂固的偏見,已像毒蛇的信子一般,沾上後再無可能讓心自然了。“叫什麼名字呢?”

  “湛盧。它叫湛盧。”

  雖然確實不想說讚美的話,但就這柄劍本身來說,還真是一柄堪與巨闕相匹配的好劍,便連名字,也旗鼓相當。只可惜,它的前任主人,不合我心。

  所以既然不喜歡這柄劍的主人,連帶的,也沒必要再硬違背自己的心情接著討論這柄劍了。──還是說點別的吧!

  “……你準備什麼時候帶他來見‘朕’呢?”

  我心情一不好的時候,就喜歡自稱朕,以示自己的不愉,其實是微帶了點向情人撒嬌的味道。──雖然這種心情的變化,我的貓兒多半不知道,不過,我自己知道就行了。(我自己知道怎麼就可以了?──可以幻想自己是在跟情人撒嬌啊!笨!)

  “皇上如果有時間,展昭明天就可以帶他來見皇上。”

  展昭輕聲相詢。

  “可以,那你明天帶他到修文殿來見我吧。”

  “皇上……不去耀武樓看看白賢弟的武藝麼?”

  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不就是在耀武樓的麼?而且聽說以前召見武人,都是在耀武樓的,現在,怎麼改在修文殿了?所以,有些不太明白的展昭,一直好奇心都不太大的展昭,這次,破例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不必了。除了你,別人的武藝,我都不會再看了。”

  當然,就更不會讓人在我與貓兒相識的耀武樓表演了。事實上,我雖沒下令劃耀武樓為禁地,但耀武樓在宮中的地位,卻是人人心知肚明的事。──當然,宮外的人,自是不知。

  貓兒聽了我的話,表情微有些異色,但僅僅是一瞬,便恢復了往日的溫潤,而後道:“那……展昭明天在早朝後就帶白賢弟來見皇上吧。”

  於是在第二天早朝後,我見到了那個世間唯一可以和我的貓兒相提並論的人──據說有個奇怪外號叫“錦毛鼠”的白玉堂。

  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有人會以鼠自居呢?一般人不都以猛獸凶禽來為自己命號嗎?比如鷹鵬豹之類。(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一種可愛的老鼠──米老鼠。)

  後來我才知道,那人故意那樣曖昧不明地親近著我的貓兒,早知我將一份異樣心情放在貓兒身上還故意戲弄著我的他,當之無愧一個“鼠”字──狡詐也。

  我也是許久後才深深體會到,貓兒說他的白賢弟,允文允武,當真如此。

  第五章 白玉堂篇

  一紅一白,兩個修長的身影,緩緩穿過一道又一道迂迂迴回的繁複宮門,來到修文殿前時,終於停下。

  “玉堂,注意禮節。”

  展昭知道這個老鼠任性妄為天皇老子也不放在眼裡的個性,在進門前再一次提醒。

  “知道了──”我的聲音拉得老長。

  真是的,以前怎麼想著要整他呢?還浪費他的精神大鬧東京,盜取三寶(五鼠鬧東京的故事,某生就不必交代了吧?相信同道中人誰也不陌生),像貓兒這種一板一眼的個性,整起來根本沒趣嘛。

  通傳已畢,不過片刻,便有太監出來通知,皇上宣我們進去。

  於是,我便見到了一個相當有趣的人,當今的天子,趙禎。

  托他的福,我在此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都過得相當有意思。

  丹墀之上,有一俊美無儔的青年,端坐於案後。

  這,應該就是那個所謂的天子了吧?

  只是這人,美則美矣,為何看向我時,眼裡會有明顯的敵意呢?

  我微有些詫異。

  我們,沒見過面吧?那,敵意從何而來?這,可就值得琢磨一番了。

  “展護衛,這位義士就是你所保薦的人?”

  年輕的帝王轉向我的大哥,貓兒時,眼神竟立馬就變成了不可思議的柔和來。

  這個皇上,果真是有些意思啊!

  我微有些好笑地看著他們倆例行公事的對答,直至……

  “玉堂,玉堂!”

  有人拽我。我終於回神。這才發現我已是大哥和皇上的焦點,只不過他們的眼神不一罷了。──大哥自是擔心與焦急的眼神,那皇上嘛,還用說嘛,自是深不可測的盯視了,那種盯視,就像蛇盯上了青蛙般,毒著呢。要不是小爺我心臟夠強,普通人肯定會嚇得臉色發白。

  “皇上已經封你為四品護衛,還讓你在開封府供職,你快謝恩吧。”

  看著貓兒焦急的神色,想來皇上的封賜已有相當長的時間,可惜我剛才一直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理他,這樣的目中無人,也難怪他會生氣了。

  “謝主隆恩。”

  其實我當然對那個什麼什麼護衛不感興趣,不過,我對這個皇上感興趣,所以,就勉勉強強當一段時間的護衛好了。

  “既然開封府已有了白義士這樣的能人,展護衛你就進宮,實領四品帶刀護衛的職吧。”

  先前,展昭雖名為御前四品帶刀護衛,但卻是虛職,並未入宮護衛皇上,所以現在,趙禎才那麼說。

  看到趙禎明顯很高興的樣子,我雖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但卻能模模糊糊地感覺得到可能跟大哥有關,於是,便開始唱反調來。

  “皇上,微臣初入公門,不知規矩,所以還請皇上能准許大哥繼續留在開封府,讓微臣跟大哥一起做事,以便能時時接受大哥的教誨。”

  我的話,果然讓那年輕的帝王臉色遽變,才待開口,我忙將求救的眼光轉向大哥,大哥眼裡雖存疑──顯是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這樣說,畢竟在路上的時候明明說好是讓我進開封府代他的職,而他準備進宮的──但仍接下了我扔過去的難題。

  “玉堂來自江湖,初入公門,野性確難一時收斂。展昭斗膽懇請皇上給微臣數月時間,引導玉堂,不知可否。”

  “數月?!”

  趙禎挑了挑眉,看那表情,要不是因為要維持帝王的威嚴,相信定是在高聲怪叫了吧。

  不過,雖然沒失儀,但出口的兩字,仍讓人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在生氣,而且氣得還不輕。

  一個帝王,情緒也這樣容易波動,真是很有意思呢,做我捉弄的對象,再好不過了。

  我可以想像得到,未來的日子,定會多姿多彩了。

  趙禎的表情雖然極為不樂意,不過,顯然很聽貓兒的話,貓兒說要陪我,他最後勉勉強強還是同意了。──看來我向貓兒求救是求對了。

  第六章

  氣死我了!那個該死的白玉堂!總有一天,讓你落到朕的手裡,叫你……叫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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