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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那麼多酒,可以睡好一會了,睡醒了一切都過去了。
再醒過來時謝冉冉正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玩手機,音樂全關了,天生適應喧鬧的屋子顯得落寞。
程月見拍拍腦袋坐直身子:“我睡了多久?”
該好好睡一覺的人現在清醒地很,反倒自己這個該清醒照顧人的卻睡得香。
謝冉冉仰頭想了一下:“半小時吧。”說完就丟下手機,彎腰去找不知道踢到何處的鞋子。
程月見:“這次你怎麼酒醒得那麼快。”以前都是一覺睡到天亮叫都叫不醒。
“練出來了唄。”謝冉冉找到鞋子半拖著去開點歌機。
程月見還沒去想話里含義,包廂里又開始了喧鬧。
睡得迷迷糊糊頭本就暈的厲害,音樂一吵頭就更暈了。
“還唱啊?我們回去了吧。”
謝冉冉遞給她一個話筒,自己衝著另一個話筒說話。
“不!反正明天周末,你不用上班我不用上課,我們要唱到天亮!”
原來不是什麼事睡一覺都會過去,有很多很多都會埋在心裡,不找出來就越埋越深,直到又一天偌大的心也藏不住。
程月見半靠在沙發上直笑,總要發泄的,就好好瘋一把吧!
一長溜的歌單,一首接一首不停歇,點歌的人兒也不管會不會唱,看得順眼就點,唱歌的人兒也不管走沒走調,唱得盡興就好。
把桌上的酒喝完,謝冉冉又叫了服務員上酒。
程月見依舊靠在沙發背上,看著脫掉鞋子站在沙發上隨音樂蹦蹦跳跳的謝冉冉。
一會兒歌一會搖滾,她也不嫌累得慌,每首歌都配上謝家獨創舞蹈。
間奏時,她一步跨過間隔走到程月見身邊蹲下,嘻嘻哈哈自己笑了一陣就順著沙發坐下,兩隻腳滑下。
不長的間奏很快就要過去,謝冉冉靠在程月見肩上,眼盯著顯示屏上就快一個個消失不見的小圓點說:“我們叫個人來一起玩吧好不好!”
謝冉冉也不管程月見同不同意,手撐著牆面站起來,順著剛剛的路徑又回去,翻出手機撥電話。
“喂,來唱歌唄!海興酒吧八十八號包廂趕緊的啊!”
程月見沒想到她真的會叫人來玩:“你打給誰了?”
“嘿嘿嘿……我不告訴你!……待會你見到他就知道了!”
敲門聲響起時,程月見剛想起身去開門就被謝冉冉制止:“你別動!我去開門,我去。”
又喝了兩瓶的謝冉冉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從沙發上下來時腿都打抖差點摔跤,抱著話筒踉踉蹌蹌地去開門。
程月見也自顧不暇,服務員上完酒,兩人乾杯灌了好幾瓶,現在看歌詞都有重影了。
她眯著眼睛去看謝冉冉領進的人,怎麼那麼眼熟,閉上眼睜開再仔細看看,好像還真認識。
周岩沒想到除了開門的是個快醉倒的人,屋裡還坐著一個。
程月見抬起手臂指著他:“你怎麼來了?”
謝冉冉沖在前面搶答:“我叫來的!嘿嘿,月見你快感謝我吧!”說完就打了個酒嗝,踢掉鞋子又踩上沙發繼續嚎。
“你怎么喝了那麼多?”周岩走過去坐到她旁邊。
程月見順勢把頭靠在他肩上,眼皮垂下:“你怎麼來之前不告訴我……”
他肩膀比沙發硬多了,程月見卻覺得舒服。
“給你打了電話,沒人接。”
接到謝冉冉電話時,周岩都已經打算上床睡覺了。掛完電話他就立馬給程月見打電話,打了三通都沒人接。
程月見嘟嘟囔囔:“你騙人,我都沒聽見鈴聲。”半醉的人兒更加嬌嗔,每句話都甜甜的帶著尾音。
就在周岩以為肩上的人就要睡著時,她又突然醒了,坐直身子伸手去拿話筒,跟著謝冉冉的魔音一起唱。
本來都已經跑到西藏的調被她帶回,正確的調子唱了還沒兩分鐘,謝冉冉的魔音又奪回主權,一直跑調到結束。
唱完兩個人都哈哈大笑。
周岩也跟著輕聲笑,第一次覺得跑調的歌好像也挺好聽的。
“我唱累了。” 謝冉冉把話筒扔到沙發角。
周岩:“唱累了我們就回去吧。
一聽到要回去謝冉冉就來勁:“不,我才不回去,天都還沒亮呢……要不你來唱吧!”
才沒那麼傻,付了一整晚錢現在走不是虧了。她想想覺得有道理,唱累了可以換人唱啊!正好有個還沒唱的!
謝冉冉一骨碌跑起來去拿話筒塞到周岩手裡:“唱吧唱吧,我和月見給你當聽眾。”
周岩拿著話筒楞了幾秒,喝了那麼多酒腦子倒還靈活。
一首歌正好放到副歌部分,曲調悠揚地讓人沉醉,少年順著歌詞唱下去。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
我曾經擁有著的一切,轉眼都飄散如煙
我曾經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還沒唱完一小段謝冉冉爬到程月見身邊又鑽進她懷裡,手環著她的腰,悶聲問:“月見,我的方向在哪呢?”
程月見忽然嘴鈍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手不停地撫她的頭髮,一下又一下,試圖用溫柔的肢體撫慰受傷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