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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誰都沒想到最後會變成這樣。

  郁小龍將裁好的甲板一條條黏到對應的位子,這個過程花了他很長時間,等做完差不多已經快三點了。

  除了少數一兩家通宵營業的,大部分店這個時間都歇了。

  又是風平浪靜的一天。

  郁小龍伸了個懶腰,去洗了把臉,躺上床。

  睡前他看了眼手機,微信好友那有個申請,他點開,看到夏琮給他的留言。

  郁小龍想點拒絕,發現沒有,只有個回復的選項,他毫不猶豫地點開了。

  【留著你自己吃吧。】

  第十章 斷與不斷

  殷叔終於定下來要跟李鬼談談,選在一個宜出行宜交易的黃道吉日,郁小龍帶幾個人跟著。

  地點定在市裡的天豐樓,原是殷叔名下的產業,後來因為做生意虧了錢,資難抵債,盤給了他一個朋友。

  李鬼是近幾年才從外面來的,對裡面的一些門道和淵源了解不深,郁小龍只知道他特地從殷叔給的幾個地點裡,選了這個看似跟他最沒關係的。

  看來對他們也不是全無忌憚,至少遠不如他這一段時間表現出來得那般狂妄。

  二樓茶室,見面先是寒暄,仿佛多年未見的老友,來回恭維了好一陣,始終誰都不先進入正題,施傑抱著手一臉不耐煩,郁小龍則面無表情地站在殷叔身後。

  菜杆坐在李鬼旁邊,面前茶几上擺著一盤青棗,不時地捻了往嘴裡丟,那邊說話的間隙,就聽他像牲口一樣大口咀嚼嘎嘣脆的聲音。

  施傑瞪他,菜杆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與他回視,郁小龍則當他是空氣,看都沒看一眼,一小撮不和諧的氣氛流竄在他們這,很快變得劍拔弩張。

  李鬼耐心終於告罄,話鋒一轉回到正題,開始跟殷叔談合作。

  那架勢與其說是合作,就差把條件直接甩他們臉上了,開口就要酒吧街一半的鋪面歸他們管。

  明面上答應給殷叔提成,看似是為他們設計坐享其成的方案,但誰都不傻。

  憑什麼呢?

  郁小龍所謂的談,更多的是給對方警告和施壓,讓他們知難而退有所收斂,而不是坐在這裡,給他們獅子大開口的機會。

  他跟殷叔不一樣,殷叔貫徹的始終是商人思維,表面和善誠信,不喜歡打打殺殺,誰能想到他看個場子還跟人簽合同自己跑去稅務局報稅呢。

  可這天底下,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表面上做得那般規矩,尤其是像他們這種人,拳頭就是規矩,守得得守,守不得那就各憑本事說話。

  李鬼見殷叔不放話,退而求其次地提出了第二種方案,一起把蛋糕做大,只要盤子足夠了,不僅誰都不吃虧,有錢還能大家一起賺。

  可酒吧街的蛋糕就這麼大,做不到更大,除非是加料抬它的價,至於加什麼,像這樣魚龍混雜的是非之地,見得多了,郁小龍比誰都清楚。

  也許李鬼從進門開始想說的就是這個,要一半的地盤不過是壓他們一籌的幌子。

  可惜李鬼認不清,他們不是黑社會,充其量就是一群地頭蛇,打打殺殺四個字裡面,後兩個完全不沾邊,按殷叔的話說,就是一點小本生意罷了。

  郁小龍沒想到李鬼不僅胃口大,吃相更是難看,這不僅觸及到了殷叔的底線,也是他目前無法容忍的。

  所以這次談判不出意外地崩了,各自不歡而散。

  殷叔邊下樓邊若有所思地轉著手裡一對白獅子頭,評價李鬼這人,說他意不誠心不正,往後必然不是個太平人。

  臨上車前,他拍了拍郁小龍肩膀,「涓涓不壅終為寇,你多盯著點。」

  有他這句話,郁小龍當天晚上就帶著施傑他們,找到菜杆一伙人的住處,關起門來把人收拾了,動靜鬧得樓下住戶差點要報警,郁小龍還得提醒他們輕著點揍。

  施傑反剪著菜杆一條胳膊,一手摁著他腦袋,把人整個上半身都壓在飯桌上,郁小龍從一旁的碗裡挑了幾個車厘子,在衣服上擦了擦,「伙食不錯啊。」

  「姓郁的你有本事今天弄死我!」菜杆臉被壓著,口齒不清地朝他吼。

  「言重了。」郁小龍不緊不慢地在他對面坐下了,從口袋裡掏出一沓來的路上剛列印好的紙,還是溫的,「弄死你再把我自己搭進去,你這條命也配?」

  「那咱就走著瞧,有我張金鵬在這一天,就永遠跟你姓郁的沒完……操!」施傑把他手往後頭又掰了掰,菜杆頓時疼得調都變的。

  「咱倆什麼時候有完過,隨時奉陪。」郁小龍說:「不說這個了,先把正事辦了。」

  他示意施傑。

  施傑騰出一隻手,從口袋裡摸出個東西拋給了他。

  「你想幹什麼?」菜杆問。

  「口說無憑,留點證據防防身,免得你出了這個門翻臉又不認了。」郁小龍把紙展開,想要不要正式點,先念一遍。

  他清了清嗓子。

  「念個屁!趕緊畫,收拾完了吃飯去,老子快餓死了。」施傑十分暴躁地打斷了他。

  「也是,看我。」郁小龍平白多操了一份閒心,笑了笑,「沒文化又不代表不識字。」

  他抓起菜杆另一隻手,指頭扒不開,乾脆整個拳頭塞進印泥盒裡,就這樣連著畫了十幾份,雞飛狗跳一桌狼藉,施傑看不過去,「行了行了,你來摁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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