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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梓銘將流煙託付給葵夕,又用教中剩餘的銀兩遣散教徒,隻身去凌山。他是那種頭腦發熱的人,到了凌山腳下才發現凌山有多森嚴,以他的輕功根本不可能偷偷潛進去。還好這世界上還有種東西叫狗屎運,正巧凌若靈在山下碰見了他。凌若靈是個好姑娘,沒喊人抓他,反而一副要哭的表情。

  “付公子,求你不要恨兄長。”

  “害我全教差點沒有活口,你要我不恨他?”

  “兄長怎麼會害你呢,都是京裳瓊背後搞鬼。”凌若靈忙解釋。

  “他接近我不就是為了欺霜劍譜嗎,他怎麼不來殺了我直接拿走,他就可以稱霸天下了!”

  凌若靈看了付梓銘半晌,幽幽說:“付公子,我以為你會理解他,原來你也不是他命中的那個人。”

  “我沒他那麼大野心,與喜歡的人平安過日子就很幸福,很抱歉我和你哥道不同不相為謀。”

  凌若靈沉默了一會兒,說:“你,要不要去見見兄長?”

  “有勞凌姑娘了,我正有此意。”

  坐著凌若靈的馬車,很順利就能進入凌山派。下了馬車後,付梓銘帶上書生的帽子低著頭緊跟凌若靈走,在凌山派吃過一陣子白食,生怕有見過他的丫鬟認出來多事。在凌山住的時候,都是凌尹川死皮賴臉往他屋裡鑽,他還一次都沒去過凌尹川的房間。凌若靈並沒帶他去凌尹川的房間。

  “兄長已經很少回自己的房間住。”

  “那他住哪?”

  凌若靈沒有回答,眼睛望著的方向是專門為付梓銘整理出來的廂房。

  到了凌尹川的書房,付梓銘沒有進去:“我在這裡等他。”

  凌若靈點點頭,沒有多問,獨自進了屋子。

  過了一會兒,凌尹川從屋子裡走出來,雖然臉龐依舊俊美,卻是一副疲憊的模樣,眼睛布著血絲。

  “凌公子好久不見,為稱霸武林累成這樣了?”

  凌尹川笑笑:“你是這樣想我的?”

  “不然怎樣想你?害玄天教家破人亡的大恩人?”

  “不要告訴我,你找我來是想殺我泄憤?”

  “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我帶著欺霜劍譜。”

  付梓銘很滿意凌尹川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他果然很在乎那本小小的破書。

  “我承認我很想要這本劍譜,你肯把它給我嗎?”

  “武功聖物,能者據之,只要你能贏我,讓給你又何妨。”付梓銘說著拔出腰間早已備好的鐵劍:“我們比一場,你若輸了,欺霜劍給我,你若贏了,劍譜給你。”

  凌子川的眼睛是深深的墨瞳,讀不出任何信息,但一拔出欺霜劍,眼神就變得凌厲。

  就像平時與人比武一樣,凌子川一劍刺向付梓銘,沒想到對讓手裡雖然握著劍,卻任何沒有要抵擋的招式。已經刺出的劍想要收回已來不及,只能急急轉了軌跡,一劍刺在付梓銘的肩膀上。血水順著欺霜蒼白的劍身滴落在地上,濺出血花。

  “你不會用劍?”凌子川突然頓悟。

  這一劍刺得不淺,付梓銘用了很大力才把劍從身體裡拽出來。

  “這本劍譜我一頁都沒看過。”付梓銘說著從懷中掏出欺霜劍譜,扔到地上,凌子川的腳邊“你視為珍寶的東西,我視為糞土。”

  轉過身,瀟灑地離去。一步一步都按付梓銘設計好的進行。子川,你若沒刺出那一劍,我一定與你執手天涯。現在你選擇了劍譜,你我今生緣盡,兩不相欠。

  回到葵夕窩藏他們的地方,付梓銘突然覺得人生了無目的,當看到留言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看天花板的時候,他發現人生還剩下一個任務---彌補靈童被藥水封印的那兩年時光。

  葵夕得到自由,本來打算把靈童交還給付梓銘就回西陵的,現在又改了主意。

  “你一個人能照顧他嗎?”

  “怎麼不能,你回去吧,沒必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付梓銘假意不耐煩地說,他已經不想再虧欠任何人。

  “你會做飯嗎?”

  “……不會……你會?”

  “學一學就會了,跟煉丹差不多吧。”

  “差多了吧……”

  得到,就必須捨棄。越強大的力量代表著越兇險的反噬,曾經再意氣風發的青年才俊也擋不住天命所歸的魔咒。一個月後,凌山劍派的大公子修習欺霜劍譜走火入魔自封於凌山之側的東山。欺霜劍壓抑多年的暴戾一舉衝破天際,哀鳴讓近半數凌山派弟子瞬間耳聾,滿天大雪,四季如春的東山頓時被欺霜的戾氣冰封,蓋了終年不化的積雪。那時付梓銘正給流煙講美利堅共和國的風土民情,手裡把玩著與凌尹川成對的鈴鐺,母蠱的消亡意味著子蠱的生命也到盡頭,鈴鐺從中間斷裂,落下僵死的蟲子屍體。

  “美利堅有個叫夏威夷的海灘,你見過大海嗎?就是周圍女人都穿很少的地方……”付梓銘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著,臉頰滑下的冰涼液體鹹鹹的,和海水一樣味道。

  又過了幾日,付梓銘帶著葵夕和流煙搬到東山的山腰居住。流煙的肢體已經恢復了些知覺,但是身體不見好轉,心跳速度足足是付梓銘的兩倍。

  再回到東山,已經不再是芳糙遍野的景象,寒氣是從封印凌尹川的山頂散發出來的,現在是盛夏時節,情況還好一些,地面上只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霜,一些頑強糙本植物突破雪層頑強生長著,讓雪白的山體上還能夾雜著綠色。

  三人在東山的山腰搭了個簡易的茅糙房,山上有耐寒的果子和雪兔,偶爾再下山採購一番,倒也是付梓銘嚮往的隱居生活。短短几個月江湖上風雲莫測,玄天教復出又消失,金刀盟盟主獨生女被西陵邪教暗殺,隨後不久金刀盟盟主暴斃,凌山劍派大公子以欺霜劍號令天下,凌大公子走火入魔凌山劍派實力大損。曾經統治東陵的三大勢力凌山派、金刀盟、須臾山莊現在都殘缺摸樣,繁華有如過眼雲煙,一夕之間煙消雲散,無名小派如雨後春筍般一個接一個冒出來,東陵西陵越來越勢均力敵,這便是另一種極端的統一。

  到了冬天,東山上的積雪變成厚厚的一層。流煙的身體從修煉寒冰掌開始就一直是冰涼的,他總說自己已經習慣了,付梓銘還是不放心,每天都要去撿一堆花糙樹木回來把屋子烤得暖烘烘的。流煙喜歡抱著暖爐靠在窗邊,開一點窗戶看外面,付梓銘就不懂外面白茫茫一片有什麼好看的。

  這幾天,東山連日下著雪,眼見著雪越積越厚,付梓銘玩性大起,跑去外面堆雪人。一個人費力地堆了兩個大雪球,葵夕也扶著流煙從屋裡出來了。

  “這是什麼,好醜。”葵夕指著付梓銘推的兩個大雪團說。

  “你要發揮想像力!”付梓銘把小的那個雪團放到大雪團上面,又用石子在上面擺了鼻子眼睛後說:“你看像不像個人?”

  “還是丑。”葵夕直白地說。

  “很好看,像少主小時候。”流煙找了個雪少的地方坐下,靜靜地觀察雪人。

  “這麼丑,才不像我。”付梓銘不得不承認,這東西比他在學校用石膏刻出來美人差遠了。

  “少主是怎麼做的,我也想學。”流煙勉強站起來,虛弱的雙腿一直在抖。付梓銘趕緊過去扶他。

  “簡單的很,小葵葵快來幫我滾雪球。”付梓銘一隻手要扶著流煙,只好指揮葵夕來做體力活。

  “你想讓我把漂亮的手指□雪裡?”葵夕嘴上抱怨著,還是乖乖把雪攏到一起滾雪糰子,越玩越開心,最後比付梓銘滾的雪團還大。

  “葵公子這個好高大。”

  “最高大的當然是我了。”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最高的可不是你。”葵夕說著眼睛稍微看了一下山頂的方向,那個人自己在東山之頂沉睡著。

  付梓銘心中頓了一下,又強打精神,教導兩個古代人現代雪人的奧義。三個人在茅糙屋的外面堆了4個雪人,又在上面灑了誰讓它們變堅硬。曾經是那樣美好的一段時光,可惜再也不會回來了。

  大概是堆雪人時受了寒,流煙的身體越來越虛弱。

  “少主,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請別為流煙有一點點傷心,流煙受不起。這都是上天在懲罰我貪得無厭,能陪在您身邊已是大幸,可我還渴望著得到更多的東西,少主,凌公子走了其實我心裡有一點高興,您一定很討厭這樣自私的我吧,我是個不稱職的靈童,不配在玄天教放置牌位,請您就將我葬在這裡,我無顏面對玄天教歷任教主。”不顧付梓銘的阻止,流煙接連說著,臉頰竟已爬滿淚水:“少主,您真的不該讓流煙長大,那樣流煙就不會有那麼多欲望,流煙就不會愛上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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