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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派你來的嗎?”付梓銘抓著京裳瓊的脖子,將她壓在旁邊的岩石上。

  “有種殺了我。”被付梓銘死命掐著,內臟因為缺少氧氣破裂,鮮血順著京裳瓊的嘴角流出來。

  付梓銘輕輕擰著京裳瓊的左胳膊,嘎吱嘎吱的骨骼碎裂聲音響起,京裳瓊發出淒叫。

  “想死我成全你,讓你為這裡死去的無辜生命作陪。”付梓銘用力去擰京裳瓊的脖子。

  已經奄奄一息的京裳瓊卻突然用最後的力氣將金刀刺入他的胸膛,正中心臟的位置。

  “去死吧!他還放不下你,我絕不容許我的老公心心念念別的名字。”京裳瓊的脖子已經被擰到奇異的角度,眼睛睜得大大的停止了呼吸。

  “少主!!”

  耳邊傳來流煙悽厲的叫聲,付梓銘已經聽不真切。他講刀刃從自己身體裡拔出,頓時血如泉涌。他能感受到心臟碎裂的疼痛,生命在此終結。不同於上一次,被麻醉劑害死時全身都是蘇麻的感覺,並不感覺疼痛也就不會害怕。這一次他的頭腦是清醒的,能清楚感覺到生命在從自己體內一點點流逝,雙腿沒有足夠的血液滋潤已經軟的不能再支持沉重的上身,付梓銘跌倒在地,周圍濕乎乎的一片鮮紅就是他自己流出的血。

  付梓銘的意識已經模糊,大腦中只有慘澹的空白等待閻王的召喚。身體還有微弱的知覺,他能感覺到臉上有冰涼的液體,有人想用手堵住他的傷口,傻瓜,怎麼可能堵的住,他想這樣說卻無法張開嘴。他感到嘴唇被什麼東西壓住,濕濕的,軟軟的,甜甜的,熟悉的味道。

  再見了,這個世界。付梓銘在心中道別,最後一絲知覺也沉沉睡去。

  “情絲斷,愁白頭,紅顏憔悴桃花醉;莫回首,奈何留,把酒歡歌情付東……”耳邊傳來絲竹和男子吟唱的聲音。

  付梓銘從床上坐起來,發現自己處在陌生的環境,看起來是個竹樓,周圍的家具都是用竹子做的。

  在他床榻的對面,一個長相妖媚的男子正在撫箏,見他醒了,起身向他走來。

  復甦

  “葵夕?”付梓銘的聲音有些沙啞。

  男子點點頭,露出慣常的妖媚笑容,女子一樣柔滑的手撫過付梓銘的額頭:“太好了,退燒了,還是我配的藥好用。”

  腦海中閃過自己被金絲大環刀刺穿胸膛的一幕,付梓銘掙扎著坐起來:“我怎麼在這裡,我沒死?”

  “沒死,有我在怎麼會讓你死呢。”葵夕在付梓銘床邊坐下,纖細的脖子靠在付梓銘肩膀上“不過呢,武功廢了。”

  能活下來已經讓付梓銘意外到驚喜,武功都是身外之物,他並沒看很重。

  “對了,玄天教其他人呢?”付梓銘突然想起那些身陷包圍的玄天教教徒,焦急地問。

  “你放心,須臾山莊那些蝦兵蟹將,怎麼會是我的對手~”葵夕像是邀功似的撅起嘴。

  “我想過無數次,始終想不通你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幫我,算了,反正你也不會說。”

  “你想知道?那我告訴你好不好~”

  付梓銘瞪大了眼睛,葵夕接著說:“人們都傳說同時握有欺霜劍和欺霜劍法就能稱霸天下,當年,欺霜劍與劍譜都是玄天教創世教主手中的寶物,你可知道他為什麼還會失敗嗎?我們碧粼山莊的先祖與創世教主是莫逆之交,先祖對創世教主早已心生情意,見創世教主練劍成痴,近乎走火入魔,就盜走了他的劍,導致玄天教被趕到西陵,先祖也隨著去了西陵,本想與玄天教主一起在西陵安度余日,創世教主也是答應了的,先祖以為他想開了,願意與自己雙宿雙棲,沒想到他把玄天宮建在地下,就算再不見天日,也不願再見先祖一面,先祖在地上建了碧粼山莊,一直守著玄天宮。但他一直到死都沒能親口向創世教主認錯,臨死之前立下祖訓:碧粼山莊,世世代代,為玄天教牛馬,以此贖罪。”

  “你恨我嗎?因為我祖先的自私才使你們今天要狼狽逃竄。”葵夕看著付梓銘,狹長的鳳眼裡有如水波蕩漾。

  “哈,這故事還挺離奇,”付梓銘揉著腦袋說:“如果你們只是想道歉的話,我代表我家祖墳上所有人原諒你,你自由了。”

  葵夕怔了,還以為知道這緣由會被玄天教往死里使喚,沒想到自由來的這樣容易這樣突然。

  “你可要想清楚了,留著我,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不管是暖床還是什麼。”

  “我想清楚了,我要娶一個美貌的妻子買一畝田地生一窩孩子,玄天教的教主已經死了,現在只有小市民付梓銘,所以你自由了。”

  “這樣啊,既然你已經決定了。”葵夕垂下頭,心中竟有一絲失落:“美麗的妻子,那是誰呢?”

  付梓銘沒有回答,他在屋子掃了一遍,問道:“流煙呢?”

  葵夕的表情僵了一下。

  他的表情讓付梓銘更急了,更大聲地問:“流煙呢?你快告訴我流煙呢!”

  “你以為你問什麼還能活著?流煙死了。”“我以為他不再是靈童就失去了子蠱與母蠱的聯繫,沒想到他還能過繼生命給你。”“我保存了他的屍體,想要留下還是焚燒隨便你。”

  耳邊的聲音都變成了鳴叫,葵夕的話一針一劍刺進付梓銘心裡。流煙死了?這是他從不覺得會發生的事情,流煙年輕、健康、武功高強,怎麼會死呢。他過繼生命給自己?這條爛命怎麼值得他這樣。

  付梓銘跟著葵夕去保存流煙屍體的房間,房間裡堆滿了冰塊,整個房間都籠罩著刺骨的寒氣,流煙的屍體被放置在一張冰床上。流煙表情安然得就好像在睡覺,清秀的臉龐比平時更蒼白,削瘦的身體只穿著單薄的衣服。

  付梓銘走過去,把衣服脫下給流煙披上:“穿這麼少他會冷。”

  付梓銘抱著流煙走出冰庫,就像那時候抱著他走出須臾山莊。付梓銘把流煙放在自己昏迷時躺的床上,把小火爐挪到流煙身邊。儘管火爐里的火苗躥得老高,流煙的身體還是冰涼的。

  見付梓銘這樣,葵夕心中很是不忍:“你昏迷的時候我跟仟玉通過信,她把古書中關於靈童的部分讓貓頭鷹帶給我,也許我們可以喚醒廢棄的蠱蟲。”

  “流煙能活?”

  “不知道,寫書的人早就死了,我也是猜測。”

  “只要有希望就好,告訴我怎麼喚醒他!”

  “只要子蠱還沒死僵,憑藉與母蠱的聯繫說不定能借著你的能量醒過來。”

  “我怎樣能把能量給他?”

  “要靠他自己攝取,人睡覺的時候防守最弱,你睡覺時將他放在旁邊。”

  “太好了流煙,你還有救。”付梓銘歡喜的扶著流煙的屍體,在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

  睡覺的時候,付梓銘將流煙緊緊摟在懷裡,好像與流煙肌膚接觸就能把生命過繼給他似的。

  這一夜,付梓銘夢到許多小時候的事情,記憶的碎片一點點在心中堆砌。小小的身體跑過黑暗的甬道,甬道的盡頭是供奉靈童的靈堂,乾乾癟癟的嬰孩被泡在綠色的濃稠液體裡,奉在靈台上。付梓銘搬了凳子踩上去,剛好能夠到放嬰孩的罈子,罈子里的嬰兒直直地盯著他,漆黑的眼睛沒有一點色彩,付梓銘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一滴一滴滴在嬰兒身上,嬰孩乾癟的身體一點點脹大。

  年幼的付梓銘在西山的小路上跑著,一個比他還要小的孩子在身後笨拙地追趕,他們在樹林裡玩躲貓貓,付梓銘把到樹頂躲在樹冠茂盛的葉子裡面,孩子找不到他在樹下站著哭起來。

  靈童原本應該像司南一樣明確母體的方向,早在自己對他下血咒的時候起,流煙體內的子蠱就已經死了。

  失去子蠱的抑制,靈童就單獨的生命個體,他是怎麼做到重新與自己身體建立聯繫的,付梓銘自己也不知道。流煙,要有多大的決心才能喚醒自己體內沉睡的蠱蟲啊。

  紅顏美眷

  流煙醒了,但是身體非常虛弱,用現在的名詞說就是癱瘓。

  江湖上又傳出玄天教的消息,據說是凌山劍派放出的消息,玄天教已經被徹底殲滅。這付梓銘不能理解,他和餘下的幾十個玄天教教徒明明好好地活著。凌尹川一方面對他痛下殺手,一方面又給他留一條活路,他真的看不透,與其每日魂牽夢繞還留著希望,不如是喜是悲來個痛快,他一定要找凌尹川做個了結。

  黃眉仙曾經用來與凌尹川通信的鈴鐺,母蠱在凌尹川那裡,子蠱被黃眉仙使用後死亡,付梓銘後來又讓葵夕做了一個子蠱養在鈴鐺里。鈴鐺里的子蠱可以感覺到母蠱的方向,凌尹川現在還在凌山上。他現在不再是凌山的客人,想上凌山不易,付梓銘還是決定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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