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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這樣,人家多尷尬啊?”我換了換手,他也暖和過來了,酒氣隨之瀰漫而出。

  “那沒辦法,我明示暗示地跟她說了半年多了沒興趣,沒興趣,她攆著我跑,我只能這樣了。”公子潤嘆口氣,“這追求也得適可而止。站出來表白,那是勇氣,我也尊重;但人家都拒絕了,你還一意孤行,對給別人造成的麻煩視而不見。整個兒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就讓人煩了!你不知道,就是聖誕節之後,你考試前那段時間,她每周都送花,紅彤彤的一大捧,還是送到辦公室。你說我一個

  大老爺們,桌上老是放著花兒,還是玫瑰花,同事客戶得說我什麼呀!哎,我還真聽到那些二百五說我是二爺?!操!”公子潤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顯然憋屈至極。

  這件事我聽常沛說了,當時還想著男生被女生倒追到如此地步還不美翻了,自豪死了,想不到公子潤這個傻子竟然只想到二爺的問題!真是不同人不同性,放在別人身上未必是這樣想。對我而言,這倒是好事!

  我決定繼續刺激他,“聽說還有巧克力?你們主任吃得都倒牙了。”

  “你從哪兒知道的?哦,又是常沛說的吧!”他抬抬頭看了一眼,很突兀地問,“你吃醋嗎?”

  “吃啊,我氣死了,拿著菜刀就要去河南坎你呢!”半真半假吧,只當是玩笑了。

  “呵呵,唉!我原本想著處處兼顧,沒想到到最後落得雞飛蛋打。幸好還有你這個傻丫頭,稀里糊塗地跟著。換個人,早就跟我黃了。”

  “我也想跟你黃來著,就是沒時間,你又不是最重要的。”我有點兒沒面子。

  公子潤用腦袋頂了頂我肚子,給自己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才說:“你跟我說只有有守護的感情才能稱其為愛情,我覺得你挺明白的。好幾次,那些流言都傳得不像話,我就想我反正清白得很,你不是老說我嗎?這次我看看你怎麼辦?哎,我就不解釋!哎哎哎哎……別掐,別掐……”

  我狠狠地擰了一下他的肉,也不知道是胳膊還是胸膛,反正抓哪兒算哪兒,“我告訴你,也就是我忙著考研,還有人家常沛常勸著點兒我,不然我早就跟你分了。你這是守護嗎?你分明是找碴兒!我告訴你,下次你要是再放任謠言滿天飛,我第一個出來跟你玩兒完!”

  “是是是,我這不是知錯了嘛。剛畢業,誰知道職場是怎麼回事啊?誰知道該怎麼處理職場上的關係啊?”公子潤為自己叫屈,“以後,我保證絕不招蜂惹蝶,一定要乾乾淨淨做人,邋邋遢遢生活!”

  “什麼邋遢啊?”不知道他發哪門子邪性。

  公子潤說:“就是我一定要收拾得邋遢到家,貓煩狗厭的,就沒女人再來煩我了。”

  但願吧!其實我也曾經對常沛動過心,只是尚在曖昧之間。也許兩人相處的時候誰也不能保證對彼此永遠是唯一,那些對於異性的曖昧心緒或許總是無可避免的。只要自己清楚,能控制就好了。我希望自己能控制,亦希望他可以。第一次,我意識到所謂“愛你就是我的全部”並不那麼準確,即使我自己在這不可測的一生中都那麼難以保證,又何況別人?

  想到這裡,我有點兒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想了想又問:“你這麼明目張胆地拒絕秀秀,不怕她生氣給你使壞嗎?”

  “不怕,我今天辭職了,她使不出什麼壞!哦,對了,秀秀倒是說,如果我不走,內部都安排好下半年要把我調到新公司委以重任。哼!什麼委以重任,我不當他的女婿,他還委以重任嗎?老子堂堂正正做人,憑什麼舔他們家的屁股!我這一走,可能就要調整,估計常沛就該起來了。你知道嗎?我總算是想明白整件事是怎麼回事了!你別說你被何春jú整,我也被人整了啊!嘖嘖嘖。我們都是菜鳥啊!”他搖搖頭,整個人都在被窩裡,我則披著棉襖半靠著牆壁。他翻身半趴在我身上,腦袋放在我肚子上,那一瞬間我竟有種自己是他娘的感覺!

  然後,聽見那小子很幽怨地嘟囔了一句:“我竟然被人暗算了!”

  我捋了捋他的頭髮,剛洗完,已經快幹了。這會兒說會兒話也好,不然濕著頭睡覺第二天會難受的。

  “怎麼回事?什麼暗算?”

  頭皮捋捋很舒服,這傢伙竟然發出小狗一樣的哼哼聲,讓人哭笑不得,“唔,竟是常沛算計我。唉,虧我還想著小心提防,結果還是中招了。我這次離開,你知道得利最大的人是誰嗎?”

  “不知道,難道是常沛?”

  “沒錯,就是他。新項目是按照新老搭配的原則進行人事安排的。這個項目其實我已經知道,但我知道得並不多。可常沛是公司中層,他知道的比我多。據說,把我提成河南的主任後,這個項目會選三個辦事處作為試點,由趙總直接主抓。因為常沛是劉總的人,這個項目陳總很不喜歡劉總介入,相應的常沛也不會介入。所以內部早有傳言,這個三個試點的熟人都是臨時的,以後都會調進新項目,其中之一就是河南辦事處。常沛有一次到我們那裡出差也抱怨過,說都是銷售為什麼非要分得一清二楚,客觀地講造成了不必要的資源浪費,陰暗點兒說搞得內部人心惶惶分幫結派,不能團結一致搞好業務。後來我們的老主任說他說得都是扯談,分明是他自己想往新項目上爬。我當時還不信,現在看來一點兒沒錯。薑還是老的辣啊!”

  “那把你們調走之後,常沛再找人填補這個空缺不就是了,反正這三個地方的銷售工作總是要做下去的啊?”我覺得這事兒沒什麼看不開的,民營企業新成立一個公司還不就是拍個腦袋算算錢的事情嘛!

  “如果站在銷售總監的位置當然這樣就可以了。”公子潤說,“但那是常沛,他甘心只當一個銷售總監嗎?在老公司里,上面的人都盤根錯節,他能進來已屬不易,何況向上發展?如果是個新公司,怎麼說都是開國元老,做到副總肯定沒問題。換作是你,你選哪個?”

  我想起常沛要離開的事情默然無語,原來人和人之間竟是如此透明——彼此的野心看的一清二楚!

  “那他為什麼算計你?又怎麼算計你了?至少,如果沒有他,我不可能穩下心思在北京複習啊!”

  公子潤嗤了一聲,“他巴不得你離我遠遠的!”這話就有陰謀論的味道了。

  第二十二章我拿青春賭得起明天

  可是我們都年輕氣盛,堅持自己的尊嚴底線,哪怕重新開始,也要趁年輕賭一把!

  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怎麼講?”

  “我現在看明白了。我走的時候把你託付給他,根本就是一記臭棋!什麼好朋友、好舍友,利害攸關的時候最先賣了你的就是他!他在北京把你穩住,讓你一時半會兒不能來找我。同時呢,他又想辦法卡著我,不讓我來北京出差和你見面或者請假來京,拉遠我們的距離。然後,他又鼓勵秀秀瘋了似的追我,把我搞得在公司里外不是人,最後逼得我離開公司,他就達到目的了。”

  我說:“你說的也未免玄乎,那項目都是後來的,人家常沛一開始哪裡知道?”

  公子潤冷哼一聲道:“開始未必是有意,但他肯定一開始就知道秀秀的家庭背景!而且我以前和他聊過,說秀秀那種女孩子太強勢,不適合做朋友,他太了解我們三個的性格了,這種人真可怕!”

  我默然。如果這樣看,這是一次不折不扣的出賣,而且是只有朋友才能做得出的出賣。可我已經離開那個公司了,再也沒有辦法站在公司內鬥的角度去感同身受地理解公子。自我的記憶里,常沛永遠是那個在放棄的時候鼓勵我,在孤獨的時候溫暖我,在沮喪的時候支持我的大哥哥、好兄弟。沒有他,就沒有我這半年的堅持與結果,如果我能因此考上研究生,他將是我生命中不折不扣的一個支點。我怎能把他看成一個小人,一個叛徒?!

  我試圖為他辯解,“不管怎麼說,是他幫了我啊!如果他真的居心叵測,處處對付你,沒必要那麼努力地幫我!”

  公子潤說:“誰知道!反正事實是他利用秀秀的瘋狂把我逼走了,至於你這裡……可能他畢竟欠著你的人情,手下留情了。不過,就算他最開始沒有害我的意思,他也未必對你有那麼好。因為他最先知道秀秀的身份,也知道秀秀喜歡我,所以他從來沒有大大方方地幫著你。他那人做事處處給自己留著餘地,不然為什麼一直瞞著王清,不告訴王清你在京的消息!”

  “不是你不讓說的嗎?”我還在掙扎。

  “我是說在公司里不說,你都離開公司了,有什麼不能說的?!”

  “那你咋不說?”我們兩個鏘鏘開。

  公子潤一下子被噎住,眨眨眼才說:“我以為你想專心複習,不想讓別人打攪你。要說也是你自己說呀。再說了,我跟王清算怎麼回事,幹嘛去跟她說這些啊!”

  他說得倒也在理,我勉強接受這個解釋,但常沛的那個卻還是有些不能接受,“不管怎麼說,常沛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了我,我覺得他不是那麼壞的人!”

  公子潤看著我,“是啊,你那麼幫他,他怎麼也應該幫幫你嘛!”說話間,已經帶出淡淡的醋味兒。

  吃醋這種事,都是自己吃難受,別人吃著開心,我也不能免俗。摸摸他的頭髮,已經差不多幹了,我擰滅檯燈,把他推到一邊準備睡覺。

  那廝明明已經困到極點,竟還不忘嘟囔,“老把我推到一邊,我偏不!”然後就圈著被子蹭進來。我只能慶幸那天買的是一床超大加寬的被子,不然又要挨凍了。

  公子潤一邊處理離職的事情,一邊參加面試。他找工作似乎比我容易很多,也許因為有經驗。一個禮拜之後,大概是周五他就接到NT公司的二面電話。我奇怪他剛來沒多久,怎麼會是二面。

  他告訴我去年年底來京培訓那次其實是他死活要來的,因為那段時間是NT公司的一面。他接到電話,又請不了假,所以直接找到劉總說要來京參加產品培訓。劉總這才只會常沛,給他安排了出差。這樣他來京之後,一方面必須在培訓會上好好表現,另一方面還要準備NT的面試。培訓會開始是周三,為期三天,周五結束。NT的面試是從周一開始,他要求調到周二,然後他提前一天來京,打著熟悉產品的旗號,其實是安排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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