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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香如見到紀無咎,倒是一點也不意外,嫣然一笑道,“皇上,您終於來了。”

  紀無咎也不和她廢話,“你到底對朕做了什麼?”

  柏香如抬頭笑看他,眼神兒有點瘋狂,“皇上,您聽說過桃花蠱嗎?”

  紀無咎臉色陰沉,“你對朕用蠱?”

  柏香如笑得淒涼,“我也不想,是你逼我的。”

  “不可理喻!”紀無咎丟下這幾個字,抬腳要走。

  柏香如卻在他身後高聲說道,“你不愛我,你就會死。”

  他回過頭,冷冷說道,“我就算死,也不會愛你。”

  “為什麼!你明明是愛我的,我們以前……”

  “柏香如,”他打斷她,“朕此生只愛過一個人,以後也只會愛她,”他平靜地看著她,“你大概是誤會了。朕幸過的女人很多,哪有心思個個去愛。”

  “那麼葉蓁蓁呢?”

  他皺眉,“你該叫她皇后。”

  “為什麼是她?為什麼偏偏待她不一樣?”她不甘心地步步逼問。

  “如果一定要說理由,朕可以說出很多,但那些都不重要。香如,朕念你只是一時糊塗,只要你給朕解了這莫名其妙的蠱,朕可以不深究此事。”

  “我到底哪一點不如她!”

  他的臉色陰冷,“你哪一點都不如她。”

  “……”

  交涉不歡而散,紀無咎回到乾清宮,立即宣來了鐵太醫。

  鐵太醫仔細給他診了脈,得出的結論是心血虛弱。這一般是身體先天不足或是得了什麼大病的人才會出現的症狀,並不會突然降臨到一個健康人的身上。所以鐵太醫有些奇怪,斟酌了一下,還是給紀無咎解釋了,同時詢問他是否受了傷或者吃過什麼異常的東西。

  紀無咎一一搖頭。

  鐵太醫一時想不通,因此也不敢隨便用藥,只開了個補血的方子讓他先吃著。幸好皇上脾氣還挺鎮定,沒有治他診治不力之罪,鐵太醫默默擦汗。

  鐵太醫退下後,紀無咎宣進了密探,讓他們出宮尋找精通蠱術的人。

  在此之前,紀無咎看來,蠱這個東西,一直只是存在於傳說之中,偶有史料記載,也總是跟懸而未決的秘案聯繫在一起,看起來更加玄虛。他認為,一件東西之所以玄虛,是因為它本身立不住腳,就像鬼神,每個人都在談論,但是沒有人見過,不足為信。

  所以他一直是把蠱術當作騙人的小把戲的。

  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有親身體驗的一天。

  紀無咎到現在也並沒有全信,卻也不能不信。他是一個很少失控的人,即便有,也是情緒積累到頂點不得不爆發。他從沒遇到過眼前這種,身體失去控制而他竟然還茫然無知,就好像身上被纏了線,行動完全受人指引。雖然僅僅是一小會兒他就能反應過來,但這已經足以讓他坐立難安。他的性格不允許他受人脅迫,更何況是這種完全把他當作傀儡的行徑。

  密探趙致誠第二天給紀無咎帶回來一個人。在介紹這個人之前,他告訴紀無咎,真正精通蠱術的是蠱苗,這種人分布在黔南地區,鮮少出山與漢人來往,他現在只帶來一個懂蠱術的苗人先給皇上用著,之後立刻親自帶人去黔南找蠱師。

  眼下帶來的這個人叫達興,三十歲出頭,是個漢化的苗人。達興十幾歲之前生活在苗人部落里,後來被一個誤闖深山的漢族妹子拐出來,現在在京城裡開了一家武館。此人個性率真憨直,也不怯官,聽說見皇帝,十分興奮。趙致誠怕他口誤招來禍事,千叮嚀萬囑咐他對皇帝說話不能像平時那樣直直咧咧的。

  紀無咎於是把達興傳上來,屏退眾人,問他道,“你可否能看出朕中了何蠱?”

  達興果然把紀無咎端詳了一遍,拱手答道,“皇上,糙民看不出來。”

  紀無咎心裡一松,卻又有些不解,難道柏香如在騙她?

  此時,達興又說道,“糙民學藝不精,請皇上具體說一說您的症狀,我才好判斷。”

  紀無咎只好把自己近來的一些情況如實與他說了。

  聽罷,他答道,“如此看來,應是中了桃花蠱。”

  紀無咎心中一沉,“你有幾成把握?”

  達興沉吟一會兒,問道,“請問皇上,對於您一直不自覺想尋的那個人,您與她是否交合過?”

  “……沒有。”

  “那麼皇上,若是需要進一步確認您是否中蠱,我還需要做一件事情,大概會傷到您的龍體。”

  紀無咎聽過他的要求之後,讓人取來一根銀針。

  達興捏著銀針在紀無咎的郄門穴附近刺了一下,立刻有血點冒出,血色深紅,透著一層烏黑。

  紀無咎皺了皺眉。

  達興把銀針放回到托盤中,繼續說道,“這是蠱毒發作的症狀。蠱毒不同於一般的毒,太醫是診不出來的。如果太醫給您號脈,大概能看出是心血弱,因為桃花蠱以心血為食,長此以往下去,皇上您的性命不保。”

  紀無咎此時已經完全信了。他問道,“此蠱可有破解之法?”

  “有,只要您和下蠱的那個人相愛一生,永不變心即可。這個蠱會指引您去找她。”

  “除此之外呢?”

  “由下蠱的人親自解蠱,但是桃花蠱不同於別的蠱,解蠱之後,下蠱之人會遭到反噬死亡。所以解蠱相當於自殺。”

  沒有人會自殺,這個方法其實不算個方法。

  紀無咎的眉頭皺得更深,“真的沒有別的方法了?”

  他搖了搖頭。

  紀無咎又說道,“你先給朕講一講,蠱到底是什麼東西。”

  達興答道,“許多中原人都覺得蠱是無稽之談,其實蠱和毒差不多,只不過蠱是活的,進入人的身體之後也是活的。中原人的‘蠱’字從字面上看是器皿里養的蟲子,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但是蟲子的種類有很多,養蟲子的方法也千奇百怪,所以即便是同一種蠱,不同的人養出來的,其破解的方法也不一樣。桃花蠱的名字好聽,但其實是一種比較狠毒的蠱。中蠱人受到蠱蟲的控制,會主動找到下蠱的人並與之交合。因為人的心神被蠱蟲控制了,所以並非真的相愛,只是需要這兩個人一直在一起,不能再和別人有染。倘若不然,蠱毒發作,背叛的那個人就會死。”

  紀無咎聽罷,無力地搖了搖頭,“好荒唐的東西。”

  達興有些奇怪地看著他,“皇上,其實我很好奇。中桃花蠱的人一般都會落進這個套里,幾乎沒有例外。我聽您方才所說,似乎被下蠱已經有些日子,但一直沒有去找她?”

  “朕有相愛之人。”

  達興欽佩地看著他,“真是……不容易。”

  紀無咎理解他的意思。皇帝這兩個字和佳麗三千之類的詞是綁在一起的,帝王之家談真愛,確實讓人驚訝。

  這時,達興又說道,“您一定很愛她。”

  是啊。她大概是他的全部吧。

  “不止如此,您應該還是一個意誌異常堅定的人。您能控制自己的心神,不被蠱惑。”

  紀無咎苦笑,“只是現在。”不知道以後會怎樣。實在不行,讓蓁蓁在他脖子上綁條繩吧,一天十二個時辰抓在她手裡。想到那個畫面,他沉重的心情輕快了一些。

  達興皺眉看著他,“可是現在您的蠱毒已經發作了,如果您一直不去找那個人,到頭來還是會死。”

  “朕死也不會去找她。一定會有別的辦法,”說到這裡,紀無咎有些疑惑,“她不是苗人,又怎麼會蠱術呢?”

  達興答道,“大概是和苗人學的吧。但是苗人的蠱術基本不外傳,不知道她是用了什麼方法。”

  紀無咎沉思了一下,最後沖達興說道,“你今日為朕解惑,幫了大忙,朕要好生謝你。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或是想做的事?”

  達興撓了撓頭,笑道,“我娘子說了,能給皇上辦事是我的福分,叫我不要和您討賞賜。”

  紀無咎淡淡一笑,“你夫人倒是一個有趣的人。朕既然說賞,你只拿著便是,回去夫人若是責備,你就說這是聖旨,聖旨不能違抗。”

  達興點了點頭,“皇上都這樣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跟您說實話,我最大的願望是讓夫人見一見您,她很好奇您長什麼樣。”

  紀無咎於是豪慡地說道,“下次你帶她進宮來,朕讓她隨便看。”

  “多謝皇上!那個……皇后能看嗎?”

  “……能。”

  “太好了!其實我娘子最想看的是皇后。”

  ……所以他這當皇帝的只是贈品。

  作者有話要說:這狗血程度大家還受得了咩~

  ☆、第95章毆打

  葉蓁蓁發現紀無咎很不對勁。

  首先,他雖然是個小白臉,但臉上不像戲台上的曹操似的,純白無血色。相反,由於這傢伙從小練武身材倍兒棒,所以臉色一直是十分紅潤健康的。而現在,他的臉似乎十分蒼白,跟營養不良似的。這是一個漸變的過程,葉蓁蓁起初沒注意到,結果突然有一天,她在燈火下看著他,就覺得他那張俏臉像冰雕一樣,冰冷無生氣。

  ……這還了得,

  另外一個可疑之處是,這流氓竟然近來竟然十分規矩。葉蓁蓁現在正在安胎,紀無咎對她體貼入微,肉麻得連素月都看不下去,兩人自然不能行房。但是紀無咎一點怨言沒有,規矩得像個太監,葉蓁蓁太了解他了,這不正常!

  還有,他總是在她面前樂呵呵的,還經常逗她說笑,但是葉蓁蓁就是知道,他是裝出來的。一開始她以為他是遇到什麼棘手的政事,加上他確實跑坤寧宮跑得不那麼勤了。葉蓁蓁絕對相信紀無咎的手腕,因此沒問,以為過幾天就好,卻沒想到這個狀態持續了十幾天,再加上發現他在床事上成了無欲無求的聖人,然後又突然發現他臉色越來越差……

  葉蓁蓁不知道紀無咎遇到了什麼事兒,但知道肯定小不了,而且他還故意瞞著她。她想直接去問他,可是又怕他不說,只好迂迴一下,先找馮有德問了問。

  本來也沒指望能從馮有德嘴裡問出什麼,誰知葉蓁蓁一問,馮有德連客套話都不說了,撲通一下跪下,再一抬頭,老淚縱橫。

  葉蓁蓁嚇了一跳,“皇上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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