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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只問你一件事,這次到底如何你才能放過陸家和葉家?”

  紀無咎突然笑了。笑得無聲無息,笑容苦澀而冰冷,又帶著淡淡的譏嘲,仿佛看到了無比荒誕的事情。他站起身,緩緩走到葉蓁蓁面前,低頭笑看她,眼眸中卻半點笑意也無,滿滿的全是怒氣與暴戾。

  “只要你把朕伺候舒服了,你想讓朕放誰,朕便放誰,可好?”

  葉蓁蓁瞪大眼睛看他,第一反應是疑惑,進而是瞭然,進而是又羞又怒。

  紀無咎又有點後悔這樣說話了。他僅剩的那一絲理智告訴他,不該這樣說,更不該期待她的反應。

  他和她之間,不該是這樣的。

  但是這一絲理智並沒有維持太久——葉蓁蓁站起身,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踮腳吻住了他。

  紀無咎苦苦維持的太平局面終於在這一瞬間轟然崩塌,灰飛煙滅。他的腦子裡仿佛狂風過境,捲走了他所有的神識,只剩□體最本能最真實的反應。他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另一手摟著她的腰,強迫她與他緊緊相貼。

  葉蓁蓁並不會接吻,她只是笨拙地貼著他的唇,濃密的睫毛因緊張而微微顫抖。

  紀無咎含著她的嘴唇,輕咬慢舔,重重廝磨。葉蓁蓁不知該作何反應,只是呆呆地任他施為。但是他幾次嘗試探出舌頭伸進她的嘴裡,都被她緊咬的牙關擋在外面。紀無咎乾脆握著她的下巴,逼迫她張開嘴迎接他。一朝得逞,他靈活有力地舌頭迅速鑽進她的口中,一陣瘋狂地掃動。

  美味,太美味了,比想像中的、比夢境中的,還要美上千百倍。

  紀無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好像魔障了一般,他用力在她的口腔中勾掃吸吮,弄得葉蓁蓁的嘴又痛又麻。

  葉蓁蓁心中又湧起一陣不適感。但這次她不擔心,反正她一天也沒吃什麼東西,就算想吐也吐不出什麼。

  因為嘴被堵著,葉蓁蓁的呼吸便有些急促。紀無咎的呼吸更是濁重,鼻端灼熱的呼吸與葉蓁蓁的呼吸兩相交纏,難分彼此,仿佛糅在一起,永不分離。

  紀無咎從未體驗過這樣的交吻,簡直是一場戰鬥,要將對方生吞活剝,拆吃入腹。

  只是這樣吻一吻,已經讓他□脹得要命。他感受著胸前兩團柔軟的壓迫,將葉蓁蓁打橫抱起,幾步走過去放到床上。

  葉蓁蓁躺在床上時,已經完全做好了自我疏導。夫妻之間做這種事情真的沒什麼大不了,她不過是一被紀無咎那樣對待就想吐,所以才十分牴觸。但是眼前既然無法逃避,那就只好忍受,雖然胃裡極度不舒服,但總比受刑來得輕鬆。

  紀無咎解開葉蓁蓁的衣服時,手指都在顫抖,他的心跳越來越快,呼吸也越來越粗重。

  他對這個人渴望太久了,渴望到讓他產生了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她是我的了,她真的是我的了。

  然而與此同時,他的腦子裡卻又似乎響起了另一個聲音:

  停下,快停下。再不停下你會後悔的。

  ——怎麼可能停下!

  紀無咎伏在葉蓁蓁身上,吻著她的臉頰,眉毛,眼睛,再轉至耳朵,叼著她的耳垂輕輕舔咬,如親切廝磨的小獸。

  他想,他要溫柔一些,溫柔地對待葉蓁蓁。

  然而葉蓁蓁只是僵著身體,不對他做任何回應。

  他抬起頭,看到了她臉上的隱忍與厭惡,那表情十分刺眼,一直刺到他的心裡去。

  紀無咎翻轉了一下葉蓁蓁的身體,讓她側躺著。然後,他側躺在她身後。

  這樣就看不到了。

  紀無咎進入葉蓁蓁的身體時,嘴上不自覺地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胸腔里,卻湧起一陣濃重的悲哀。

  葉蓁蓁側躺著身體,埋頭一動不動。

  這場歡愛,只是他一個人的歡愛。

  這個想法簡直把紀無咎折磨得快要瘋癲了。他心頭恨得要命,痛苦得要命,然而身上卻又……快樂得要命。無數的情緒與感覺錯綜糾纏,撕扯著他的身體,他覺得自己幾乎要分裂成兩個,一個在葉蓁蓁身上縱情馳騁,另一個,則冷靜地看著他們,笑,笑容悲涼而荒唐。

  “蓁蓁,蓁蓁……”紀無咎聲音沙啞,低低地叫她。

  葉蓁蓁沒有理會他。

  “蓁蓁,你看我一眼,蓁蓁。”

  葉蓁蓁依然埋著頭,一動不動。

  紀無咎一直叫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叫到最後,已經變了調子。

  葉蓁蓁始終未有回應。

  極樂之後,紀無咎緊抱著葉蓁蓁,全身放鬆,下巴輕輕摩挲著她的肩膀,大口喘息著。他將葉蓁蓁的身體翻轉過來,想親她一下。

  然後,他看到了她滿面的淚痕。

  紀無咎一下子有些慌張,心臟像是被人剜去一塊,疼得要命。他扯過被子胡亂幫她擦著眼淚,“蓁蓁……”

  “恭送皇上。”葉蓁蓁閉眼,偏過臉去,說話聲中帶著濃濃的鼻音。

  紀無咎見她如此決然,心知她怕是已對他厭惡到極致。他忍著心口的抽痛,起身穿衣下床。站在床前,他的臉上已不複方才情動的cháo紅,而顯得有些灰敗。他幫她掖了掖被角,說道,“那……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葉蓁蓁閉著眼睛沒有答話。

  走出坤寧宮時已是深夜,外頭又落起了雪片。整個皇宮一片寂靜,燈籠散著幽光,像是鬼的眼睛。雪已下了厚厚一層,腳踩在上頭,咯吱作響,聽得十分真切。

  走至交泰殿前,紀無咎停了下來。

  交泰交泰,乾坤交,謂之泰。

  紀無咎仰頭看著交泰殿,突然仰身向後一倒,整個人躺在了雪地里。

  “皇上!”馮有德嚇得放下燈籠,想要將紀無咎扶起來,但是被紀無咎抬手阻止了。

  “你去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馮有德雖有些不放心,但聖意難違,他只好把燈籠留給紀無咎,自己先回乾清宮了。

  紀無咎躺在雪中。身下的雪浸入他的衣領,後頸上一片冰涼。雖然沒有月光,但有白雪的映襯,夜並不黑。他仰躺著,大睜著眼睛,看著空中的雪片紛紛不情不願地落下來,仿佛遭人遺棄一般。

  他想到了頭頂正前方的那座宮殿,想到了宮殿裡此時躺著的那個人。他想到了她的胴體,想到了她的體香,想到了她厭惡的神情和冰冷的眼神。

  以及她滿面的淚痕。

  他突然用雙手蓋著臉,側躺著,痛苦地蜷起身體。

  蓁蓁,蓁蓁。

  身體上的力氣似乎在漸漸流失,仿佛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即將離他遠去。

  他不明白。

  他明明得到了她,卻更像是失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朋友問名字,這裡解釋一下。

  蓁,zhen一聲,葉蓁蓁的名字出自《詩經》“桃之夭夭,其葉蓁蓁”,意思是枝葉繁茂,這個名字寄託了葉老對她多子多福的祝願。

  咎,jiu四聲,紀無咎的名字出自《易經》“無咎者,善補過也”,意思是做人要及時彌補自己的過錯。因為身為帝王是最容易無視自己過錯的,所以他爹就給他起了這麼個名字。

  蘇柔止和方流月的名字都出自《詩經》,葉蓁蓁的爺爺和哥哥們以及陸離的名字都出自楚辭,有《離騷》也有《九歌》,葉康樂的名字是他媽媽給取的,希望他安康快樂。

  其他醬油黨的名字就是隨手取的啦。起名字尊是一件麻煩事。

  ☆、42、情思...

  “娘娘,奴婢聽說,昨兒晚上大半夜的,皇上就從坤寧宮出來了,自個兒回了乾清宮。”一早,秋楓一邊伺候著賢妃梳洗,一邊說著閒話。

  “是嗎,”賢妃緩緩地擦著手,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想來是皇后做錯了什麼事情,犯了聖意吧。”

  “那娘娘您說,皇后到底做了什麼事兒,讓皇上生那麼大氣?”

  賢妃把手巾遞還給一旁的宮女,坐在鏡前等著秋楓給她梳頭,一邊說道,“蘇婕妤死得蹊蹺。”

  “正是呢,”秋楓握著賢妃的頭髮慢慢地梳著,接口答道,“往日裡若是出了這樣的人命官司,皇后娘娘立刻就成了神斷,這次可是沒聽到什麼響兒,就偃旗息鼓了。”

  賢妃怎麼會聽不出秋楓話里的暗示,事實上她也覺得蘇婕妤的死跟葉蓁蓁有很大的關係,因為,“聽說前幾天皇上被刺時,皇后當時也在,可是眼睜睜地看著蘇婕妤捨身護駕,立了大功,她大概是懷恨在心吧。”

  秋楓覺得這個猜測可能性很大,她又試探著問道,“那么娘娘,咱們用不用趁這個時候加把火?”

  “不急,先看看皇上的意思。那刺客可是個侍衛,皇上大概會趁此機會敲打敲打陸家和葉家,就是不知道他會做到什麼程度。總之皇后應該不會討到什麼好果子吃。再說,就算皇上放過她,還有太后呢。咱們呀,只需要坐山觀虎鬥。”

  秋楓笑贊道,“娘娘真是冰雪聰明。”

  賢妃擺弄著一支金釵,低頭不語。

  “那娘娘您說,這場謀刺的幕後主使到底是誰呢?”

  “不管主使是誰,總歸是要有人頂罪的。這,就不是你我該操心的了。”

  秋楓又擔憂地說道,“可是……如果真是皇后殺了蘇婕妤,那麼皇后的手段也太毒辣了些,倘若娘娘您被她盯上……”

  “本宮不會坐以待斃的。該出手時,我自然會出手。”

  ***

  武英殿裡,刑部主管京畿大案的官員謝常青正在接受紀無咎的垂問。康承祿的審問進行得不太順利,無論如何嚴刑拷打,他只一口咬定是自己看紀無咎不順眼,覺得他是個暴君,所以伺機殺害,並無旁人指使。這種話傻子也不信。

  紀無咎沉思了一會兒,問道,“此人在行刺之前的幾天是否有什麼異常舉動?”

  “回皇上,通過對熟知他的幾個人進行盤問,微臣並未發現康承祿此前有何異常舉動。只有一事……此人不好女色,但謀刺的前一天,似乎去青樓里喝過花酒。”

  “喝花酒?”紀無咎冷哼道,“青樓向來不缺是非,他去的哪一家?”

  “回皇上,他去的是翠芳樓。”

  “翠芳樓?”紀無咎眯了眯眼睛,自言自語道,“正好,朕也要去一趟。”

  謝常青覺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他故意木著一張臉在一旁裝聾子,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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