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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三娘會意。

  次日果然傳來消息,京郊某地一處宅子裡常傳出奇怪的聲音,鄰居本來沒想管閒事。豈料半夜這裡屋頂被怪風吹跑了,瓦片落了一地,真是奇怪!大家趕去一看,好麼,幾個石匠在鑿碑!

  顏肅之聞訊大怒,命杜黎徹查!一面催促著政事堂趕緊的,頒詔了!

  姜戎既已改變立場,政令自然通行。楚豐又得楚氏暗示,自不為敵。舊族領袖都不起頭,反對的勢頭便弱。亦有太學生等上書,又復有些御史一類反對,卻不能動搖顏肅之的決心。

  封王之事,終成定局。顏肅之以楚源為使,持節策顏神佑為齊王。

  作者有話要說:反對意見是肯定會有的,不過她又是要當皇帝,所以,阻力不會特別的大。

  嗯,擔心她下場的同學真的不用擔心啊!我還沒寫完呢,大家不需要腦補太多的,我真的不想劇透太多。劇透了就沒意思了,不過我寫文會儘量讓邏輯圓一點,凡事都有一個能看得過去的解釋。

  大家可以這樣想,拿一本成功人士傳記來讀,千奇百怪的經歷,最後都是個成功。這是一部創業成功史,不是創業失敗史。成功要靠努力,不過也有偶然有運氣。不是每一次不確定都要選最壞的結果,影佐教習要是在第一集就被打字員妹子一槍打死了……就沒有紅色這部劇了啊親!

  大家沒發現麼?她正在進行的事業,其實是一個避風港——一群女人,能搞什麼呢?這是很多男人的想法。看起來是在釋權避禍。不然也不會跳出來這麼多揀便宜的,看她有這麼個想法,就跟在後面追著打,像是她被正義之士給逼退了一樣,借她退位這麼個舉動來邀名邀寵。

  外人不知道,她的目的並不是皇位。他們眼裡的退讓,不過是她要培養女官蓄力而已。

  六郎這裡,他本人沒有什麼很強烈的反對的意願。

  哪怕他真的有疑心病,顏神佑只要不謀反,他都不會明著動手的,遵的!皇室弄權,但也好名。不到萬不得已,名與利,都是要的。實在不行的時候,才會撕破臉,不要名。最不濟也需要一個“我是逼不得已的啊”這樣的理由。比如玄武門之前,李世民弄得大家都知道他哥要害他,他是自保。特麼跑李建成那兒喝酒,回來吐了好幾升的血,還能活蹦亂跳砍人……

  最著名的鄭伯克段於鄢,也是縱容弟弟謀反,再以正義之名弄死他。

  所以,這麼多勸說的人里,還是阿蓉說到了點子上去了,給他吃了最後的定心丸。夫妻麼,熟啊!

  ☆、317·正文寫完了

  封王的儀式並不很隆重,也沒有什麼大典。大典是冊封太子才有的,封王的典禮就沒有那麼盛大了。只要有了最主要的環節——分茅裂土,也就夠了。

  儀式是在大明宮裡舉行的,楚源領了這麼個任務,也是一頭汗。憑心而論,這事兒要讓他發表意見,一定是投反對票。當然,反對得不夠堅決。如果不問他的意見,就告訴他決定,他也會照著執行就是了。讓他比較為難的是,一旦接了這麼個任務,估計就得有正義之士跑他家裡抗議了。

  抗議就抗議了吧,連皇帝都不是人人喜歡的,何況於他?只是接了這麼個活兒,楚源是沒辦法一路笑著去做的。儀式上,正使便板著一張臉,顯得特別肅穆。一應的儀式舉行完畢,還應該設宴款待嘉賓。可惜的是,肯來捧場參加這麼個儀式的人都是捏著鼻子當政治任務來的,站那兒當個布景板就算給面子了,很多人一等到散場,就麻溜地遁了。

  留下來的人,也是千奇百怪。更有甚者,是來看笑話,或者要嘲諷一二了。山璞就很悲劇地被余道衡給不輕不重地刺了一下。余冼如今在家裡韜光養晦,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洗白復出。余道衡還有一點記恨顏神佑,反對的上書里,正有他一個名字。反對沒有成功,還是讓顏神佑封王了。

  余道衡被迫旁聽了一回封王的詔命,心裡實是不喜。轉眼看到山璞,就更不開心了。山璞這貨,簡直不像是個男人!媳婦兒那麼蹦躂,他也不管管。哪怕尚主,你也是她丈夫,勸,總是能勸的吧?山璞倒好,不但不反對,還挺支持。

  余道衡蹭到了山璞身邊,眼睛看前望,也不看山璞,嗯出了一句:“公與齊王,差之遠矣。”

  山璞原本還挺開心的,被余道衡橫空來了這麼一句,不上不下的特別噁心。心道,你有種跳出來說呀!面上卻作十分誠懇請教狀:“君臣有別,何人子可與皇女比肩?還請余翁教我。”

  余道衡:……

  山璞說完,一轉臉,又去站隊了,留下余道衡在冬天的寒風裡被吹得發抖,半晌說不出話來。#極品都是扎堆的#難怪你們家這麼奇葩!余道衡一甩袖子,氣乎乎地尋志同道合之人說小話去了。

  臣子裡,哪怕事已成定局,還是有不肯接受現實的。

  自己家裡,旁人還好,姜氏先愁上了,她總覺得這種突破常規的事情不大好。看著六郎一面的平淡,阿蓉還臉上帶笑,跟顏神佑說“恭喜”,她就更愁了。眼睛往上斜一斜,看楚氏臉上淡淡的,眼睛裡還透一點開心,才覺得安心了一點。

  顏肅之辦成了一件大事,身上頓時鬆快了不少,覺得骨頭都輕了二兩,破了酒戒,跟唐儀兩個一人拎著一個鏨花金執壺,喝了個酩酊大醉。楚氏好氣又好笑:“多少年了,原以為你改了,沒想到一得意便又忘形了!”

  六郎額角青筋亂跳,他自幼受著正統教育,對於所謂“名士風度”並不十分看重,瞧端方君子比較順眼一點。眼前這個醉鬼卻是他親爹,打不得罵不得還諫不成。六郎大袖一掩,將兒子的眼睛給遮住了——可千萬別學壞了。

  他兒子生下來不久,便蒙顏肅之賜名為燮,如今已長成個圓滾滾的三頭身,十分符合老太太們的審美——是個白白胖胖的糰子。糰子還以為他爹在跟他做遊戲,咯咯地笑著,扒著六郎的袖子站了起來,趴在六郎的胳膊上往外瞅。糰子他爺爺和他外公正開心地跳舞,遠看著跟要摔跤似的。

  小朋友最愛熱鬧,瞧著這個樣子,伸手指著場內,回頭對六郎道:“阿爹,看看,好看!我也要跳!”

  六郎:……完蛋了,兒子也不正常了QAQ

  袖子一轉,將顏燮兜到了身前:“不要看了,那不是你能跳的。”

  顏燮羨慕地道:“那我要什麼時候才能跳呀?”

  【你的審美被狗給吃了!】“那是老翁翁們才能做的事情。”

  顏燮眼巴巴地看著跳瘋魔舞兩個蛇精病,比劃了一下身高,十分泄氣。六郎心下大定,好歹是把兒子給掰回來了,挾了一筷子他喜歡吃的蟹肉:“來,吃。”

  蟹肉性寒,平素不許多吃,顏燮得到開禁的指示,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過來。六郎心裡一抹汗,當爹可真不容易啊!

  哄好了兒子,六郎放心地跟他姐聯絡起感情來了。顏神佑得以封王,倒一副無悲無喜的樣子,既不笑容滿面、也不誠惶誠恐,就好像辦了一件日程表上的待辦事項,提筆一勾。就這麼簡單。

  聽六郎說:“府里明天設酒麼?”顏神佑才輕笑著答道:“他們安排去了。”

  六郎想了想,還是小聲提醒:“仔細有人藉機生事,人來人往,正是人多眼雜的時候。混進一二想借罵你揚名的……”

  顏神佑道:“我找四叔借輿部的人盯著,再跟杜黎那裡打個招呼。能防則防,防不住,倒也沒什麼。自打做了這件事情,我就沒有想過所有人都會看我順眼,”忽一失笑,“便是不做這件事情,瞧我不順眼的,也是大有人在的。”

  六郎道:“……那是他們淺薄。”

  顏神佑道:“那可不一定。你以為,覺得阿爹做得不好的人就沒有了麼?大周新政,斷了多少人的油水?為著一個鹽政,現在還有人吵吵呢。天下的人多了,總不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你,你又不是銀子。有跟他們慪氣的功夫,不如去做點正經事。”

  六郎猶豫了一下,看看氣氛還挺不錯的,小聲問道:“阿姐覺得,現在做的是正經事兒?”

  顏神佑左右看看,附耳道:“我的正經事兒,與你們的正經事兒,不一樣。”

  六郎眼睛瞪得圓滾滾的:“阿姐的正經事兒,就是教幾個小丫頭讀書?她們就算做官,數目也不足十分之一。”

  顏神佑道:“這是再正經不過的一件事了。有一個知書達理的母親,對孩子將來十分重要。你想,一頭是個明理的母親,一頭是個無禮的潑婦,誰更能養出好孩子來。孩子,就是國家的未來,不是麼?只是如今,我們的能力有限。小康以上的人家才能從容讓兒女讀書識字,慢慢來吧,要做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

  殿上鼓樂聲聲,六郎不太確定顏神佑是不是認真的。顏神佑捏著酒杯,眯起了眼睛,看著兩個亂神上躥下跳,輕聲道:“不要以為這個不重要。崇道堂里,我對你講的,你還記得麼?文明開化,不是說多識了幾個字,而是在心。不只在廟堂之上,更在江湖之遠。”

  六郎將酒杯往桌上一頓,湊近了問:“怎麼說?”

  “限制別人,會讓自己也變得狹隘。害人,終會害己。往大了說,國家需要動起來,不能死氣沉沉。太結實了,反而不是一件好事。我不是說要戰亂,而是,要讓人有奔頭。”

  六郎道:“新政諸事,皆有所成,唯此一樁,阿姐不知要做到何年何月了。”

  顏神佑道:“正好,日子那麼長,沒有一點事情做,豈不要寂寞?人生一世,不妨將棋下得大一點,才不至於束縛了自己的眼界,才好讓自己顯得可愛一點。什麼時候國泰民安,海晏河清,我就能得道飛升啦!”

  六郎:=囗=!姐,你怎麼了,姐!為什麼好好的變成修真了!你中了李彥的毒了嗎?

  忽到唐儀在下面喊:“你們干看著做什麼?一起來開心啊!”六郎保持著嘴巴沒合上的姿勢呆呆地轉過頭去,看到他岳父伸手把顏孝之從座位上給扯了下來。

  顏孝之領子被扯得歪了,一把搶回了袖子:“唐大你放開我!”

  阿蓉表示,完全看不下去了,兒子再這麼“薰陶”下去,這世道就不能看了,命保姆領走了顏燮。再看六郎與顏神佑說得投機,心道,可一定要一直這麼要好下去呀。

  宮中宴散,顏神佑一家當天就住在宮裡。六郎昏頭脹腦地回了東宮,一夜輾轉反側,就想他姐是不是真的突發奇想,借著攢功德要飛升!旁人說這個話,他能當笑話,他姐說這個話……畫面太美,簡直不敢看!那個蛇精病,說不定是真的這麼想的啊!

  六郎頭很痛!聯想到顏神佑那些個神神叨叨的事跡,頭就更痛了!她一定是老天爺派下來折騰我的!

  阿蓉心頗不安,宴上她分明看著這姐弟倆湊在一起說了許多話,回來六郎就睡不安穩。阿萱數著更漏,約摸到了丑時,六郎還是在翻身兒,輕聲道:“翻來覆去的,被子裡的熱乎氣兒都要散了。你熱?”

  六郎呻-吟一聲:“阿姐要修仙了……”

  阿蓉翻個身,拍拍六郎的背,哄寶寶的一樣的說:“乖,睡吧。”睡醒了就不會說胡話了。

  六郎:……“明天我去她府里給她道賀去。”順便問一問她那個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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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王本來是個大喜事兒,甭管親人仇人,只要沒有明著撕破了臉,都要包個紅包去討杯酒水的。到了顏神佑這兒,這個酒就吃得滋味繁複了。顏希真等人是開懷不已,顏孝之與顏淵之就吃得有點寡淡。李彥等人是裝作若無其事,心裡依舊是憂慮頗重。

  李彥飽經滄桑,再明白不過了。凡事,有一便有二,哪怕現在給皇女封王設下了種種限制,還是怕日後有人會去突破這個界限。也不知是福是禍。不過看著六郎也來了,李彥略略放下了心。

  顏神佑與山璞立在門前親迎,六郎與阿蓉攜手而來,四人俱是滿面笑容。寒暄幾句,六郎悄聲道:“四下都看好了?”

  顏神佑道:“借了人,大事沒有,真要有,攔也攔不住,反正不痛不癢的。”

  六郎看她一派灑脫,趁勢笑問:“真是要修仙了呀?這麼看得開。”

  顏神佑道:“那是。信不信,我比李半仙兒得道還要早?”

  愚蠢的凡人*3:=囗=!

  山璞眼珠子一轉,伸手將她被吹亂了的鬢髮理了理,笑道:“那可記得拉兄弟一把。”

  顏神佑笑得彎下了腰:“好的呀。”

  “別在門口站著了,你們站著,他們也得陪著,進去吃杯暖酒罷。”

  阿蓉的手在袖子裡,悄悄戳了一下六郎,遞了個眼色過去:看吧,人家聰明著呢。

  六郎:不,你不明白,那是中二病又犯了。

  入得堂內,賓主坐定。顏神佑讓六郎坐了上座,六郎道:“客隨主便。”兩人互讓一回,顏神佑道:“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坐!”六郎方坐了。各人敘座畢,六郎忽然問道:“大理與荊州怎地不見了?”

  沒來的人還有不少呢,不止是陳怡和蔣巒,像唐證道也沒來,六郎得給老婆面子,就沒有點他的名。

  楚源忙代答道:“陳怡那裡好像有個案子,蔣巒原任過大理,怕是過去幫忙了。”好歹弄了個理由給糊弄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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