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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向巨劍尊者腹部的手。

  “娘子。”

  寒鬆緊緊的拉著靈璧的手,眼中帶著幾分抱怨:“你不能解除了我以外的,別的男人的衣衫。”

  巨劍尊者給這和尚弄的沒脾氣了,一個常年守在北山寺青燈黃卷侍奉佛祖的僧侶,到底從哪學來這樣的話。

  將靈璧拽到了身後,寒松把她散落在臉頰上的碎發攏到了耳後:“天氣炎熱,你且先去那頭陰涼的地方歇著。讓為夫來。”

  說完就把手伸向了巨劍尊者,也不等大舅子答應,幾下就解開了他身上的鎧甲。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鎧甲下頭並非是裡衣或男人的胸膛,而是一條足足有人腰粗的巨蟒,盤縮著藏在衣服下頭。

  “這會兒總該醒了吧?”

  巨劍尊者冷哼一聲,倒要看看這花和尚還能裝到幾時。

  寒鬆喉結滑動,開口時聲音有些乾澀,轉頭看了看靈璧,又回神看了看鎧甲下頭的大舅子。

  “靈璧……”

  怪不得娘子嘔吐成那副樣子,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有了。西子湖白蛇傳的故事寒松是知曉的,他伸出三根手指指向頭頂的艷陽:“我絕對不會給娘子喝雄黃酒的。”

  大舅子的蛇尾巴又粗又壯,盤在鎧甲下頭瞧著多費力啊。再看看靈璧的修長勻稱的雙腿,娘子化形受苦了。

  寒松眼中閃過一絲心疼,撂下衣衫褪去的巨劍尊者,轉身朝著靈璧走了過去。一把將人攬入懷中,衝著靈璧做出了承諾。

  “不管孩子生出來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嫌棄的。”

  天道不容人妖結合又怎樣,既然娶了你,哪怕娃兒也長著蛇尾巴,寒松也認了。

  盤在椅子上的巨劍尊者一聽這話急了,千年來不曾動過這麼大的怒氣。

  蛇尾本不屬於他,他也無法操控,可修士一向逆天而行,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蛇尾竟然被巨劍尊者驅動了,從椅子上下來,嗖嗖的躥向了寒松。

  尾巴猛的甩在寒松的背上,發出了嘭的一聲巨響。若非寒松的筋骨硬朗,恐怕這一尾甩去,都能將骨頭打斷。

  “再說一次?你把靈璧怎麼?”

  第141章

  寒松被蛇尾纏住喘不上氣來,臉憋的青紫。

  巨劍尊者的上半身攀附著, 停到了寒松的對面:“花和尚, 封鴻給你們造的不是噩夢麼?怎麼到你手裡就成春夢了?”

  靈璧見狀在一旁拉扯,連連解釋:“沒沒沒, 我倆就只是一個炕頭睡了……幾晚。”

  巨劍尊者轉身拋向靈璧一對白眼,一個炕頭睡了幾晚,還竟然就只是?

  都是茶樓的彈琵琶的小妹害的, 天天唱些江湖兒女不拘小節,男男女女的小廟裡相會。咱修士能和江湖兒女一樣麼?

  修士不論男女, 最好的靈根也比不過千年的童子身。

  伸出一根手指頭, 巨劍尊者用力戳向了靈璧的前額:“你你你……”

  可畢竟男女有別, 巨劍尊者還真不好意思給靈璧說這個中的原由,只能用蛇尾將寒松纏的更緊。

  寒松不知曉大舅子為何突然動怒, 但礙著靈璧的面子,也無法反抗, 只好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發泄怒火。

  體內的五臟六腑似被擠壓成了小塊, 骨頭也被勒的咔嚓作響, 饒是寒松銅皮鐵骨, 如今也是滿頭大汗。

  靈璧試了許多次, 都沒能把師尊拉開, 最後還是借著清明夢,平地起了一座牆才將寒松與巨劍尊者隔開。

  “師尊, 眼下不是胡來的時候!”

  巨劍尊者冷哼一聲, 是誰胡鬧?在噩夢裡睡一個炕頭, 還是跟個和尚,是本尊胡鬧麼?

  反正靈璧從小就性子野,主意硬,她跟和尚之間有紅線牽扯,怕是自己說多少都沒有用處。

  “起碼不得辦個大典……”

  數不清的抱怨到最後只匯成了這一句話。

  蛇尾放開了寒松,腹部貼在地上穿行起來。巨劍尊者用尾巴尖卷了一把弓箭,推到了靈璧的腳下。

  “快些破夢吧。”

  靈璧撿起了地上的弓箭,還是不明白師尊的意思。

  巨劍尊者神神秘秘的,回頭瞧了一眼尚在懵懂之間的寒松,爬到了靈璧的腳下。半人粗的蛇尾盤在靈璧身上,旋著上來。

  當然並非對待寒松那般帶有攻擊意味,徒弟再蠢也是自己帶出來的,巨劍尊者捨不得打。

  到了上半身與靈璧平齊的時候,巨劍尊者湊在了徒兒的耳邊,輕聲低語起來。

  “封鴻將龍放在了夢中,而我等又在蛟龍的腹中,其他幾個人神念不如為師強硬,叫我擠下去了。”

  說了這麼多,巨劍尊者終於講到了最重要的部分。

  “誰屠了龍,誰便是天象卦中的聖人。”

  巨劍尊者看著靈璧,說到一半轉了彎:“你說封鴻道人也是,說他聰慧是聰慧,說他蠢笨也蠢笨。”

  這還用得著造夢來判斷誰是天象里的聖人麼?自己這徒弟見天兒的往凡間跑,沒個正形。若她是所謂的聖人,天道就真的瞎了眼。

  但身為靈璧的師尊,他總得給自己的蠢徒弟謀一條路。

  秘境什麼的,這方小世界裡所剩不多,好點的法器也都早就被人搜刮乾淨了。好不容易天道降下一份機緣,能給徒兒謀,就給徒兒謀。

  這次的劫難若是堪過了,他不日便要突破境界登仙去往上界。若是堪不破,那世間便再無巨劍尊者。

  不管二者取任何一個,他都沒有機會護著自己的蠢徒弟靈璧了。心裡實在放不下,巨劍尊者決定做人生里第一件不該做的事。

  他猛的拉起靈璧握著箭的手,箭頭隱隱閃著寒光,撲哧一聲扎進了自己的胸膛。

  這輩子沒做過虧心事的巨劍尊者忍著腹中上涌的血腥氣,轉頭看向了跌坐在地上還未緩過勁兒來的寒松。

  既然要奪人家的機緣,剛才就不該打他的。

  箭頭刺進了巨劍尊者的胸膛,腳下的城樓搖晃了起來,似動了地龍一般。石磚崩塌陷落不說,就連頭頂的太陽也一分為二,變成了兩顆小的。

  靈璧的手上沾滿了血,但這血卻不是熱的,冷冰冰的滴在了她的手背上。盤在自己身上的蛇尾消失不見,鱗片掉了一地,師尊的臉也變得模糊。

  夢境再撐不了多時了。

  寒松忍著痛從地上爬起來,不顧腳下的石磚崩塌,邁開長腿跳到了靈璧身旁,將她護了下來。

  “娘子,別怕。”

  都這會兒了寒松竟然還沒有醒來,這一覺睡的可真夠死的。

  轟隆隆——

  耳邊的巨響連連,師尊早就變成了一地的鱗片,城樓上的弓弩手們也開始化作光點四散開來。

  靈璧拉著寒松,想要逃到下頭的城中去。可誰知從城門樓低頭向下一看,城中的屋舍也轟然倒塌了下來。

  藏在裡頭的百姓,也不知有沒有力氣逃脫,不過靈璧想著即便逃出來,也無法改變會消散的事實。

  自己和寒松也是一樣,整個夢境都要坍塌,逃不逃吧。找了塊還算平整的地方,靈璧與寒松盤腿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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