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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驚異地盯著那道身影,只見男人騰身點足木樁,穩穩落於馬背,不拉韁繩,反在馬屁上一拍,那馬受了指令,奮力一躍,如一道泓水從男孩身上躍了過去。

  李牧舟伸手捉住馬耳,馬兒似受暴擊,焦躁地扭動身體,不多時卻安靜下來,懨懨精疲地踢著馬蹄,再也鬧不起來。

  李牧舟捋了捋馬鬃,俯身在它耳邊低語著什麼。馬兒竟像聽得懂,噴了幾口白氣,乖順地隨著他拉韁迴轉。

  少女痴痴看著這個天人一樣的男子,眼中璨色浮動。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幾個家丁打扮的人跑過來,為首者窄腰高個,一臉兇相,察看羅裙女子沒有受傷,又將目光投向馬上男子,伸手一指:“你——”

  李牧舟縱身下馬,將馬繩往此人手裡一甩,語氣淡淡:“下次沒有馴服的馬不要騎出來,傷人傷己。”

  女子粉面含春,嬌應一聲:“我知道了。”

  自家跋扈慣了的大小姐何時如此乖巧過,護院頭心中鬱悶,低喝道:“我家小姐愛做什麼便做什麼,你是從哪裡跑出來的!”

  那姑娘照著他的腳面狠踩一腳,對著李牧舟赧顏:“恩人說得是,原是我不對,我會賠給那戶人家銀錢。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無名小卒,不足掛齒。”說罷轉身而去。

  那婦人尚在街心摟著劫後餘生的兒子,一聲心兒一聲肝兒地呼喊,李牧舟瞥一眼婦人筐中的魚,心中輕嘆:罷,再去買兩條吧。

  羅裙女子卻是久久盯著男子離去的背影,柔紅的唇瓣莞如芙蓉。

  “幫我查查,他是什麼人。”

  護院頭不是滋味:“小姐,不過是個不相干的人……老爺大壽在即,還有許多要經心的事……”

  “你再囉嗦!”女子瞪起杏眼,朝著他的頭頂一記重敲。

  (二)

  鍾了在庭中閒坐品茗,腳步聲及近,始才轉過頭,望見人,不禁笑道:“買條魚也這麼久?”

  李牧舟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頰,“外頭風大,怎在這裡坐著?”

  “哪有這樣嬌貴。”

  鍾了為李牧舟倒了杯茶,還未送至他嘴邊,男子便蹙起眉頭,“不是告訴你不許喝茶麼,茶水傷……”

  “不過是淡茶,並不礙事的。”鍾了放下杯子,滿臉的不耐,“我哪就有你說的這樣嬌弱了,這也不許做,那也不許做,你若再這樣管著我,我就、我就——”

  李牧舟好整以暇地倚住石几,“你就怎樣?”

  “我就搬出去,讓你找不到我!”

  李牧舟從旁環住她的腰,低道:“你要帶著我的兒子搬到哪去,嗯?”

  鍾了躲過他噴吐的熱氣,小聲嘟囔:“怎能肯定是兒子。”

  “兒子女兒我都喜歡,我都等不及了……”男人呢喃著,掌心輕輕覆上女子的小腹。

  “才兩個月,且有的等呢。”鍾了笑到一半收起嘴角,狐疑地動動鼻子,“什麼味兒?”

  “什麼什麼味兒?魚味兒?”李牧舟裝模做樣地往自己身上聞了聞。

  鍾了笑得不陰不陽,“別裝,說,這女孩兒的脂粉味兒是哪來的?”

  “脂粉味,有嗎?”李牧舟存心逗她,扮起無辜來駕輕就熟:“你確定不是你的胭脂麼,要不要再來聞聞。”

  說著,十分慷慨地張開長臂。

  鍾了懶得睬他,轉身往堂中走。

  李牧舟賴皮賴臉地蹭在後面:“是一個姑娘從馬上摔下來,我把人救了。”

  鍾了邊走邊道:“哈,還是英雄救美。”

  “美嘛,倒還真挺美。”

  “那怎麼沒有以身相許呢?”

  “你怎麼知道沒有?”

  鍾了停下腳步,頗為無奈地看著在她面前越來越沒正經的相公。

  李牧舟笑了一聲,伸手摸摸她的肚子,“可不許生氣,氣大要傷胎氣的。”

  鍾了白了一眼,“懶得氣你,我去煮魚湯。”

  “要不要我去煮?”李牧舟聲音討好。

  鍾了瞥他一眼,“你會煮嗎,等著吃吧。”

  李牧舟望著娘子纖細的背影,心滿意足。

  晚飯的時候,李牧舟發現家裡的木雕少了很多,那些都是他閒時無事,刻出來玩的,鍾了每每贊他刀功精妙,他亦十分受用。

  隨口問了一句,不想鍾了回答:“哦,我把你的雕刻都拿到紀婆婆那兒寄賣了。”

  李牧舟停箸,一言難盡地看著娘子。

  鍾了臉有些紅:“我見紀婆婆每日用竹條編些小玩意兒去賣,也賺不了多少錢,又要養她得了瘋病的兒子,甚是可憐……賣得的錢婆婆自己留下一半,另外一半給我……”

  李牧舟抬指刮眉:“我李牧舟,似乎還沒到要靠著刻木頭才能養你的地步吧?”

  “不是這樣的。”鍾了心知他的傲氣,怕他不滿,急急抓住對面的手掌辨解:“我本意是想讓婆婆把錢自己留著,可婆婆執意不肯,說不能白受人家的恩惠,隔幾日反給我送些自種的疏菜,讓我倒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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