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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礙不到那裡。”司徒鄞大方說罷,起步往暖閣走去。

  “……”

  不是沒想過給皇上侍寢,從進宮那日起,便做好了這個準備。

  但現在情況不同。

  不知從何時開始,假戲不似作假,真恨消彌無形。

  我縮在床榻里側,盡力掩飾自己的緊張。司徒鄞撩起裙擺研究我的傷,“上過藥了嗎?”

  還以為他要做什麼,我松下一口氣,“皇上來之前,迢兒幫臣妾上過了。”

  司徒鄞“嗯”一聲,忽然一歪頭,“稱呼怎麼又改過來了?”

  “什麼?”

  “你說皇上。”

  “本就是……”

  “之前已開始‘你我’相稱了,你忘了?”司徒鄞故意說“你”,自脫了厚靴摘了外袍,躺上床榻。

  我連忙往裡挪,他卻一把捉住我,修長的手臂穿過脖頸,人順勢側過來,唇就貼在頰邊。

  離得太近了,而且與那日不同,我沒有憤怒,只感到緊張。緊張得想閉上眼睛,又害怕他突然做什麼。

  “你記性總是不好。”貼耳的聲音,啞啞如風娑密葉。

  “身子怎麼這樣僵硬,進宮時,嬤嬤沒有教過麼?”惡作劇似的音調,兩隻手指小人兒走路般從我的肩膀上向下滑。

  “咳,我忘了……”

  說完就咬住唇,又是“我忘了”!果然,司徒鄞低笑起來,薄唇貼著我的下巴啄了啄。

  “脫衣服。”

  我緊緊抓住衣襟,不敢動彈。

  司徒鄞猛笑,頓了一氣才緩聲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平日睡覺難道也穿著這些,脫下來,好好休息。”

  “如此很好。”

  “罷,不勉強你。”司徒鄞輕嘆一聲,靠在我肩上閉上眼睛。

  “……今日批了一日的摺子累死了,你當我想怎樣。”夢囈般的聲音漸漸低下去。

  偏頭看他,竟已睡熟。呼吸安然如嬰兒,臉色卻蒼白許多。

  這樣忙了一天,晚上又來陪我消遣,若是心計……當真是捨得自己了。

  第24章 快刀斬亂

  次日醒來已經日上三竿,睡得出乎意料地安穩。司徒鄞寅時初便離開,留話不許擾我休息。

  因著皇上頭一次留宿,我剛起來,宮女們便端著各色侍物齊刷刷站了一排,等著服侍我後討個好彩頭。

  為首的是迢兒,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對著我笑。

  打過賞後,我令她們都退下,連迢兒也不用,想獨自靜一靜。

  拿起梳子,無意間偏頭,我的目光頓時定住。

  銅鏡中,長發撥開的脖頸上赫然印著一痕淺紅齒印。同一時間,想到那張俊朗又狡猾的臉。

  我頭腦空了幾霎,心尖冒出似甘似辛的滋味,抬手將衣襟收緊。

  時光飛快,翌日便是省親之日。

  這幾日司徒鄞得空便來,清涼的天兒一把扇子從不離手,每次來,必帶些新鮮東西——不是給我,卻是搏得宮中女娥內監受寵若驚。

  我看在眼裡,不說什麼,他倒是再也沒留下過夜。

  雖察覺了他眼中日盛一日的光華,但這幾日我一門心思撲在和家人團聚上,旁事都暫且不理。

  好不容易熬過這日晌午,誰知宮中一點動靜都沒有。

  迢兒吃過飯就在殿門口等著,許久不見有行賞的公公過來,也很納悶。

  “按例,凡妃嬪省親前一日,從太皇太后、皇太后,到皇后、皇上皆有賞賜。這……可是出了什麼差錯?”

  我聽這一說,預感更不好。鴻雁端了壺菊花茶過來,輕叫了一聲“娘娘”,低頭才發覺,好好的一條絲帕已被我攪得變了樣。

  我扔下帕子,茶水顧不上喝,又叫迢兒去門口等著。

  迢兒領命去了,我心緒不寧,鴻雁細聲寬慰我:“娘娘放心,皇上對娘娘這樣上心,是絕不會委屈娘娘的。許是……皇上正暗中為娘娘準備一份大禮,想給娘娘一個驚喜。”

  我苦笑,“別是什麼驚嚇就行。”

  直等到日落西山,傳旨的公公也沒來。秋水提議去找皇上問一問,我以為不妥,卻也沒有更好的門路,晚間只得一個人賭氣地囫圇睡下。

  一夜無眠,第二日清晨終於盼來傳旨的人,是陳公公手底的小寬子。

  “皇上口諭,近日天寒地凍,宮外道路難行,免去嫻妃娘娘今年省親之務,請娘娘好生將養身子。”

  我腳下一個不穩,迢兒連忙將我扶住,轉眼向小寬呵斥:“你胡說什麼!”

  小寬跪下來:“奴才只是傳話的,萬不敢胡言造次!”

  “皇上……在哪?”我艱難地問。

  “這……”小寬為難。

  迢兒急:“還不快說!”

  “你只管說,我保證皇上不怪你。”說完這句我便悔了,再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如今我拿什麼保證?

  “皇上在上書房和大臣議事,恕奴才多嘴,娘娘還是不要過去的好。”

  上書房是君臣議政的地方,後宮妃嬪——哪怕是皇后太后也不得入內,應妃這幾年如何驕縱,也不敢逾越了這條規矩。但我卻顧不得,錯過了這次,與家人相見又不知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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