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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有些不悅,說:“或許吧,卿膽子比朕想像的大,如此與朕說話,就不怕朕治罪?”

  元棠說:“臣只是不希望曜京失守,使前方將士沒有退路。”

  “袁卿還是更在意弘繹的安危,令人動容。”皇帝眯著眼睛,有些乏味道:“但是你不要忘了,你現在身處何地。”

  “臣懇請陛下三思,不要離開曜京。”

  “你有什麼資格請求,下去!”

  元棠一動不動,皇帝厲聲道:“退下!”

  元棠雙手背到身後,把插在後腰的短劍取出來,皇帝一看到劍身反射的寒光臉色就變了,“你竟敢執兇器上殿,放肆!來人,快來人!”

  然而喊了幾聲外面也都沒人應答,皇帝神情慌張起來:“來人,快來人!”他向前走了幾大步,卻不敢朝靠近元棠。

  元棠手腕翻動,劍尖抵在皇帝胸前,皇帝嚇得退到坐榻上:“你……放肆,你以為殺了朕還能從宮裡出去嗎,妄想!”

  元棠比劃了兩下,收劍入鞘,說:“現在宮中都是采州軍,聽胡將軍調遣,臣自然不能做什麼。”

  皇帝稍稍鎮定了些,冷眼瞧著元棠,說:“你敢動朕一分,就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逆臣賊子。”

  元棠笑道:“可不是。陛下也許聽說過,臣與胡將軍不合,胡將軍曾在先君的靈堂上逼迫臣。”

  聽元棠這麼說,皇帝的眼神變得懷疑起來。

  元棠說:“當時臣為了不讓胡將軍得逞,曾在先君靈前動了刀子,說起來,當時的確有失禮儀。”

  “你、你什麼意思?”相比於元棠,皇帝顯得過於文弱,在空曠的殿內,他們一立一坐,元棠並未走近,皇帝卻感覺到隱隱的壓迫感。

  “臣本身就不是一個太守禮儀的人,陛下似乎誤會了,以為臣會受人脅迫,任人擺布?”

  “你要弒君?!”

  “如果陛下執意要離開曜京,那麼臣會的。”

  “你、你……”皇帝不知是氣是怕,指著元棠說不出話來。

  “但是如果陛下肯改變主意,在宮中好好主持朝政,那麼臣也當盡力護衛陛下。”元棠微微欠身道。

  皇帝氣道:“你威脅朕?”

  “不是威脅,是和陛下談條件。”

  皇帝怒視著元棠,元棠每向前走一步,他就向後瑟縮一分,兩人只差三步的距離時,元棠停下來,說:“陛下曾將采州軍職許給胡將軍吧,不然胡將軍怎可能既在蕭氏羽翼下,又替陛下效力。”

  元棠繼續說:“胡將軍是個識時務的人,所求所想都再簡單不過,不過是想要功勳出身而已,有人許了他更好的,他便會向著那人。”

  皇帝瞪著元棠,眼中閃過一絲惶恐:“你竟然敢有如此謀逆之舉……”

  元棠說:“臣本來就不是一個愛守規矩的人。陛下可以再考慮考慮,是繼續準備出城,還是留在曜京。”

  元棠退出殿外,胡飛遠和所率軍士就在外面,皇帝北征也帶了一幫親信,黑虎已經去應付。

  胡飛遠上前道:“袁將軍,陛下如何?”

  元棠說:“胡將軍放心,陛下很好,只是有些事還需考慮考慮,胡將軍千萬護好陛下,莫要讓人來打擾。”

  胡飛遠說:“將軍放心,只是齊王那邊……”

  元棠笑道:“我已給齊王去信。將軍勞苦有目共睹,將軍與先君同輩,論資歷與功勳為眾將之首,早該高封委以重任,此間事畢,自會有人記得將軍的功勞。”

  胡飛遠笑著點點頭,又說:“可是城外的狄人……”

  “曜京是務必要守住的,要等齊王回來。”

  離開大殿,外面的天空已是彤雲滿布,冷風似刀,風裡都帶著鐵腥子氣。

  皇帝先前一心想著離開曜京,導致曜京布防疏漏,元棠軟禁了皇帝,對皇帝帶來那幫親信威逼利誘了一番,皇帝吃虧就吃虧在軍中根基淺,他手下的親信也沒幾人是在軍中的,所以元棠聯合了胡飛遠,皇帝與他的親信沒有還手之力。

  胡飛遠才從城門歸來,又立刻要到城門上去,元棠也換了甲衣到東門鎮守。

  北晟皇帝匆忙召集一批人殺回,隊列不甚規整,也不是擅長攻城的步兵,然而勝在人多,他們扼住了曜京外的關口要道,曜京就變成一座孤城。

  好在城中儲備尚夠,但大軍圍城永遠是百姓所恐慌的,何況曜京才剛經歷戰亂不久,來不及整肅,城中人丁凋零,房屋殘破。

  元棠沒住在宮裡,而是住進先文熙太子的家中,更多時候直接睡在東城門上。十日前他就讓黑虎派人突圍給封淙送信,軟禁皇帝之後,他翻閱了所有密信文書,南夏仍然與穎王的軍隊交戰,封淙遇到了鄂吡姜和弧思翰父子,極其難纏,一時難以抽身。

  皇帝害怕狄人和烏蘭人攻進來,早早讓御船停在城中水道碼頭上。

  未免人心不安,元棠下令宮人都不許出宮,碼頭的船隻拋錨,但是所料還是不如天算,許多船隻停在連接城外的水道,人員雜亂,一時竟叫一小股狄人鑽了空子,從水道潛入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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