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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人侵擾著南夏,自己也被北方各族侵擾。所謂“見利即前,知難便走,隊不列行,營無定所”。

  烏蘭就是漠北新興而起逐漸強大的部族之一。

  按平常,烏蘭人是不會輕易渡河的,因為河水對他們來說是一道塹障,但也有少數例外的情況,長河兩岸地勢平闊,特別適合騎兵馳騁,不像南方河網縱橫,七月末,夜裡秋風已經將暑熱吹得一絲不剩,一條河水並不能完全阻擋騎兵馬蹄。

  第54章 向北(下)

  弧思翰所率軍隊中,絕大部分是步兵,騎兵數量極其少,足夠保護弧思翰本人和追捕逃走的白虞百姓而已,他們一行帶著糧食、遷居戶和傷殘兵,人數相對於烏蘭散騎有優勢,戰鬥力上一點優勢也沒有。

  天色已暗,弧思翰派人前往附近各郡縣傳消息,偵查士兵到四周搜尋,一無所獲,他又命人在營外挖出一條壕溝,天色太晚,人力時間有限,只能挖出一條五尺來寬的土溝,夜宿時,北晟士兵將白虞的遷居戶和差夫都趕到營地外圍一代。

  柳言平對此十分不滿,找弧思翰理論:“閣下遷走這些居民,難道不是將他們當成北晟子民,為何將他們置於危險。”

  弧思翰全然不聽柳言平的道理,柳言平與他吵得面紅耳赤,弧思翰不耐煩地說:“又沒讓你們睡外面,你著什麼急?”

  柳言平氣得直瞪眼,拂袖離開,回到居民們夜宿的草棚里,理論無果,他只好囑咐隨行的柳家僕從夜裡加強警惕。

  封淙凝神思考著什麼,柳言平道:“請殿下到營里過夜吧。”

  封淙說:“不必了,今夜在哪過都不會太平。”

  柳言平憂心忡忡。

  封淙和柳言平都要宿在外面,弧思翰有些不太樂意,他奉命將兩人帶回曜京,要是帶回去個死人,那就沒有意義了,於是強行將封淙和柳言平“請”回營帳中。

  “刀劍無眼,請兩位體諒我的難處。”弧思翰以用餐為名將兩人請進帳中,不咸不淡地說。

  “百姓受馬所驚,容易散逃,” 封淙說:“讓我和柳長史宿在外面,安定民心,你盡可布置。 ”

  弧思翰道:“是我安排你們,不是你們安排我。”

  封淙道:“你這樣防不住烏蘭散騎。”

  柳言平舉箸難下,聞言驚訝:“殿下?”

  浮橋剛搭好沒多久,烏蘭人應當就在附近,敵明我暗,敵動我靜,營中都是步兵,因在北晟境內,主要目的是送人回曜京,所以行前連箭矢裝備都極少,從橋前的蹄印來看,烏蘭過河的騎兵有數十到上百之眾,岸邊開闊平坦,烏蘭人若是夜裡襲來,聚散隨意,來無影去無蹤,他們只能儘量防守,早日離開這片區域。烏蘭人偶然過河劫掠,不會深入內境,待他們離開後,再交由附近郡縣出兵圍剿。

  事實如此,但封淙說出來,弧思翰感到不爽,他說:“夏國皇子,你好像知道不少?”

  封淙笑了笑,說:“烏蘭散騎冒險過河,定要有所收穫才會離開,他們知道浮橋被燒,附近城鎮一定也會有所防備,與其去搶城鎮,不如來搶你臨時扎的營地,再立刻搭浮橋過河。”

  “是又怎麼樣,”弧思翰挑眉,“難道我就讓他們搶不成。”

  封淙從容地喝了兩口稀粥,說:“烏蘭騎兵速度快,只能原地以待,不然被他們截散,更無法抵禦。一真被他們得手,你絕對趕不上。”

  弧思望了封淙片刻,說:“夏國皇子,你們南夏雖擅水兵步兵作戰,在長河兩岸卻始終不及我大晟,更沒有與烏蘭散騎作戰的經歷,我憑什麼聽你的?”

  封淙說:“憑你也不想坐等烏蘭散騎來襲。你把糧車和百姓趕到營地邊,烏蘭人看到難道就不知道你故意引誘?”

  弧思翰眉毛挑起,他故意燒毀浮橋弄出煙霧,不避不讓在這裡紮營,還將糧車和遷戶趕到外面,的確有引誘烏蘭散騎出來的盤算,弧思翰說:“看得出又怎樣?”

  “看得出就一定有防備。”封淙說:“三五日之間,各郡縣未必能夠集兵消滅烏蘭散騎,他們卻可以不時侵擾,你拿這些百姓作誘餌,百姓手無寸鐵,抵擋不了烏蘭人箭矢,待烏蘭人將他們射殺,就會消滅你的兵力。”

  弧思翰皺眉。

  封淙說:“要對付這支烏蘭散騎,單單築營防守是沒用的。”

  弧思翰極其不信任地打量封淙,終於收起輕蔑的神情,一番掙扎,他說:“夏國皇子,先說說你的辦法。”

  天全黑了,弧思翰終於同意讓百姓們進營帳過夜。

  元棠在草棚外等封淙,見封淙和柳言平出來,興沖沖跑過去。

  封淙對元棠笑了笑,說:“去,把差夫中的南夏齊州軍都點出來。”

  元棠說:“要干架?”

  封淙拍了拍元棠肩膀,正好弧思翰也從帳中走出來,神色複雜地盯著封淙,元棠差點要以為他也看上封淙了,轉頭瞪他。

  弧思翰卻對封淙說:“聽說你是粟安人木魯呼的外孫,以前在粟安部落待過?”

  柳言平聞言皺起眉頭,封淙卻只是點點頭,不想多說。

  元棠跑去叫人,封淙卻把元棠拉回來,往他懷裡塞了一塊肉乾,是從弧思翰的餐桌上拿的,元棠也不知多少天沒吃過肉了,眼睛一亮,揣著肉乾找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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