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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棠嘿嘿一笑,捶著封淙說:“把我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離京的,太后肯放你走麼,怎麼來了也不寫信告訴我,你怎麼變成齊郡國內史了……”

  元棠的問題像連珠炮似的,封淙卻說:“先起來。”

  元棠才發現自己騎到了封淙身上,微微退開,臉也有些發燙,封淙反手搭上他肩膀,將他拉近,說:“給你個驚喜。我也沒料到朝廷傳下的詔令比我行程慢一步。”

  元棠說:“太后不是要給你封王麼,怎麼會讓你到白虞?”

  封淙淡淡地說:“我的條件她辦不到,她自然不能再留我。”

  元棠想起那天晚上封淙對太后說,要將文熙太子改封皇帝,太后沒有答應,不知封淙所說的條件,是否就是這件事。

  “那她不用你為王家……”

  封淙隨意說:“王麴已到輝州,太后和王尚書還在朝,王家門庭又不是一日兩日之內就不濟了。與其留我繼續在京城給她添堵,不如將我放出來。”

  元棠懷疑道:“你是不是早就想讓太后煩了你把你攆出京城?”

  封淙挑了挑眉,沒有否認。

  元棠心想你還真不怕太后惱了“咔嚓”你。

  封淙好似看穿他的想法,隨意笑著說:“太后要留著我時刻提醒我叔父,這麼多年她沒管我,也沒讓別人殺我,就不會要我的命。”

  元棠覺得太后或許對文熙太子也有愧疚,這些愧疚在她心中占多少分量不好說,但那天晚上她的確哭得很傷心。

  “白虞也離京城太遠了,太后怎麼讓你來這裡受苦。”這回王也沒封,任了個內史,以封淙的出身,封個齊王也行,出任內史好像還是有些尷尬。元棠這麼說,全然忘記自己正在白虞“受苦”。

  封淙瀟灑王車壁上一靠,說:“白虞城可不是普通地方,這裡已是南夏離長河最近的城鎮,與蕖水通長河水道相距也不遠,而且為了抵禦北晟,白虞時刻重兵集結,常需要調集邊屯駐的其他軍將。朝中爭奪上筠鎮將之位,還不是為了上筠府與北三州的兵力,即使蕭侍中親自出鎮,也未必能將三州軍士統統收歸己用,蘇守逵若在齊州樹立足夠威望,轄得住齊州兵力,就算王家與蕭家爭奪上筠鎮將失利,將來也能憑藉蘇守逵手中的齊州與上筠都督府分庭抗禮。”

  蘇將軍到齊州原來還有這樣的布置,太后還真是步步為營,以元棠有限的見識,從未見過像王太后這樣心思周密深沉的人。

  “所以,”元棠說:“白虞和齊州對太后很重要,太后沒法將你留在京中,派你來白虞。”

  封淙看了元棠一眼,說:“是我自己要來。”

  元棠心中一動,有點想問封淙是不是為他來的,又覺得這樣問太自戀了。

  相見的喜悅過後,元棠猶豫要不要趁機和封淙表白,兩個人坐在馬車裡,說些悄悄話外面聽不到。該怎麼開口說才好?

  一時車中安靜,元棠開始沒話找話:“早知道太后也會放你出京,分開時我也不用那麼難過了。”

  封淙撐著下巴笑笑:“我也算不准太后下一步安排。”

  “那太后想讓你在白虞怎麼做?”

  “與蘇守逵鎮白虞,收束齊州兵力。”封淙說。

  太后原來的打算讓封淙去上筠,再派一老將輔佐,如今把封淙派到齊州,算退而求其次,況且接任上筠鎮將的人選尚未決定,太后控制了齊州,可進可退,如此看來,將元棠派到齊州,或許也有些打前哨的意思。

  “你要按太后的意思做麼?”元棠問。

  封淙在京城沒少和太后擰勁,現在他要做什麼,太后也鞭長莫及,元棠懷疑太后是不是有點太放心封淙離京了。

  封淙眸光閃了閃,皺眉道:“如今齊州與白虞情勢不明,先過此關再說吧。”

  元棠忽然明白,太后大概算準了封淙隨性卻不輕率,所以才敢將封淙派來。

  封淙望著北方的天空出神。

  元棠腦袋裡猛然清醒,他從封淙的眼神看到去意。

  封淙在夏國失去了父母,沒有自由,又因為對文熙太子的誓言無法復仇,在這裡他一定過得十分苦悶。

  白虞已經距長河很近了,沿長河西行,走水路或者陸路都可以到達曜京,再向西北,就是關外了。

  封淙可以暫時留在白虞,卻不會永遠留在這裡,離開京城,封淙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遲早有一天展翅翱翔,去他想去的地方。

  太后或許並沒有意識到封淙離去的決心,所以才讓他到白虞。

  元棠必須留在夏國,不管他與封淙是什麼關係,都不能要求封淙為他留下,這樣實在太自私了,可是元棠發現,他很想讓封淙留下。

  元棠垂下眼瞼,準備好的一些話也說不出口,他怕說出來會變成另一個意思。

  齊州原本沒有內史一職,封淙來了,齊州各郡縣長官陸續到白虞拜見封淙。太后沒有讓封淙一人來白虞,還派了一批人充任內史府吏員,迅速組建內史府。

  如先前所料,從寓州來的流民越來越多,長河以南出現沿河布防的北晟軍,偶爾也有義赤軍渡河而來,與北晟狄人軍隊交戰。

  元棠所在西高崗營地是白虞城外防禦前沿,巡邏時常遇到北晟狄人和義赤人士兵,雙方似乎都暫時不想與南夏開戰,看到南夏士兵遠遠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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