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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淙隨意擺擺手說:“知道了。”

  沈靖宣走後,元棠問:“沈三哥為什麼要幫太子殿下探聽。”

  封淙說:“在其位謀其事,他現在是太子舍人,自然要為東宮做事。”

  道理是這樣沒錯,沈靖宣將來要做官,能為太子效力的確沒什麼不好的,太子是儲君,來日太子當上皇帝,沈靖宣跟了他定然前途無量。

  元棠心裡有些空落落的,總有種大家要分道揚鑣的感覺,他的表情都寫在臉上,封淙看了直笑:“想什麼呢,你沈三哥還是你三哥。王家招他入朝,他也得自己有成算才能站穩腳跟,他若能得到太子信任,對他和沈家都是好事。”

  元棠也知道,封淙與沈靖宣志向不同,兩人雖為朋友,卻總走不到一條道上,沈靖宣背後有沈家,他的才華人品不應被埋沒,讓他毫無理由的站在封淙一邊不現實,封淙顯然也更希望沈靖宣能另謀前途。

  沈靖宣已經找到自己要走的路,那麼封淙呢,他當然也有自己的堅持,他對夏國毫無留戀,只想離開夏國,而元棠還要完成袁將軍的遺願,光耀袁家門楣。

  各人都有各人必須去做的事。

  想到未來某一天也許要和封淙分別,元棠有點難過,他的戀情還沒開始就已經困難重重。

  封淙並未察覺元棠的沮喪,一個時辰後,他們與太子太子妃乘車回長歸宮。

  其實太子也挺倒霉,事情發生在他別莊的宴會上,封淙打人,蕭擅之滿莊狂跑,賓客們都知道了,鬧得十分難看,好好一個宴就這樣攪了,太子不僅要善後,還要給太后和皇帝一個交代。

  到長歸宮後太子妃與元棠等人入後宮,太子則去了皇帝的議政殿。

  太子妃對封淙元棠都挺客氣的,她先向太后告罪,再將夜裡發生的事向太后稟報,大概因為封淙和元棠保全了趙娘子的聲譽,太子妃儘量為他們說了好話。

  太后早已得知昨夜別莊一場鬧劇,還是靜靜聽太子妃說完,然後笑著說:“我當什麼事,不過是他們小孩子鬧著玩兒罷了,不值得當正經事,你親自送他們回來,已經折煞他們了。”她又安撫太子妃幾句,並賞賜太子妃許多東西。

  太子妃告退後,太后先問陶內侍:“太子進議政殿多久了?”

  陶內侍說:“足足一刻鐘。”

  太后點點頭,先讓人把王嫙和王妘帶回房休息,又命宮人們各自散去,元棠知道太后又是要給封淙訓話了,抬眼偷偷望著封淙,一邊跟宮人們慢慢退到宮外。

  他想先回住處等封淙,一同退出來的素紈卻叫住他,說:“娘娘與殿下說會兒話,你與我就在殿外等候。”

  清涼殿是整個長歸宮最舒適涼爽的地方,屋脊高聳,檐深廊闊,整體用竹木搭建,大殿四面不是磚土實牆,而是可活推放取的木質窗扇,有點像大幅落地窗,天氣炎熱的時候,可用木棍支起窗扇通風,也可以將窗扇整塊拆卸,窗上糊一層茜紗,以免外人窺探。這裡合適夏天居住,只有一點不好,木窗幾乎沒有隔音效果,因此殿內說話,元棠他們坐在廊外都能聽到。

  太后似嘆似無奈說:“太魯莽了。”

  封淙沒有答話,太后說:“我聽說你已經抓住人證,但是今早又放他跟著蕭擅之回京了。為了不讓我插手處理,你竟甘願放過蕭擅之?”

  所謂人證當然是指賀櫟方和昨晚被捆住的三名蕭家僕從,這些人今早都被蕭擅之帶走了,封淙若拿住他們,到皇帝面前都能討說法,就算不能讓蕭擅之免官,也能治他一個對皇族不敬的罪。

  封淙說:“我已經報過仇了,太后最近煩心事多,不敢再勞太后操心。”

  太后哂笑:“打他一頓算什麼報仇,你真當這是小孩兒玩鬧,你難道不知道他為何此般設計?”

  封淙往軟墊上一坐,說:“為什麼設計都一樣。”

  “呵,你這孩子。”聽起來太后不似在生氣,但心情也談不上多好,元棠感覺太后對封淙應當有些頭疼。

  封淙在座上朝太后下拜,說:“若是我做了什麼讓太后覺得不妥,先給您陪個不是,若太后還是不滿意,可以繼續將我關起來,或者逐我出宮去。”他的道歉一點也不真誠,好似被寵壞的孫子與長輩耍賴,又像在挑釁太后。

  元棠在外面聽得心急,有點為封淙擔心,封淙對太后的抗拒越來越強,他與太后的關係只是一層表面紙糊而已,上次禁足後,他對太后變得更敷衍,以常人的角度來說,這麼對自己的祖母是極不恭敬的,封淙不是無禮的人,元棠隱隱察覺到他與太后之間的隔閡恐怕與文熙太子過世有關。

  太后說:“這般橫衝直撞對你一點兒好處也沒有,你應該學會隱忍,在暗中積蓄你的力量,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打擊你的敵人。幾句傲慢的話,一頓全拳打腳踢,又能起到什麼作用,不能讓你得到任何你想要的。”

  封淙平靜道:“我本就沒什麼想要的。”

  “糊塗。”太后說,“什麼都不想要就會失去所有。妥協與讓步並不是讓你退縮,而是幫助你不受屈辱,保護你想保護的。你不應該總是為了與我賭氣做些於你自己也無益的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只能顯得弱而可欺,急無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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