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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飛遠加派人手看管封淙的住處,連房門都出不讓他出半步,不知封淙以前在佛寺是不是也過著這樣的生活。

  遠離他人的視線,仿佛不存在一樣。

  這麼“靜養”幾天,元棠的身體恢復得不錯,胸口終於不悶不疼,飯也吃得香,照鏡子的時候發覺臉色也比之前好,年輕的身體恢復力就是強。

  旬日過後一天傍晚,北風呼呼作響,吹得木葉盡落,胡飛遠讓人請元棠和袁德到將軍府前衙說話。元棠非常疑惑,便問:“只請我們去?”

  來人說:“盧長史也在。”

  元棠心裡微熱,預感可能封淙計劃的事成了。

  他們來到將軍辦公的衙堂,直接進了大堂西側的廂房,胡飛遠和盧長史都在裡面,封淙也在,胡飛遠的臉色黑得像鍋底,元棠更確定了幾分。

  盧長史道:“人都齊了,在下就長話短說。京里的意思是讓袁參軍先帶人儘快護送殿下南歸,以免下雪封路耽誤行程,接殿下回京的人已從京城出發,袁參軍即日啟程,送殿下到霽颺,屆時京中使者會在霽颺接殿下回京。”

  元棠反應了幾秒,才聽懂盧長史的意思——他們可以出城了。讓袁德帶人護送封淙,帶的當然是袁家親兵,胡飛遠不能再打袁家親兵的注意,袁家所有人當然也要出城。

  胡飛遠板著臉,將其餘的人都瞧上一遍,最終只說:“既然是京里的意思,那就這麼辦吧。”

  元棠還搞不清這其中到底怎麼回事,但離開澤柔是頭一等大事,沒有比這更重要。

  行禮都已經收拾好了,第二天天不亮,袁家親兵就護著袁將軍靈柩及數輛大馬車到澤柔城外渡口。

  元棠終於找到機會,擠上封淙的車,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封淙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伸了個懶腰,狹小的車廂幾乎被他伸展的身體占滿,他說:“胡將軍到急於掃清袁將軍的布置,太多事顧不來。盧長史比他先一步向京中傳信,以澤柔長史的名義請命,派人護送我儘快離開澤柔,至於派什麼人護送,只要盧長史建議的人選沒太大問題,京中不會不同意。”

  “所以盧長史讓我們護送你?”

  封淙點頭,手臂枕著頭靠到車壁上。

  “可是他怎麼會聽你的?”

  封淙斜元棠一眼:“你怎麼這麼多問題。他不是聽我的,只是知道利害關鍵。傳信對他大有好處,他們盧家在澤柔是大族,卻搭不上京里的關係,送一回信,搭上蕭家,對盧家仕途百利無一害。再者他搭上蕭家後,胡飛遠絕對不敢再怠慢盧家人。把你們袁家的勢力都送出澤柔,盧家子弟才好出頭。盧家也有能打仗的人,如果袁德一直占著澤柔參軍之位,不管胡飛遠信不信任袁德,也妨礙盧家子弟更進一步。”

  “什麼什麼,怎麼又和蕭家有關,你不是……”

  封淙看元棠一眼,元棠自動消聲。

  封淙說:“不是傳信給蕭家,怎麼壓得住胡飛遠。”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元棠聽得咋舌,這些彎彎繞繞都是他想不到的,但是這樣一來,封淙鐵定跑不掉,對封淙不太妙吧。

  他想再問,封淙卻靠著車廂閉眼睛,好像被問煩了。

  元棠清點過家私,袁將軍征戰多年,收穫頗豐,袁家財物是不缺的。

  他特意拿出部分財帛交給盧長史,讓他代為轉交給參與支援琚城的澤柔士兵,撫恤死傷。

  盧長史和盧校尉來送行。登船前,盧長史與封淙在江邊單獨談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封淙表情平靜,盧長史似乎還有些激動,封淙直接爬回馬車。

  盧長史對元棠和袁德一揖,鄭重說:“小將軍和袁參軍一路保重,護好殿下。”

  元棠算盧長史的晚輩,可不敢當這一禮,忙讓過一旁,說:“長史放心。”

  袁德悵然回望澤柔城,十分不舍,離開澤柔意味著放棄袁將軍多年經營,但不離開,整個袁家都有可能保不住。

  盧長史和盧校尉一直站在渡口,船走遠了,盧長史還在原處眺望。

  元棠忽然覺得,盧長史或許並不只是為了盧家仕途才為封淙送信,胡飛遠之所以大意,讓盧長史捷足先登,八成是覺得盧長史與先太子有故,怎麼也想不到他居然會主動上報京中。

  北風擊水,驅趕著樓船前行,一刻不停。

  第9章 回鄉

  秋冬水竭,航道阻塞,元棠他們先乘船,再換乘馬車,又換了一次水路才回到霽颺。袁家人口行禮眾多,走得慢,袁德身負護送封淙的使命,又兼還要運送袁將軍靈柩,因此,一行人分為兩撥,袁德和元棠帶小部分部曲護送封淙及袁將軍靈柩走在前面,其餘部曲護送袁家家眷以及行李在後。

  隨袁將軍在澤柔的袁家部曲有六百人,除去戰中犧牲以及放良後自願留在澤柔的,跟隨元棠回鄉的還有五百多人。

  聽袁德說,家中還有一兩百人留守宅院。

  元棠覺得幾百的私兵已經很多了,袁德卻說還不夠,回家後要擢青壯補充,很多大族部曲都是上千的,袁家雖然比不得那些大族的門第,但為將門,多幾個私兵還蓄養得起。

  元棠暗自稱奇,要知道袁將軍帶去支援琚城澤柔軍的也就兩千人,一部分是袁家親兵,一部分是澤柔大族私兵——加入澤柔軍中,算澤柔士兵,比如盧校尉所率部眾,還有部分是在澤柔徵召的當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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