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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飛遠訝異道:“袁參軍要留在澤柔鎮守,如何能同賢侄一起上路?”

  打了半天機鋒,原來是在這等著,元棠還沒說話,袁德先忍不住:“袁將軍過世,某自然要護送將軍靈柩歸鄉。胡將軍已到澤柔,您手下不缺猛士效力,某自當退位讓賢。”

  胡飛遠不贊同道:“阿德過謙了,我手下的人怎麼比得上你,你在澤柔多年,對城中防務以及北晟人的習性都再熟悉不過,參軍之位當屬於你。雖然我與祖耀兄早年有些齟齬,但為國盡忠匡扶我大夏山河的心都是一樣的,阿德不必介懷早年的事。在我心裡,澤柔府的參軍除了你以外沒有其他人能勝任,你安心留在澤柔便是。若放心不下袁家小郎,我可以多派些人護送他歸鄉。祖耀已去,我等還要繼續為朝廷盡一份力,才不算墮了祖耀兄遺志。”

  一番話說得深明大義的,叫人不好還口,若是不答應,不僅是心存舊怨,還至國家於不顧。

  將軍開府,可推薦自己認為合適的人擔任府中職務。像參軍、司馬等職,都是將軍親信。有的將軍親兵大部分甚至全都是自家私兵部曲。

  袁德曾是袁將軍私家部曲,袁將軍看重他,給他全家放了良籍,還提拔他當參軍。

  袁德忠心,一直當自己是袁家人,但袁家並不能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袁將軍的親兵中,有不少是放了良籍的,都不算私兵。

  如果胡飛遠可以用鎮守澤柔將袁德留下,那麼他也可以用同樣的理由讓不是私兵的親兵離開袁家。

  這些上過戰場的猛士是袁家目前最堅實的依仗,特別是能帶兵打仗的袁德。如果保不住他們,袁家想東山再起就難了。

  胡飛遠沒打算拆袁將軍的靈堂,卻想拆了袁家。

  摸清胡飛遠的意圖,元棠心底有些無奈,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袁德和其他親兵的想法,他看了袁德一眼。

  袁德眼中震動,向袁將軍靈前一跪,道:“袁德誓死不忘袁家的育養之恩和將軍的提攜之恩,絕不會背叛袁家,將軍在天有靈,求將軍明鑑。”

  胡飛遠被他嚇了一跳,要拉他起來,說:“你這又是幹什麼。祖耀兄當然知道你的忠心,今後你與我守好澤柔,才不愧於祖耀兄當初對你的栽培。”

  袁德像個木樁子杵在地上,愣是一動不動。

  胡飛遠道:“哎,你這又是何苦。”

  元棠對胡飛遠道:“德叔追隨先君多年,小侄心裡一直把他當做叔伯看待,他就是我袁家家人。按輩分,德叔與先君也屬堂親。自古親人過世,家中親族都需守喪。德叔自然也要遵守禮法,回霽颺守喪。”

  胡飛遠說:“賢侄這就不懂了。阿德與祖耀兄感情深厚,讓人動容,本也應該盡至交之誼,但‘金革之事不避’,北晟常趁秋冬興戰事,澤柔正是缺人的時候。阿德有哀思,更要以國事為念。邊境將士千萬,誰沒有親朋,若親朋故去時各個都只盡哀思,大夏豈不是沒人守了。”

  元棠辨不過他,退避他的鋒芒,說:“駐城防務的事,胡將軍還是在衙中與盧長史及眾吏員商議,先君靈前不便多言。”

  胡飛遠卻愈發囂張,說:“正是在祖耀兄靈前我才一定要與賢侄說道,替祖耀兄將是非曲直教於賢侄。”

  元棠心裡惱火,袁德也眉頭緊皺,顯然被胡飛遠一副替老子教訓兒子口氣激怒了。

  要是眼下無法駁回,讓胡飛遠占了上風,恐怕再難找理由搪塞,外面袁將軍的親兵都還看著。

  元棠望著胡飛遠那圓腦袋和志在必得的表情就堵心。正僵著,外面忽然鬧起來,多人大聲呵斥,聽起來像是打起來了。

  阿從跨過院門,與堂前眾人打了個照面,說:“小將軍,你……”阿從一愣。在他身後,四五個士兵追上來,都不是將軍府的衛兵,阿從回身踢倒一人,繞到院牆邊一棵大樹後。

  又有十幾個士兵追進來,一串人團團圍住阿從,其中一人像小隊長,到堂前對胡飛遠道:“將軍,我等奉命在外等候,見此人翻過後院院牆,形跡可疑像是奸細……”

  元棠大聲喝斷:“他是我府中貴客,你別胡說!”又對堂前親兵道:“先救人!”

  袁將軍的親兵早對胡飛遠不滿,得了元棠命令,立刻上前與胡飛遠的人糾纏在一起。

  元棠幫阿從準備了車馬行禮,從正門送阿從走,不知為什麼阿從竟然要翻牆離開。看樣子胡飛遠已經派人將將軍府圍住了,果然有備而來,難怪他敢不帶一個人就這麼進來。

  元棠皮笑肉不笑道:“胡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包圍將軍府,還要抓我的客人?”

  胡飛遠臉不紅心不跳,說:“本將軍接管澤柔,軍府內衛自然要重新安排。”

  元棠心裡那個氣啊。

  胡飛遠風輕雲淡地撣了撣袖子,說:“賢侄年幼,少不得我替祖耀兄好好管教管教。怎麼,只有你有親兵把守,擺這麼多人作甚,想威脅我老胡?我和你客氣說話,是給你父面子,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咱們就上罰酒。”說著又對盧長史道:“勞長史去外面把本將軍親衛都叫進來,即日起,本將軍坐鎮澤柔,不相干的人一律不能入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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