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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之後,大雨漸止,月亮升起,祭典的高潮,乞水祭即將展開。但摩羅江的水量自昨天就開始緩慢而持續地下降,讓今日的祭典變得有些詭異。日間祭典剛開始時,水線還在祭塔底部二分之一的位置,雖然比往年稍低,但還可接受。但等月亮升至天頂,大家要開始到江邊放許願水燈時,水量已經降到祭塔底部下三分之一處了。江中露出不少大小石塊,讓今年的水燈施放非常地不順利。不但民眾要踏入礫石灘才能施放水燈,許多水燈沒有漂流多遠就被卡住,一時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議事廳中,大祭師們面無人色地跪伏在神皇腳邊。這幾日安南和鎮南戰場戰況不佳的消息,於今天早上陸續傳來,神皇已經發了幾次脾氣要求祭師們占卜凶吉,說明原因。現在重要的年度祭典又出此疲漏,首席大祭師聲音顫抖地說: "前幾日的天象顯示,水星凌日。夏國位於北方具壬水之象,此次祭典受擾,江河缺水,應是壬水吸取曜日精華,以致五行失衡。壬水因曜日精華而壯大,以致我軍不敵。"

  神皇眉頭緊皺,正要開口說話。外面卻傳來陣陣驚恐的聲音。

  輪值的侍人緊張地衝進議事廳,在門口就跪伏在地說: "神皇恕罪,血月當空,眾生惶恐!"

  神皇驚得站起,趕緊走向外廊。大祭師們也紛紛起身,走向門口。此時月亮正自厚厚的雲朵後方探出,但半個時辰前還瑩白如雪的月亮,現在看起來是卻詭異的血紅色。無數驚恐的喊叫聲自宮內宮外傳來。

  神皇遣退周圍的侍人和衛兵,咆哮地問道: “這是怎麽回事? 這樣大的事情,事前都占卜不出來嗎?”

  首席大祭師趕緊跪伏說道: "赤月落於角宿位,角宿屬木,木生火,則可與水抗。此象指水危可解。"

  神皇略微點頭問道:“如何解?”

  神皇沒有怪罪,首席大祭師心中稍定,盤算了一下最近不佳的戰況,恭敬答道:“止戈於大夏,先定水,則五行安。”

  安南的悶熱依舊,秦桓每天都是被熱醒的。每當太陽升起,營帳內的溫度就直直飆升,變得悶熱難耐。還好這邊雨水充足,秦桓特別在每個營帳旁架設了聚水裝置,這樣不耐炎熱的西北將兵們就可以隨時沖洗冷水澡,消除暑氣。

  今天西北軍要跟鎮南軍交接這邊的防守,然後行軍到安南城北五十里外紮營。暫時不用跟摩羅軍交戰,讓秦桓的心情非常舒暢。沖完澡後秦桓選了一條比較不潮濕的毛巾擦拭自己,然後接過徐旭遞過來的隱衛密函,走入帳內。打開信函後,秦桓笑著說:“小叔叔的計謀成功了!小昱真不簡單,時間這麽趕,他竟然兩件事都做得一絲不苟。看來我們不用走得太快,得讓摩羅神皇有機會指示他的子民下一步該怎麽做。”

  在京城的二皇子則極度不安,星凌日,血月現。司天監的報告裡指出,此象主兵戈。但他不敢把事情往秦慕身上推,他怕過度刺激秦慕會適得其反地加快他領兵進京的速度。

  這日早朝前,眾臣不安地竊竊私語。秦慕並沒有隱藏他的行蹤,只要稍加查探,就知道他已在通州集合了百萬州兵。加上近日的天象,兵禍已當頭的感受,讓整個京城無論官員還是百姓心情都非常地壓抑。

  然而,卻無人在早朝上提出血月之事,連司天監都選擇紙本上書,不提後續。各部尚書還是依然如常報告各部狀況,只是自二皇子登基以來,這些報告就只包含中盛二州。其他地區的狀況,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儘量不提。就連各邊疆郡王宣布奉唐琰為帝,十州響應等事,也都未搬上朝堂討論,畢竟兵力不如人,討論無用,只是徒增煩惱。

  退朝後二皇子秉退所有的人,坐在祭天台上,茫然地看著天空。他本來以為兵部尚書可以控制各州守軍,沒想到被樞密使董慶一搞,各州都不買兵部的帳,給了秦慕有可趁之機。如今掌握六部的他竟然敗給只有秦慕相挺丶名聲不顯的五皇子。而他手上的棋只剩下不是很確定真的有用的太皇太后。

  ☆、選擇幕僚

  通州董府。

  午時的艷陽照射在蓮花池畔,水光粼粼,花朵嬌媚。一群舞姬踏著隱藏在蓮葉下木樁婆娑起舞,宛如蓮間仙子。涼亭中暖風輕拂,捎來自湖中畫舫傳出的笙竹之樂。前樞密使董慶和幾位世家友人在此烹茶聊天。

  裴狄拾起一塊茶點問道: "董兄,皇上最近還來找你嗎?"

  董慶聞了聞新泡的茶說: "來啊! 每隔兩三天會來一次。還常捎來雅兒的家書,兩口子相處得不錯呢! 上次來的時候,我選了幾位貌美的舞姬相陪,他竟然坐懷不亂! 你們幾個的心思要換換了,你們那幾套小門道對我的好孫婿是沒用的。”

  盧方笑了笑說: “他還讓你幫他選朝臣嗎?”

  董慶喝了口茶說: “你帶來的這翠玉金宣不錯!但你推薦的那幾個人都不行。皇上挑著呢!你不敢緊換些好點的來,別說我沒給你留位置。”

  彭宸幫大家倒了新茶問道: “你們對前幾日的血月之象有甚麽看法?”

  裴狄喝了口茶說: “這還用說,二皇子篡位,天地不容,降下血月示警。”

  盧方也點頭說: “血月示兵戈,但威遠親王的武力無人可比,你根本無須擔憂。京中的消息也說,二皇子對於最近的兩個天象,連談都不敢談,可見心中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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