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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芳菲笑說:“你沒有聽說過嗎,賣肉的人不喜歡吃肉,賣瓜的人不吃瓜。你真的捕很多的魚的話,我保證沒有人吃,只好拿去賣了。不過我活到現在,還不認識秤。哪裡是一斤哪裡是兩斤的星子,一點都不知道。”容情笑說:“沒有關係,學一學就會了。我既然做了漁翁,你自然是漁婆,這些東西,自然而然就會。”謝芳菲笑說:“只怕我笨,學不好。”兩人笑鬧一陣。容情覺得在做夢一樣,不敢相信眼前的快樂這麼真實地抓在自己的手裡。他像踩在雲端里,飄飄然,輕揚飛舞。

  還沒有到晚上,蕭府的氣氛突然緊張起來。有一個侍衛進來說:“呂將軍問芳菲小姐的身體好了沒有,說有重要的事情請小姐過去商量。請小姐務必來。”謝芳菲吃驚不已,她現在這樣尷尬的立場,呂僧珍還請她去商量事情,於是問:“就呂將軍一個人請我過去?”侍衛回答:“不是的,功曹吉大人、長史王大人、偏將柳將軍等人都在。是大家請小姐過去的。”謝芳菲陡然色變,大家都到齊了,一定出了什麼大事,立即起身就要趕過去。容情抓住她,有點惱怒地說:“芳菲,我陪你一起去。”謝芳菲點點頭。

  第七十二章

  既攘外必先安內

  一行人迅速趕到議會廳。蕭衍的一眾心腹都在,分坐兩邊,靜默無聲,神情凝重。吉士瞻率先說:“芳菲和容公子來了,暫且坐下吧。出了一些事情,請芳菲過來,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看看有沒有辦法解決。”謝芳菲問:“吉大人,究竟出了什麼事情?芳菲現在還是蕭府的的僚佐,能辦到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吉士瞻忙說:“芳菲言重了。請你過來,大家一起出謀劃策而已。我們剛剛收到消息,蕭寶卷派新任益州巴西、梓潼二郡太守輔國將軍劉山陽率精兵三千,以赴任為名,溯江西上,意圖聯合荊州兵馬,偷襲雍州。”謝芳菲聽到這個消息,驀然有似曾相識之感,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後問:“如今荊州刺史是誰?”吉士瞻回答:“名義上是西中郎將南康王蕭寶融,蕭寶卷的胞弟,不過他只有十三歲,大權全部掌握在西中郎將府長史蕭穎胄的手中。他亦是蕭寶卷的從叔。”謝芳菲默念輔國將軍劉山陽的名字,心中一動,終於想起來他是誰。

  呂僧珍擔憂地說:“劉山陽如果真的和荊州兵馬會合偷襲雍州,蕭大人到現在還昏迷不醒,雍州危矣。”王茂無所顧忌地說:“剛才我們還在討論,大人一受傷,劉山陽的兵馬就行動起來,其中的巧合讓人不得不懷疑。一定是那個秋開雨暗中搗鬼,惟恐天下不亂,欲置大人於死地。”

  謝芳菲聽到秋開雨的名字仍然有心驚膽戰之感,心中不由得暗了一暗。吉士瞻嘆氣說:“蕭寶卷趁大人重傷不起派軍來襲也就罷了,我們尚且可以支撐。最使人擔心的是,有人暗地裡製造謠言,說大人病入膏肓,離死不遠,大街小巷到處都在散播雍州必敗的流言。更有人說雍州不識時務,負隅頑抗的話,等到兵敗便是屠城的時候,讓官兵自動投降,換取一條生路。老百姓正為此人心惶惶,不可終日,就連士兵的士氣也大受影響。”

  謝芳菲皺眉說:“到底是誰放出這麼惡毒的流言?絕不可輕饒。”呂僧珍說:“已經抓到散播流言的人。此人名叫單聘仁,原來是曹虎的部下。至於是誰在背後指使,不用猜也知道。這個單聘仁,殺了他也不抵事,流言已經傳出去了,整個雍州惶恐不安,人心思變。”謝芳菲說:“那就要想個辦法制止流言。”王茂焦急地說:“怎麼制止!流言這種東西,來無影去無蹤的,抓又抓不住,關也關不起來。”謝芳菲明白了雍州眼下的處境,外有強敵虎視眈眈,內有內亂人心惶惶,蕭衍還重傷不起,從未有過的險境。

  眾人一時無話,皺眉深思應對之策。謝芳菲微笑說:“攘外必先安內,對付劉山陽的辦法我已經想到了。眼下首要解決的是雍州人心的問題。古雲,流言止於智者,只要想辦法,一定可以制止,反過來還可以利用。”吉士瞻笑說:“芳菲小姐果然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一定想到了辦法,不如說出來讓大家參考參考。”謝芳菲笑說:“當然,還要仰仗各位的幫忙。辦法其實很簡單,大人病入膏肓的流言,只要讓大人在百姓面前露一露面,流言不攻自破。其他的流言再做一做工作,影響力自然大減。”

  眾人皆不解,問:“大人昏迷不醒,怎麼在百姓面前露面呢?”謝芳菲笑說:“老百姓對大人又不熟悉,找一個身形相似的人,易上容,誰又看得出來。”轉頭看容情,說:“容情,你說過你會易容的。不用天衣無fèng,老百姓遠遠的看不出來就行。”吉士瞻大喜,說:“此計甚妙,更難得的是容公子精通易容之術。我有一個好辦法,張弘策張大人和蕭大人身形相似,言語舉動又熟悉,扮起他來一定得心應手。雍州連日乾旱,禾苗枯萎,我們只要放出消息說,大人明天準備去城外的龍王廟登壇求雨,老百姓一定夾道歡迎。到時候大人故意在老百姓面前露臉,輕騎徐行,人心自安。”

  眾人都說:“這個辦法好。”謝芳菲笑說:“那張大人就扮一扮大人的樣子給我們看一看。”張弘策笑著和容情進去了。半天,眾人只見蕭衍忽然出來了,都站起來,張弘策笑起來,這一笑就露出破綻。大家笑說:“果然像,只是聲音還有破綻。”謝芳菲說:“這樣已經足夠,虛應個景兒。我剛才還想到一個辦法,可以堅定老百姓的信心。大人在壇上求雨,老百姓自然在壇下求雨,他們若是見到一些奇特的異景,一定可以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

  這下誰都不明白,疑惑地問:“什麼異景?”謝芳菲笑說:“當然是好兆頭的異景。天氣乾旱,陽光毒辣。不過陽光是很神奇的一種東西,只要多加利用,可以收到意外的效果。不過,我們要先出城去勘探地勢,看看具體怎麼布置。”

  謝芳菲和容情在侍衛的陪同下來到城外的龍王廟。謝芳菲見容情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明白他的心思,嘆氣說:“容情,雍州情況這麼危急,我不能在這個時候一走了之。事情全因我而起,大人還沒有醒來,我怎麼能說走就走,撒手不管呢。”容情說:“可是,芳菲,這些爭權奪利,打打殺殺的事情永遠不會完結,你什麼時候才脫得了身?”謝芳菲嘆氣:“容情,決定要離開的時候,我心裡內疚不已。大家這麼多年同生共死,互相扶持,而我卻臨陣脫逃。現在,我決定,解決完雍州和荊州的事情,一定隨你離開。這樣一來,我也可以走得無牽無掛,心安理得。不然,我心裡會自責不安的。”容情嘆了一口氣,點頭說:“好,等此事一了,我們立即離開。”

  謝芳菲圍繞祭祀的壇下勘察一番,作出若干指示。壇上面撐起一塊白布,壇下數人手持銅鏡,對著陽光演練。謝芳菲看了一下效果,又調整了位置,直搗弄到天黑才回城。謝芳菲叮囑他們:“明天看我手勢。我高舉手臂,做仰首祭天狀,你們立即舉起銅鏡,就是今天這個位置和方向,記住沒有?”眾侍衛答應一聲,謝芳菲才放下心來。

  第二天張弘策扮的蕭衍果然到城外祭祀求雨,老百姓沿路跟隨,齊齊跪在祭壇的下面,閉目求雨。蕭衍病重的謠言再也沒有人提及。張弘策行三跪九拜之禮,然後奉上豐富的祭品。怕露破綻,由吉士瞻代替高聲宣讀祭文。按照事先的約定,張弘策站在祭壇中央白布的正前方。

  謝芳菲見時機已到,配合眾人做祭天狀。下面的侍衛趕緊遵照吩咐,舉起手中的銅鏡。謝芳菲早在白布上做了手腳。不一會兒,底下的老百姓有人發現祭壇上的異狀,騷動如水波一圈一圈傳下去,不斷擴大。只見張弘策周身蒙上一層光暈,朦朧透明。流動的光圈五色迴轉,狀若蟠龍,上面紫氣騰起,形如傘蓋。

  莫說底下的人驚嘆不已,就是早知底細的親信也深以為異。底下站立的侍衛趁機齊齊下跪,高呼:“天降祥瑞,蕭大人萬歲!”老百姓見到如此奇異的景象,大受震撼,也都激動地高呼:“天將祥瑞,蕭大人萬歲。”一時間,其聲震天,聲聞數里之外。謝芳菲和眾人對看一眼,暗自心驚,沒有想到取得這麼大的成功。

  老百姓瞬間將蕭衍奉若天神,都說他是神人下凡,解救眾人於水火之中的。說來也巧,張弘策求完雨,當天晚上黑雲密布,風吹雲動,整整下了一整個晚上的雨。於是,街巷市井的傳言越來越離譜,居然有人說蕭衍神功蓋世,法力無邊,諸如此類多不勝數。幸好是有利的傳言,團結了雍州的民心。謝芳菲聽下人們說起外面的傳言,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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