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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她在這個村子裡也不孤單,因為她有阿柯。

  阿柯從不在乎她臉上的麻子,也不會嘲笑她是個野種。在月娘偶爾心情低落,禍及到想要摳臉上的麻子時,他總會阻止她,還說她的臉就像麻子餅,雖然不美觀,但是吃起來還是很不錯的。

  每每到這時,月娘總是會被逗笑。

  阿柯長得極是清秀,特別是他的那一雙大眼睛極是好看,就像映襯在火把之下的明珠,閃耀著能夠撫平傷口的溫暖。

  自然,他也是不喜同那群野孩子一同玩的。

  夕陽下,兩個小小的身影坐在沙堆之上,斜暉襯著半邊臉,在金黃色的光亮中有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阿柯知道月娘今天有心事,便也不著急相問,只靜靜地陪她坐著。

  果然,在幾次欲言又止後,月娘終於說道:“阿柯,姥姥昨晚忽然問我一件事。”

  “什麼事?”

  她有無心事從來就瞞不過阿柯,見阿柯漠不關心般的神色,她也不惱怒。

  “她問我想不想和父母一同生活。”

  “你怎麼回答?”

  “我當時蒙掉了,腦袋裡一片空白,姥姥便叫我先去休息了。”

  “你想離開小漁村?”

  阿柯眸色閃過擔憂。

  月娘沒敢看阿柯的眼睛,只將頭搖得像撥浪鼓般道:“我不知道,但姥姥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問我一些問題的,這次這麼說,沒準——”

  阿柯第一次覺得他似乎摸不准月娘的心思了,心急之下打斷了月娘的話:“你回答我的問題!”

  聲音也不知覺中放大。

  月娘咬著嘴唇:“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們到底長什麼樣——”

  “要是和姥姥只能選一個呢?”

  “姥姥!”

  她的心思他還是瞭若指掌的。

  阿柯重新綻起笑顏,揉了揉月娘的頭道:“那你便不要瞎擔心了,姥姥什麼時候強迫過你?”

  見月娘眸色仍舊晦暗,他安慰道:“別不開心了,就算沒有他們,我們這些年在小漁村不是也生活得很開心嗎?”

  “來,閉上眼睛,我有樣東西要送你。”

  “什麼?”

  “你閉上我才告訴你。”

  月娘不解地嘟起嘴:“好了,你到底要幹嘛?”

  只感覺手掌被緩緩地打開,塞進了一塊冰涼的東西。

  月娘迫不及待地睜開了眼睛,只見手中躺著一塊五彩的鵝卵石,在夕陽的照耀下反射著斑斕的色彩,有那麼一瞬間月娘似乎辨不出她究竟是處在真實還是虛幻中。

  而仔細盯著它,裡面似乎還住著一隻小鹿,在夕陽的照射下逐漸暖了身子,緩緩地移動起來,極是新奇。

  月娘將鵝卵石舉高對著夕陽處,五彩的光芒更加耀眼,反射著月娘的眼睛閃著光芒。

  小鹿似乎伸了個懶腰,月娘驚喜道:“好漂亮啊,你這是哪來的?”

  “喜歡嗎?送你的。”

  月娘簡直高興壞了,將之前的陰鬱一掃而盡,道:“喜歡!謝謝阿柯!”

  不過很快卻又想起什麼,疑惑道:“不過你怎麼會有這麼神奇的鵝卵石?”

  阿柯的父親不過是村中的一名郎中,怎麼會有這般新奇的東西?

  阿柯卻嗔怪地彈了下月娘的額頭:“你收好就是,問這麼多幹什麼?難不成我還能去偷去搶啊?”

  月娘疼得捂住了額頭,卻重又恢復收貨禮物的欣喜道:“哈哈,說得也是。”

  阿柯她向來是最了解的。

  然而,總是有些煞風景的人看不得別人好。

  這不,本來打算去那頭捉螃蟹的野小子老大瞥見這麼一副場景頓時不樂意了,雙手環胸,蔑視地朝著二人笑道:“瞧瞧,快瞧瞧,這兩個小野種在這裡幹什麼呢?”

  一旁的小嘍囉掐媚地順著他的話道道:“老大,還不明顯嗎?”

  另一人順勢摟住了旁邊人的肩膀,捏尖了嗓子道:“在打情罵俏呢?”

  滑稽的動作配上這話惹得眾人鬨笑。

  “果然是野種啊,就同狗改不了吃屎一樣地下賤!”上次被打的仇沒這麼容易消!

  月娘本不予置理,卻見阿柯的眼中投射著寒意一字一頓道:“你再說一遍!”

  老大沒見過這麼神態的阿柯,頓時有些征愣,但又礙於面子,將聲音又拔高了幾分道:“你耳朵里塞了牛糞嗎?我說你們下賤,有娘生沒娘養的,和你們爹娘一樣下賤。”

  右手緊握,指節因受力而咯咯作響,月娘瞥見了阿柯左手上的一枚銀針,忙出聲阻止道:“阿柯,他們不過是一群沒膽識只有本事耍流氓的野小子,沒必要和他們置氣。”

  她是親眼見過阿柯用這樣的銀針把一隻大狼狗給扎死的,幾乎是一擊斃命。雖然她很討厭這群人,但總歸是不至於要他們命的地步。

  見阿柯仍舊呆在原地沒有動靜,老大也料想這不過是一隻紙老虎,再想想他平日裡的所作所為,心中的顧慮也頓時淡然無存了,抖著腿道:“喲,還是個怕老婆的。”

  “王二,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月娘翻過沙堆,上去就給了老大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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