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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籬有些不明所以,道:“公主?”

  付葭月沒有應她,重又將手肘靠在桌上,以手掌扶著臉頰,慵懶道:“你走吧,我不怪你,若是換做我,我也會這麼做。”

  綠籬抓著她裙擺的手都有些失了力道,愈加不解道:“公主?”

  付葭月緩緩垂下了眼眸,輕聲道:“我會給你一筆你下輩子都用不完的錢,你不用為生計擔心。”

  “公主,我……”

  “你不用說了,我不會再留你在身邊了,你去福管家那把這筆錢領了,便出府吧。你沒了利用價值了,他想來不會再為難你了。”

  聞言,綠籬眼中再不是那副任人揉捏,軟弱無能的目光,猶如瞬間長大般,她挺直了背脊,以不卑不亢的話語道:“公主,綠籬感謝你的大恩大德,綠籬無以為報,只能給你磕這三哥響頭。”

  隨即,結結實實地在地面上又磕了三個響頭。力道比剛才每一次都大,只這一瞬間,地面便是又被染上了一片鮮紅。

  “嗯~”付葭月只懶懶地應了聲,便再未說話。

  便如綠籬所說,這三個響頭是她所應得的,她受之無愧!

  隨即,綠籬扶著桌面踉踉蹌蹌地至地面上站起,膝蓋因長時間地跪拜而酸痛地令她打顫。她強忍著疼痛,挺直了肩膀,一步一步緩緩地朝門口走去。

  走至門口處時,腳步忽然一頓,並未轉頭,堅定道:“公主,不是他!”

  隨即,也不管付葭月究竟是何表情,便轉身離去了。

  不是他嗎?那又會是誰?可衛柯明明便是知道她中了毒藥這件事。

  看來,還有一個人視她為眼中釘,竟是連她十年前的人都算計到了。

  好,很好!

  付葭月冷笑一聲,目光朝深邃地看向門外幽黑的一片,不知在想些什麼……

  每個人都是要有每個人的秘密,如謝白未告訴她那男子的真正身份和她未告訴他她在暗中為找尋哥哥所做的事。

  每每入夜,她都在害怕,害怕有一天,它們會逐漸匯聚成為二人之間的一道坎,一道如何都跨不去坎。

  所以,她希望,大婚之日快點到來,至少,若是真有那麼一天,她還有值得念想的回憶。

  而,付朝雖不是封建的典型,但,若是為外人得知二人要重新結一次婚,怕是又要引來無數不必要的揣測。

  於是,兩人美其名曰,結婚半年紀念日。

  而,為了將婚禮辦得至善至美,兩人還是決定在這之前舉辦一場類似於訂婚宴的宴席。

  自然,皇上皇后皆是要出席的。

  時間定得不算快,定在一個月後冬至日的前一天。

  別人都叫她月娘,自她記事起,她便隨姥姥住在這四面環海的小漁村中。

  她長得並不漂亮,滿臉都是小麻子,只一雙碩大的桃花眼炯炯有神,就像暗夜中的一顆閃爍發亮的星星,照耀著人心中溫暖。

  姥姥時常朝著她臉上的這些麻子嘆息,說一些類似後悔什麼的話,她聽得半知半解,也不想去煩惱,反正這麻子是小時候的一場病中所落下的,據說是病根難以清除,就算她煩惱也是無濟於事。

  再說,這皮囊外像她也不在乎,於是,除了在剛得知這結果時暗自神傷了一陣子外,她活得倒是瀟灑自在。

  只不過,這村子裡的人卻並不和善,他們喜歡在背後嚼舌根,說什麼她是災星降世,剋死了父母,好在姥姥憐惜她,獨自帶著即將被族人浸豬籠的她來這避難,甚至還說姥姥也遲早被她剋死。

  她討厭他們,見著那些表里不一的大人們只哼一聲便別過臉去,招呼也不打便是離開了。於是,她便成了眾人口中沒有教養的野種。

  不過,這些姥姥是不知道的,不然依照姥姥的脾氣,定然吩咐了家丁們將他們虎揍一頓。就憑上次她把村里野小子的老大狂揍了一頓後回來被姥姥瞧見了手臂上的擦傷,姥姥二話不說就派人賞了那小子好一頓的竹筍炒肉才罷休。

  按照姥姥的話,那就是被欺負了,就要加倍地欺負回去。自然,這句話加在月娘身上,就有種恃強凌弱的意味。

  月娘雖嘴皮子比不上那群油嘴滑舌,能將死人吹活的野小子們,但拳上功夫還是沒話說的。自那次她一人將野小子們的老大硬生生打趴下,鼻親臉腫地對他爹媽直哭天嗆地,他們便不敢再像之前一般肆無忌憚地欺負月娘。

  就算在老大實在心裡不平衡之時也只敢在相離一丈遠處仗著有一群小弟壯膽,來給她一個耍嘴皮子的下馬威。

  無非就是嘲笑她是野種,有娘生沒娘養的罷了。

  剛聽之時她也是很生氣的,怒氣之下又把那小子虎揍了一頓。不過逐漸地,她也不想再搭理他們,她越是表現出憤怒,他們就越是開心,說的也越是肆無忌憚。

  不理久了,他們也自知無趣,便也不再來叨擾她了。

  只不過每當獨自一人待著時,她腦中也時不時地會迴蕩出它們所說的話,腦中連父母的模樣都不清楚,自然沒有恨的緣由,只是心中隱隱地酸楚。

  她根本想像不出父母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存在。是像王二娘那般兇悍,還是狗蛋娘那般愛貪小便宜?

  不過若是像這般,她倒是想就這般生活著。這樣想著,心中便也好受開闊了不少,也逐漸不再糾結這些有的沒的,虛無縹緲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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