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對方是當朝權相北靜王爺,怎麼解決?

  乾少按捺住想抹冷汗的衝動,對著大當家淡然笑道:“可是大哥當年也不是這麼過來的嗎?”

  大當家無言以對。

  “大哥當年遭遇過的對手,比現在的也不弱,我既然想執掌雷虎門,自然也要經歷危險,大哥不用擔心。”乾少繼續道。

  大當家只能悻悻地道:“那你也不要逞能,撐不下去了就和我說。”

  “那是當然。”乾少笑得純良:“大哥要相信我,我有分寸的。”

  看著信心滿滿的乾少,大當家心底頓時有了一種“兒大不由娘”的落寞感。

  他就帶著這樣的落寞感把裝著舍利子的錦囊給了乾少:“那個閻家人的琴聲對我沒用,我看了自己身上的飾物,覺得是你給我的這個錦囊的作用,現在局勢險惡,還是你帶上吧……”

  乾少接了下來,在落寞的大當家耳邊輕聲道:“我還有點事,忙完了就去找大哥。”

  大當家的耳朵頓時又紅了。

  -

  送走大當家,乾少神色冷厲地見了帶著閻樂口供來的雷秦。

  “你是怎麼做事的!一個下午而已!現在我大哥除了風雷堂堂主是誰之外,什麼都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情節,今天四千字。

  ☆、刺客

  乾少走進大當家院子的時候,已經是戌時末了。

  他在樓下站了一會,等身上的戾氣漸漸平和,才上了樓。

  大當家並沒有睡,而是坐在窗前,借著燈光,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乾少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站在他背後靜靜看著。

  “你來了?”大當家頭也不回,在紙上用硃砂劃了一道:“正好,我已經把這些年來有來往的幾個門派都標了出來,硃砂筆標記的是我們有恩的,到萬不得已之時,你可以找他們幫忙。”

  乾少看了一眼那張紙,伸手將大當家從桌子前拉起來,毫無徵兆地抱住了他。

  “別說話……”身形修長的青年這樣說著:“讓我抱一會,一會兒就好。”

  大當家有點茫然地任由他抱著,手上還拿著那支硃砂筆,耳朵尖悄悄地紅了。

  果然還是年輕人啊……大當家在心底喟嘆著:沒關係,就讓他依靠一會兒好了。

  -

  翌日,雷虎門附近的那家古玩鋪子關了門。大當家把自己多年下來收藏在雷虎門各個隱蔽角落的“寶貝”都收集了回來。山雨欲來風滿樓,他是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的人,對危機的感知很靈敏——他像預知到天敵到來的松鼠,收拾著自己儲藏的松子,提前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實在鬥不過的話,我就帶著小乾回江南去……”大當家這樣盤算著:“把能帶上的人都帶上,在江南休養生息,等以後再教出徒弟回來報仇。”

  但是,第三天,京畿戒嚴了。

  緹騎、虎賁衛、乃至十方閻羅殿的殺手,全部出動,將京畿附近所有道路全部封鎖,京城裡更是被御林軍圍得像鐵桶一般,這次行動公然是由北靜王爺掌權,手持御旨,天天巡視城門,放出話來:一隻蒼蠅也不許飛出京城。

  京城裡人心惶惶,京城外一片譁然。

  朝廷發下的邸報上,對這次封鎖的解釋是:抓捕刺客。

  但是,怎樣的刺客,能讓向來習慣在幕後運籌帷幄的北靜王爺親自出馬,公開放話一定要抓捕歸案?

  無數的猜測在坊間流傳,甚至有謠言說遇刺的正是當今聖上,但是很快就被推翻——當年在鐵網山圍場秋狩。先皇被刺客險些刺中咽喉,北靜王爺也只是臨危受命,入住宮中,暫攝朝政,抓捕刺客餘黨。

  但是這一次,北靜確實是震怒了!

  規模宏大的抓捕進行了將近半旬,終於在五天之後,京畿撤去戒嚴令,封鎖的道路也統統允許人馬通行。關於這次抓捕的許多消息也漸漸傳到民間。

  雖然沒有御旨下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次的抓捕,失敗了!

  整個江湖都為這個事實而沸騰了。

  是怎樣的刺客,才能從北靜王爺的五指山下逃出生天?又是怎樣的人,敢於觸怒北靜王爺的逆鱗?

  世人不得而知。

  但是漸漸地就有傳言,這次遇刺的,並非當今聖上,而是當朝右相,北靜王爺的政敵,朝中月派官員的首領——南安王爺南門欽,他在這次襲擊中並未受傷,只是受了驚。

  據說,北靜王爺之所以如此震怒,是急著撇清這次刺殺並非自己指使的,為了還自己一個清白,洗脫謀害南安王爺的罪名,他才公開追捕刺客。

  於是漸漸地又有傳言,說這次刺殺根本就是北靜王爺指使的,他只是做個姿態給世人看,那個刺客,根本就是被他偷運出京畿的,不然,那樣的天羅地網,就是大羅神仙也逃不出來。

  流言甚囂塵土,甚至傳到了朝堂上,有不少月派的朝臣就在奏摺中影she北靜王爺的嫌疑。但是不知為何,當今聖上卻只是一笑置之。

  大概是因為當時南安王爺遇刺的時候正好在宣武門外,守門的侍衛看清整個過程,將事實上報給了聖上。

  但是,奇怪的是,南安王爺遇刺的時候,北靜王爺也在場……

  流言紛紛擾擾,最後隨著時間的推移歸於沉寂。逾月之後,人們都已經漸漸忘記了這件事。

  唯一記載著那次襲擊事件的,只有史官手下的史書。

  於是,後人從史書上看到的,是這樣的記載:

  “嘉武四年秋,十月,甲辰日,辰正三刻,南安王於宣武門遇刺,避讓不及,刺客絕王纓,遁走。適北靜王在側,為侍衛簇擁拱衛,不得靠近,及刺客遁走,北靜王拾纓,震怒,道:‘若使我擒得此賊,必誅其九族,挫骨揚灰。’”

  作者有話要說:註:邸報是古代的報紙,漢朝就有的,發布官方消息用的。

  京畿是京城和京城附近的地區的總稱,具體附近多少還是問度娘吧。

  好了,刺客是誰,主使者是誰,意圖如何,還有最後整件事是怎麼回事,都會在下章揭曉的,我HAPPY地上英語課去了。

  話說,昨晚在群里說起朝中南門欽和北靜那個是月派哪個是日派,冒大很YD地笑著飄過,說:當然北靜是日派,攻君北靜SAMA要黃瓜有黃瓜,要實力有實力,“日”一下怎麼了?

  汗顏。攻受這就定了麼?

  ☆、不敢

  十月十七,是一個很普通的日子。

  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大概就是乾少今天比往常還忙了一點。

  因為他接待了來自京城方向的兩位客人。

  雖然秋意不深,但是這兩位客人造訪雷虎門的時候,卻是全身都裹著黑色斗篷,其中一個還蒙著面,看起來頗為詭異,好在江湖中人多有怪癖,看起來也是太過顯眼。

  半個時辰後,雷虎門的內室里,靳風和雷秦一坐一站,對面是意外地臉上沒有帶笑的乾少。

  靳風臉色蒼白,呼吸紊亂,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

  “行了,不用按規矩來,把事情說清楚就行了,後面的事交給雷秦。”乾少揮了揮手道。

  雷虎門的殺手效率極高,規矩也極嚴,一個殺手出完任務回來,只要不是垂死,都會竭力回憶這次行動,事無巨細地上報,以防出現疏漏,不利於善後。

  靳風隱忍地輕咳了一聲,低聲道:“十天前,我接到相思門密探傳來的一份東西,上面有南門欽的生活習慣,我看過之後,決定在南門欽下朝的路上伏擊他,但凡上朝的官員,馬車都停在宣武門外。從宣武門口到馬車旁邊的一段路是沒有侍衛的,於是我在九天前開始在宣武門外熟悉地形,八天前,我藏在一個戶部官員的馬車底,等南門欽下朝,順利襲擊了他。”

  乾少皺起了眉頭:“說一下北靜的反應……”

  “北靜和南門欽出宣武門的時候像是在因為什麼事而爭執,南門欽發怒,快步走在了他前面,他經過我潛伏的馬車時,離我半丈,離北靜三丈,我出手的時候他閃躲了一下,仍然被我把帽纓斬斷了,我用的是陽劍,北靜看得清清楚楚。他想上來救南門欽,但是他身邊的侍衛把他圍住了,我想那應該是北靜王府的暗衛,不受他調遣。還好我們選擇刺殺的是南門欽而不是他,不然可能會有去無回。”

  乾少這才勾起一個笑容:“我怎麼可能去刺殺他,他威脅到我的什麼人,我也威脅他的什麼人,這不是很公平嗎?”

  靳風和雷秦都不是傻子,知道乾少如此冒險刺殺南門欽,南門欽和北靜的關係肯定不同尋常。但是正是因為他們不是傻子,所以他們才會把聽見的東西都爛在肚子裡,當做什麼都沒聽見。

  “好了,你去我雷虎門的大夫那裡,讓他治傷,接下來的事由雷秦匯報。”乾少笑得眼睛彎彎如狐狸般:“順便提醒你一句,那個大夫也是我風雷堂的朋友。”

  雷秦看著乾少意味深長的笑容,又看看渾然不知被算計了的靳風,忽然對那個“雷虎門的大夫”十分好奇。

  “說下撤退的事吧,”乾少隨意地靠在密室的椅子上,笑道:“北靜抓捕你們的氣勢,倒是弄得十分嚇人。”

  “八天前,我在宣武門外的一處坊市里接應靳風,當時並沒有多少追兵,我們都沒有帶傷,但是我們到城門時,卻發現已經戒嚴,第一天,我們在相思門密探的掩護下以嫖客身份藏在一家叫天香樓的青樓里,我裝成秦公子,靳風裝成黃公子……”雷秦娓娓道來,倒像是靳風胸口那一道橫貫整個胸腹的傷口和自己身上數十處傷口都像是無物一樣。

  乾少靠在椅子上,似乎有點疲憊。

  雷秦正說到從京畿逃出的路上發生了什麼,乾少卻忽然道:“你其實很想殺了南門欽吧?”

  雷秦的聲音戛然而止,半晌才徐徐道:“不敢。”

  “關於白澤的事,我沒有給你們一個交代……”乾少忽然淡淡道:“整個風雷堂,和白澤關係最好的就是你,對於這次我讓靳風伏擊而不是讓你,你心裡有不滿嗎?”

  他眼神澄澈,一雙狹長鳳眼裡,墨黑瞳孔像是能洞穿別人的心臟一般。

  雷秦的呼吸一滯,臉上表情變幻,最後卻只是靜靜地垂下頭去:

  “雷秦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沒有,意思就是是有,卻不敢表露出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