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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少狐疑地看了一眼被自己綁在樹上又因為醉酒而衣衫不整的雷五,又看了一眼脫掉外袍的自己,再聯繫到雷五剛才的大喊大叫……於是他恍然大悟了。

  恍然大悟之後,他卻並不準備解釋。

  他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最容易讓人誤會的笑容。

  他帶著這樣的笑容說道:“真遺憾啊……本來還準備好好和小五玩玩的。”

  雷大這回連太陽穴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他憤怒地大叫了一聲,朝乾少撲了過來,乾少輕飄飄讓開,只露了五分輕功,堪堪避開了雷大的拳頭。

  所幸雷大並不是個莽夫,盛怒之下還記得被綁在樹上的雷五,並沒有繼續和乾少拼命,而是咬著牙青筋畢露地把雷五從樹下解了下來,某個因為醉酒而十分無恥的掌事大人軟綿綿地靠在他身上,面色通紅。

  “你給他吃了什麼!”雷大憤怒地朝乾少大吼。

  乾少摸了摸鼻子——看來雷虎門裡,會在床底下藏那些“美人被惡霸下藥之後英雄救美”戲本的人並不只大當家一個啊……

  “也沒吃什麼,不過是一些合歡散之類的,”乾少笑得邪惡:“不和男子交合的話,會死的哦……”

  雷大這次眼睛都快凸出來了。

  “這筆帳我記下來了!”雷大咬牙切齒地發誓道:“雖然你是少門主,但是我雷大發誓,這輩子絕不會放過你的!”

  乾少伸了個懶腰,懶得理會這跟比自己家大哥還呆的木頭,悠閒道:“隨便你吧,我要去睡覺了,下次找我報仇請早。”

  雷大還想咆哮幾聲,靠在他懷裡的雷五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麼,聲音比之剛剛大喊大叫的時候不知道“溫柔”了多少倍,雷大的臉“噌”地就紅了,連脖子也通紅,整個人都成了一隻水煮大蝦,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一溜煙地抱著雷五那惹禍精就跑了。

  乾少百無聊賴地往屋子裡走,一邊走一邊把沾了白沫的內袍也脫了下來,嗤笑道:“真以為誰都會被人下藥?小爺我想被人下藥,還沒人給我下呢?”

  作者有話要說:會不會有人覺得下一章很俗呢……捂臉走……

  ☆、無常

  雷虎門這兩天的氣氛有點不對。

  先是雷三本來快痊癒的傷又忽然“加重”了,整天躲在屋子裡不出門,大夫覺得自己的醫術受到了挑戰,整天守在雷三的院子裡熬藥,熬好了就捏著雷三的鼻子給他灌下去,據前去探病的雷二說,雷三喝藥喝得頭昏眼花,連人都不認得了。

  然後是雷虎門某道固定景觀“雷五調戲雷大,雷大看到雷五就跑”被完全倒了過來,現在變成雷五看到雷大就跑,雷大就憨頭憨腦地跟在後面追,被揍了之後也毫不退卻。

  還有就是,乾少最近的心情並不太好。

  因為大當家自從請他吃了荔枝之後,竟然,沒有下文了!

  難道不是應該從荔枝吃到桃子再到某種“美好的藥物”嗎?

  難道大夫那裡不提供那個人就不知道去外面找嗎?還是自己應該找個屬下裝作賣藥的江湖游醫“路過”雷虎門?

  乾少心中充滿了憤慨!

  連雷五那種陰險的傢伙都有人“下藥”,自己看起來這麼純良可欺為什麼就沒人來稍微“染指”一下呢?

  這種憤慨的情緒讓他十分鬱卒,這直接導致了他在自己院子看到雷五的時候,態度十分不友善。

  雷五神情萎靡地蹲在樹蔭下,一身落魄,看見乾少進門,眼中神情十分複雜。

  “怎麼?找我謝媒?”乾少毫不客氣。

  雷五白了他一眼,默默地往旁邊移了一點,給乾少讓出一個位置。

  乾少蹲下來,饒有興致地追問:“這是幹嘛呢?懷上了?蹲這孵蛋呢?”

  要是平時,這兩人早就針鋒相對起來了,但是現在雷五始終是蔫蔫的,欺負起來一點成就感也沒有。

  乾少畢竟是他好友,看雷五是真鬱卒了,嘆了口氣,道:“你別指望我勸你,我自己這也是一團糟。”

  “指望你?”雷五蔫蔫地看了他一眼,更沉默了。

  乾少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別鬱悶了,起來該幹嘛幹嘛去,你都得償所願了,就別在我這蹲著了,我過幾天要去趟江南,要收拾一下東西,你就別進屋子了,省得擋路。”

  雷五恍若未聞,仍然一臉鬱卒地蹲在那裡。

  乾少無奈,走到他身邊蹲下來,問道:“出什麼事了?”

  雷五翻了個白眼:“那個傻子說他要對我負責。”

  “那不正好,我想人對我負責都沒人來……”

  雷五出離憤怒了。

  “你聽不懂什麼意思嗎?他不喜歡我!他只是要對我他媽的負責!”

  “恕我問一句,”乾少笑得溫文爾雅:“他是要對你負責,還是要對‘他媽的’負責?”

  雷五敢怒不敢言地磨了磨牙,嘟囔了一句“沒義氣。”

  乾少站了起來,道:“好了,別孵蛋了,你說吧,要我怎麼做?”

  “和我演戲給雷大看,讓他死心。”

  乾少皺眉:“為什麼?”

  “我喝酒的那天晚上,雷大和我聊了他的人生理想。”雷五笑得苦澀:“他說,他這輩子最想的事,就是娶個漂亮媳婦,生一堆大胖小子,等到老了,兒孫滿堂。每天喝二兩小酒,醉醺醺地過一下午。”

  “我不是他的媳婦,我也生不了孩子,我他媽的是個男人。”

  “我唯一能夠勝任的角色,是他一輩子的兄弟。等這件事過去了,我會回來做他的兄弟。那時候我們都老了,我就陪他喝點小酒,醉一下午。”

  乾少看著此刻的雷五,忽然有點恍惚。

  這個傢伙,這麼些年來,一直像個惡少一樣調戲著雷大,一直邪惡地和乾少私下宣稱著“霸王硬上弓才是上計。”原來到頭來,他也是希望和雷大有個結果的。

  只可惜這世上的事大多無常,不是你想有結果,就能有結果的。

  作者有話要說:遇到點事,很不高興……

  算是身為一個腐女能遇見的最倒霉的事了吧……攤手。

  ☆、戲份

  乾少在屋子裡收拾東西的時候,掌事雷五大人就坐在屋頂上頹廢地看著院子四周。等到乾少收拾好一個羊皮箱子的時候,雷五從屋頂上竄了下來,直接衝到乾少身後。

  “他來了!”

  乾少和他從七八歲開始就處在一起,看著他從一個陰鬱蒼白少年長成江湖上人人敬畏的白衣諸葛,十多年來,還是第一次看到雷五這幅緊張的樣子。

  他連聲音都是緊繃。

  雷五是聰明人,所以他知道怎樣才能懸崖勒馬,所以他知道怎樣才能讓雷大死心。

  憨厚老實的少林俗家弟子、雷虎門武師雷大,對少門主雷乾的態度,十分地不友善。

  他一進門就大聲嚷道:“雷五!小五!出來!”

  雷五蒼白著臉,站在乾少身後。

  “你放開他!”雷大像所有戲本里救美的英雄一樣中氣十足地大吼。

  乾少無辜地攤開手:“我沒有抓著他……”

  現在的情況超出了雷大看的戲本的範圍,讓他有點困惑,但他沒有忘記他來的目的,還是對雷五叫道:“你過來。”

  雷五沒有動,他抬起眼斜了雷大一眼,道:“你叫誰呢?”

  他生得清俊,人又工於心計,平常還不顯,但是這樣斜著眼看人的時候,氣勢就頗懾人了了。

  雷大平常被他欺負慣了,被他這樣一瞪,不自覺退了一步,但還是色厲內荏地叫道:“你先過來,別和他站在一起。”

  “我為什麼不能和他站在一起?”雷五順手搭上了乾少的手臂,反問道。

  雷大的眼睛登時就紅了。

  他腦筋向來很直。一怒之下當然是動手,一拳直攻向乾少,被雷五架住,順手一掌劈回來,雷大被雷五打慣了,竟然習慣性地沒有閃躲。被一掌劈在胸口,整個人都踉蹌了幾步。雷大隻覺得口中一股腥氣,下意識地伸手去抹,抹了一手掌的血。

  連看戲的乾少都覺得有點過了。

  雷五的神色略動了動,但很快又恢復了無懈可擊的冷酷表情。

  “早就和你說過,那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他冷冷地道:“是你自己腦子笨,硬要負什麼責任。你再糾纏不休的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雷大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只呆呆地看著手掌上的血。

  他和雷五也是從少年時候就處在一起,他腦子簡單,不記事,已經想不起是什麼時候雷五就開始成天欺負他了。但是在他的記憶力,雷五從來沒有真正地讓他受過傷。

  他覺得有點懵,有有點慌,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可是他自己卻還蒙在鼓裡。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過自己腦子不濟事。

  “我說的話,你要記住了。我就要走了,不要逼我在走之前再對你動手。”雷五冷冷地垂著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

  雷大有些懵了地看著他。

  “你……要走了?和誰一起?”

  雷五沒有回答,只是退回了乾少身邊,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乾少剛想以一個“惡少”的角色說點什麼,只聽見雷大憤怒地大吼了一聲,像一頭被侵犯了領地的老虎一樣撲了過來,乾少動作迅速地閃到了一邊,剛想解釋一下自己並不是沒有義氣,才發現雷五已經被雷大攔腰抱住,抵在牆上,雷五剛才那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全然不見,正對著雷大拳打腳踢。雷大被打得痛了,索性把他扛在了肩膀上,雷五懸在空中掙扎不下來,紅著眼睛叫道:“雷乾!”

  乾少無奈地以一個惡少的形象出場了。

  “雷大,放開雷五!他現在是我的人了!”

  回答乾少的,並不是憤怒的雷大,而是一個從門外傳來的、熟悉的、因為痛心和不敢置信而稍微有點發抖的聲音:

  “小乾?”

  作者有話要說:盡情地潑灑狗血吧!飄走……

  ☆、決定

  大當家此刻的心情是非常複雜的。

  他此刻的心情,複雜得就像當年他在外祖父家的後山上發現了一棵野桃子樹。整天吃不飽的他欣喜若狂,偷偷從外祖父家裡拿來鐮刀把纏在樹上的藤都清掉了不說,還偷了不少石灰抹在樹幹上防蟲。於是他天天就守著那棵樹等桃子熟,還拼命按捺自己等著桃子熟透再吃個飽。誰知他不小心受了寒,病了幾天,好不容易痊癒了一點,連忙去山裡看桃子熟了沒有,結果趕到山裡,看見自己那七八個表兄弟全騎在光禿禿的樹上打鬧,地上扔了一地的桃核和青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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