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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稱為小矮子的白澤頓時炸毛:“你這蠢牛……”
白澤年紀還小,五官都沒長開,皮膚白淨,近看起來比蘇纓還漂亮幾分,雷秦一時間有點目眩,被白澤一拳打在眼眶上才回過神來。
“蠢牛,我問你件事。”白澤抓著雷秦衣領,忽視他嘴裡叫嚷著的“你這小矮子敢打我……”,神神秘秘地問:“堂主不是不用回去了,為什麼還是不高興?”
“不高興?”雷秦茫然地看了一眼臉上帶著微笑騎著馬走在隊尾的乾少:“堂主不開心嗎?”
白澤翻了個白眼,不再指望雷秦察言觀色的本領。環視了一下周圍,找到了一個看起來比較靠譜的人。
大當家在江湖上走了那麼多年鏢,也有不少因為押送的東西十分貴重而易容成商隊的經驗,這次他們這一行人扮成了一夥藥材商人,從東北販參到蜀地去賣,大當家易容成一個中年商人,也就是這支商隊的老大,蘇纓扮成他女兒,其餘人都是販參的商人。
白澤看中的,就是蘇家大小姐,蘇纓。
作者有話要說:可能要把大當家快點完結了,因為以後要很認真地寫養犬。
最近很擔心大當家會崩壞……
也許已經崩壞了。
其實寫得很小心翼翼,二十分鐘,我寫妖孽可以寫一千多字,但是寫大當家最多只能寫五百……
盡力而為吧。
結局會死人,是HE,但是會死人。
違背初心了,很抱歉……
沒能雙更,也很抱歉……
希望養犬能不讓大家失望吧……
☆、危機
白澤是這樣想的,女人比男人心細,加上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這女人看上了乾少,女人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情緒總是十分敏感的。
只是,白澤忘了一件事:女人記起仇來,也比男人要狠。
所以當白澤想通過蘇纓來關心一下自己堂主的情緒的時候,蘇大小姐只是冷冷地白了他一眼,道:“怎麼,這位少俠,你還敢和我說話,不怕我毒死你麼?”
白澤碰了一鼻子灰。蘇纓還在背後低聲道:“無聊。”
確實挺無聊的。
離虎賁衛那次偷襲已經過了三天,他們到了山西晉城附近,過了荊楚就可以直奔蜀地了,卻沒有再遇到一次偷襲,連剪徑的強盜都沒有,未免有點失常。
晉城本就是個大城,來往商旅很多,人多眼雜,大當家在離開晉城時又把整隊人轉換了身份,變成了一戶迎親的隊伍。
但是在晉城附近的一個小鎮上,這支隊伍遇到了意外。
那天正是端午,小鎮上的人都擠在河邊祭屈原,這鎮不大,唯一的一條穿鎮而過的路也是要從河邊經過……
大當家選擇了從鎮上過。
這周圍都是開闊地形,就算有點丘陵,都起不了什麼作用。對於逃命的人來說,最是危險。而且迎親的隊伍在荒山野嶺里走,怎麼都說不通。
經過河邊熙熙攘攘的人群時,所有人都繃緊了腦中的弦。
就算這樣,還是出事了!
最開始的時候,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一聲吆喝響起。
那是一個賣炊餅的老漢,侏儒一樣的身高,挑著炊餅擔子,在人群里打著轉,不知道被誰一推,一頭栽進了扮成挑夫挑著嫁妝的雷三懷裡。
隊伍被截斷了。
雷三倒在地上,擔子裡的喜餅滾了一地,上面寫著鮮紅的“囍”字。
雷三撐著地站了起來,他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
地上的喜餅上,出現了一滴突兀的紅色,又多了一滴……
夏日清晨慘白的陽光,灑在喧鬧的人群中,然而,寒意從每個人脊背上升起。
“燭龍!”
白澤的聲音里透著一絲顫抖。
“穩住!白澤雷秦,你們守著夫人。阿大跟我保護花轎,阿二,去帶阿三回來。”一片混亂之中,大當家的聲音霍然響起,穩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隊伍被人cháo從中間沖斷,而十方閻羅殿的殺手就藏在這人頭攢動的鬧市之中,人群推搡間,每一次碰撞都讓人防不勝防!
白澤做殺手以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被動的情況。
但是現在不是懊惱的時候。
江湖中人,本就是刀頭舔血,落入這樣的情況,更只能依靠自己的能力。
白澤敏銳地用袖箭解決了一個混在人群中的殺手,往雷秦的方向靠近。隊伍被衝散時雷秦比他更靠近琅琊王妃的位置,現在只能希望那隻蠢牛不要犯傻。
他並不知道的是,現在的雷秦,連站著都有點勉強了。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努力更新……T T……
為了報答大家的書評,我一定要雙更一次啊啊啊
☆、混亂
雷秦平生沒怕過什麼人,也沒有敬畏過什麼人。
唯一一個會讓他見到就腳軟的人,叫靳風。白澤叫他瘋子。
那確實是個瘋子。
風雷堂內部每三個月有一次“季狩”,是由前五名的殺手接受堂內其他殺手的挑戰,願意是戒驕戒躁,但是卻間接地成就了一個傳奇。
在過去的近三年內,所有接受挑戰的殺手都敗過,唯一例外的,是靳風。
同為殺手,下手狠且快是必須的,但是狠到靳風這種程度,讓同為殺手的雷秦都有點膽戰心驚。
他只看過一次靳風殺人的場面,那還是在三年前,他從一個剛接任務的新手一路升到堂內第二名的殺手,滿心以為自己是天才,想要在季狩中破格挑戰堂內魁首,但是在挑戰之前,他先看了一場靳風接受別的殺手挑戰的打鬥。
靳風上場,閃開那殺手氣勢十足的一擊,順手輕描淡寫地捏碎了那殺手的喉嚨。
那殺手在門內排名第七,即使是雷秦,也沒有把握殺得了他。
雷秦雖然膽戰心驚,但是被一股意氣撐著,還是硬著頭皮想上,可惜靳風沒有給他找死的機會,他臨時出了個任務,去了苗疆。
雷秦死裡逃生。
從那之後,雷秦每次看到靳風標誌的一身黑袍,都下意識地有點腳軟。
靳風倒是沒什麼機會注意到他,他正熟練地用他那柄標誌性的短劍挑了一個十方閻羅殿的殺手的手筋,又閃進了人群之中,尋找另一個下手目標。
雷秦茫然地轉過身來,一個殺手的刀已經刺到他面上,他嚇出一身冷汗,堪堪避過,白澤已經衝到他身邊,幾乎是用自己的背撞上了他的背:“蠢牛,你發什麼呆!”
“沒什麼。”雷秦掃視著正機警地隨著挑著世子的挑夫“慌忙逃竄”的央嘉樂雅:“我在這裡支撐,你衝出去,往相反方向走。”
“好。”白澤毫不遲疑。
“你沒問題吧?”雷秦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白澤瞥了他一眼。
“少羅嗦,這還沒到晚上呢,小爺才不是軟腳蝦。”
雷秦還想說點什麼,但白澤已經抽出了他那把詭異的彎刀,衝進了人群中。
-
蘇纓坐在花轎里,頭上壓著幾斤重的鳳冠,眼前擋著紅蓋頭。
混亂開始的時候,她並沒有立即反應過來,只是隱隱地覺得有點不安。
直到聽到大當家那一聲吶喊。
花轎忽然被人撞了一下,整個朝右邊傾過去。
她捏了一把冷汗,同時還捏著一把斷魂釘。
身在鍾靈毓秀的蘇家,她也不是傻子,知道在混亂中,自己坐的花轎會成為十方閻羅殿的殺手的第一目標——沒人會想到堂堂藏地的公主會被易容成一個中年媒婆的樣子,也絕不會想到琅琊王府的小世子會被放在一個鏤花的挑箱裡,抱著一個撥浪鼓玩得正歡。
所以十方閻羅殿的殺手最先攻擊的,一定會是他們以為唯一能夠藏下琅琊王妃和世子的地方——蘇纓的花轎。
轎夫是在當地找的,憨厚得很,真以為這是個迎親的婚隊,被混亂人群擠得舉步維艱也沒有人扔下轎子的,直到左前方的轎夫被殺手用一柄分水刺抹了脖子。
花轎整個往左邊傾倒過去,蘇纓猝不及防,只來得及攀住轎頂的木棱。
一柄明晃晃的尖刀,就在那瞬間穿透了左側的轎壁,刀尖離蘇纓側腰不到三指寬。
蘇纓手還抖著,一蓬斷魂釘已經打了出去。
轎外傳來一聲悶哼。
蘇纓從手裡按著四支斷魂釘,一手抓著轎頂,從門口爬了出來。
一隻手扼住了她的喉嚨。
作者有話要說:副CP沒有很多筆墨……屬於野生放養狀態……
☆、英雄
大當家用南拳寸勁震開了一名殺手,他是受少林高僧點撥的,信奉武德,能留一線,絕對不開殺戒。
但是現在這情況已經不容他留情了。
藏匿在人群中的殺手已經從八方包圍過來,雷大負傷。就當大當家想要搏命的時候,殺手卻忽然開始撤退。
他們得手了!?
大當家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仍在雷秦保護下的琅琊王妃,轉過臉來,看見了而地上已經傾斜的空花轎。
殺手帶走的不是琅琊王妃,而是蘇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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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在這個小鎮離河邊不遠的一處閣樓屋頂上,站著一個清瘦的青年和一個體型頗彪悍的將軍。
那位清瘦青年,正是不久前和雷乾交涉過的南門欽。
“他們走的是鎮上的路,王爺輸了。以後指揮權請移交給我們緹騎。”那將軍這樣說道。
“將軍不妨再等等。”南門欽胸有成竹地道:“雷乾可不是能被人一眼看穿的。”
的確,乾少從一開始就沒指望能從鎮上順利通過。
他在混亂中讓靳風搶走了有琅琊世子的挑箱,在一個荒蕪的後花園裡和白澤掉了包,白澤又一次引開追兵,靳風帶著世子離開,走的就是晉城外那寸糙不生的禿嶺。
他倒不是僥倖到認為南門欽不會在路上布防,而是他相信靳風的能力。
南門欽的虎賁衛的實力不如十方閻羅殿,但十方閻羅殿卻是北靜王府暗中操縱的產業——朝廷上的黨派之爭已經不是第一天妨礙正事了。何況現在還連直屬皇帝的緹騎都卷了進來……琅琊王府的案子已經成了一灘渾水。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只要南門欽在一日,十方閻羅殿的殺手就只能承擔一些毫無技巧的暗殺任務,真正擔任攔截任務的,永遠是南門欽自己的虎賁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