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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少爺……”青年施施然改口道:“還是你希望我叫你雷堂主?”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這部分有點枯燥……所以決定雙更……攤手…

  楓曉……乃覺得養犬可以了麼?

  ☆、天真

  乾少笑了。

  “南安王爺隨意就好。”

  如今朝中四大外姓王府,都是高祖皇帝建國之初分封的,其中以北靜王府為首,南安負責的是南疆事務,在江湖上行走頗多。這位連陰城二老也要畢恭畢敬的青年,就是如今世襲的南安王爺,年初才剛剛行了冠禮的南安王爺南門欽。

  “我還以為負責琅琊王府案子的會是北靜王爺。”乾少看著南門欽:“沒想到會是你。”

  “沒辦法啊……”南門欽看著自己蒼白修長的手掌:“北靜和西寧都和琅琊有交情,東平最近又不怎麼管事,只好我來接這個爛攤子。”

  他說話的語氣,倒像是這趟任務並不是關乎幾條人命,一門的血脈,而是到江湖上來隨意逛一逛而已。

  “那你呢?堂主為什麼又要卷進來?”南門欽用狹長的眼睛看著乾少,笑了起來:“據我所知,雷虎門大當家和堂主的關係並不算好……”

  “畢竟是我雷虎門的人,怎麼能讓外人欺負。”乾少雲淡風輕道。

  “那好辦,”南門欽道:“堂主說服大當家現在退出這件事,我虎賁衛就不追究了。”

  乾少又笑了起來。

  他說:“那如果南安王爺現在退出這件事的話,我風雷堂也不追究了。”

  南門欽不說話了,定著眼睛看著乾少。

  南安王府的勢力常在江湖上行走,他也常常聽過這個未冠的青年的名字,要麼,是作為雷虎門被庶出的大當家壓制著的嫡出的二少爺。要麼,是在一份傳閱者不會超過三人的密報上,作為風雷堂的主人,黑道的梟雄。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年紀和手中掌握的權力都算得上傳奇了,但是,這個沒有接受父輩餘蔭的青年,卻遠遠走在自己前面。

  “那就請堂主多多指教了。”南門欽這樣說道。

  既然雙方都不肯讓步,那就只有談崩了。

  “對了,”臨走前南門欽忽然轉過頭,來了一句:“我還有一事不明。”

  乾少帶著淺笑看著他。

  “以風雷堂的實力,完全可以公開介入此事,為什麼不和雷虎門合作。而且可以藉機奪回雷虎門的主使權,想必乾少爺的兄長也不敢和風雷堂做對……”南門欽意識到自己有點失了分寸,又補充道:“當然,如果乾少不想回答,本王也不強求。”

  不只是這個疑問,他更想問的是,為什麼雷乾能夠安心在所有人面前裝一個只會在商場上斤斤計較的二少爺,而不是一個名揚天下的風雷堂主人。大丈夫本就該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一個人握有那麼大的權力,卻隱藏在黑暗中,天下人都不知道他就是赫赫有名的風雷堂的堂主,又有什麼意思?

  “這個問題,我倒是可以告訴你。”

  “我唯一在乎的那個人,他想要護琅琊王妃母子安全,這無關江湖爭鬥,也無關朝堂動盪,這只是因為他心中還藏著一點天真。”

  “在這點天真之外,我想,他也想要做一個英雄,庇佑孤兒寡母。只是他身上背負的責任不容許他這樣恣意。”

  “而我讓風雷堂在暗中幫忙,是為了讓這江湖人都看到,他才是那個心中自有浩然正氣的英雄。也是為了讓他以為,如今的江湖,如果一個人想要庇佑孤兒寡母,還是可以成功的。”

  乾少笑了起來,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嘲笑這個江湖。

  然而他眼中自有煜煜光輝,讓人不敢逼視。

  他說:“我只想成全他這一點天真。”

  這偌大個江湖,這偌大個天下。少林沒有出手,武當沒有出手,太學三千太學生沒有出手,天下無數自命清高的官員沒有出手。最後,卻讓一個唯利是圖的殺手組織,一個滿手血腥的幕後堂主,來護住這一對孤兒寡母,來成全大當家的一點天真。

  作者有話要說:  攤手……好吧,其實我沒有看過盜墓筆記的。

  ☆、白澤

  已經是子時了。

  麟兒已經睡著了,央嘉卓雅畢竟沒有武功在身,也已經摟著麟兒昏昏欲睡了,蘇纓走過去,拉起被子替她蓋上,俯身的瞬間身體頓時僵直。

  有人來了!

  是修煉外家功夫頗精深的人,而且,看起來是北方的功夫……

  到了!

  蘇纓轉過身來,戒備地看著門口。

  門被徑直推開了,進來的是個穿著一身短裝的北方漢子,身量頗高,蘇纓看出他是雷虎門那五個鏢師中的一個,卻不知道到底是哪個。

  “我是雷三。”那男人對蘇纓道:“大當家讓我回來暗中守著你們,迷惑對方視線。”

  蘇纓放下心來,剛要走過去,背後忽然響起雷二的聲音。

  “且慢!”

  說時遲那時快,蘇纓急退,手中斷魂釘還未脫手,那男人抬手就是一掌,蘇纓避無可避!

  身後傳來一股大力,抓著蘇纓的手臂將她甩到一邊,迎上了那個男人。

  突然出現的援兵,是一個少年。

  蘇纓驚魂甫定地站在央嘉卓雅身前,看著那個少年。

  少年的手掌和那假扮成雷三的男人手掌一觸既離,那男人手掌中竟然是烏黑一片,少年疾退了幾步,堪堪站穩。

  蘇纓還沒看清楚他手心的傷勢,少年已經把手掌一翻,從背後詭異地抽出了一把奇怪的大刀,那把刀刀身靠近刀柄的地方是彎的,比普通的劍還長,刀刃雪亮,帶著微微的紅色。

  少年竟然拿手在刀刃上一抹,烏黑的毒血沿著刃身流下來,竟然漸漸變成了紫紅色……

  蘇纓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兵刃,向來只有在兵器上淬毒的,哪有兵刃可以解毒的。

  “喂!我白澤刀下不斬無名之輩,”少年嘴角上翹,浮出一個囂張的笑容:“易容騙人的那個傢伙,報上名來!”

  那個“雷三”的臉上帶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我是燭龍。”

  山海經上記載,燭龍,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風雨是謁。

  但是在這江湖中,燭龍這個名字,往往就伴隨著一陣血雨腥風。

  身為十方閻羅殿僅次於月姬的殺手,燭龍的恐怖之處,並不在於他的武功,而在於他幾乎能以假亂真的易容術,許多死在燭龍手下的人至死都不知道是誰殺了自己,而十方閻羅殿利用燭龍在江湖上製造的冤案也不在少數。

  “原來是你這老鬼!”自稱為白澤的少年囂張地道:“小爺早就想教訓你這鬼鬼祟祟的傢伙了!”

  “果然堂子裡的人就是沒什麼教養,喜歡打打殺殺……”燭龍陰冷的聲音還在房中迴響,人卻早已憑空消失。

  “銜燭而行,以照幽冥……小鬼,幽冥鬼爪毒無藥可解,十天之內必死,我倒要看看再過幾天,你還有沒有命鬧騰。”

  燭龍的話,讓房間裡蒙上一層陰霾。

  “我來看看你的傷……”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蘇纓。

  白澤年紀不大,眼力倒是不俗,一眼就掃到蘇纓腰間繫著有蜀地蘇家家徽的玉佩,躲開她的手,大大咧咧地嘲道:“得了吧,你蘇家下毒還是可以,解毒的本事就不怎麼樣了,別把我毒死了。”

  蘇纓也是被捧著長大的,聽到這話頓時生了氣,也不管白澤的傷了。只有央嘉卓雅禮貌地問道:“不知道少俠……”

  “發生什麼事了,”進來的是帶著雷秦回來的大當家:“我剛剛和這位義士在外面解決了一個殺手,就接到了雷三的求救信號。”

  蘇纓還在生著氣,央嘉卓雅驚魂甫定地和大當家描繪剛才發生的事。

  他們都沒有看到,在他們背後,被央嘉卓雅稱為少俠的白澤和被大當家稱為義士的雷秦越湊越近,越湊越近……

  “蠢牛,你怎麼來了!”白澤擠眉弄眼。

  “堂主命令。”雷秦嘴唇翕動著低聲道:“小矮子,堂主怎麼把你也派來了,他不怕琅琊王世子被人傳染了,也變成一個小矮子……哎呦!小矮子,你偷襲!”

  ……

  等大當家和央嘉卓雅回過頭的時候,才發現,那位“義士”和“少俠”,早已經你一拳我一腳地在牆角扭打成一團。

  ☆、分歧

  “那個……我想了一下,這裡很危險,你還是回去吧……”

  “要不,我自己在這守著,讓雷大送你回去?”

  “不不不,絕對不是看不起你,你不要誤會,只……只是你要行冠禮了,看太多打打殺殺的事不好。”

  “你不要怕,我不會讓別人知道我們是雷虎門的人。”棺材臉上顯出幾分決絕來:“我不會辜負老當家所託的!”

  大當家的對面,乾少臉上仍然帶著溫文爾雅的微笑,一副“文弱”姿態地看著他。

  大當家的耳朵尖又悄無聲息地紅了。

  “大哥不用擔心我……”乾少聲音清朗:“我雖然武功不太好,還是能夠自保的。”

  “我是為大局著想。”大當家義正言辭地道。

  乾少笑得眼睛彎彎:“可是我也想為琅琊王府做一點事……”

  “我一個人做了就行了。”大當家道:“你是雷虎門以後的門主,不能出一點閃失。你還年輕,”

  只是因為“是雷虎門以後的門主”嗎?

  -

  乾少最終沒能回雷虎門去。

  京中消息,虎賁衛伏擊失敗,當今聖上震怒,已經派出緹騎右翼,不僅封鎖了京中附近要道,防止消息走漏,還派出一支秘密部隊,一路搜查而來,如果乾少這時候回去,只怕有去無回。

  這個消息,是由“義士”雷秦提供的。

  不過,某人對這個消息很不屑一顧。

  “義士?我還烈士咧!”白澤百無聊賴地騎在馬上,嫌棄地看了一眼一旁的雷秦。

  雷秦正和大當說話,發現白澤看著自己,嘴中念念有詞,以為他是在和自己說話,湊過來問道:“小矮子,叫我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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