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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歷來皇陵的選取都是走這一程序的"。武宗覺得朝中懂風水的人就那三人,許天錫又搖頭晃腦,說:"他們三人知道個啥啊。我覺得如果朝中無人,不如去外面尋找。江西那地方盛產這號人,您可下一旨,廣求術士,博訪名山,一定要得主勢之強,風氣之聚,水土之深、穴法之正、力量之全,如宋儒朱熹所云,庶可安奉神靈,為國家祈天永命之助。"武宗一聽,心想,還需要去外面找風水先生嗎,你許天錫就是這樣的人。但許天錫只對建築學有興趣,雖然他說了一大套,可風水之學,他實在不懂。禮部得知了許天錫的建議後,也贊成。武宗只好又命太監扶安、李興、覃觀及禮部右侍郎王華等人,尋找風水先生,一同前往施家台看視。一行人帶回來的報告是:施家台之地確為風水寶地,容不得半點懷疑。許天錫依然覺得施家台那地方並非是風水寶地,當然,他的"覺得"里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他對前去勘察的幾個人看不順眼,但隨從的風水先生認為施家台就是個好地方,許天錫實在沒有辦法。這時是泰陵陵園平面圖明孝宗朱祐樘的泰陵:這裡的風水很不好199

  來龍去脈弘治十八年(1505年)五月二十三日,距孝宗去世的五月初七已經過了十六天。弘治十八年(1505年)六月五日,武宗下令陵園正式興工,並定陵名為泰陵。負責勘察陵址的太監李興與新寧伯譚祐提督工程,五軍都督府及三大營官軍上萬人供役,歷時四月,玄宮落成,該年十月十九日午刻,武宗將孝宗葬入陵內。正德元年(1506年)三月二十二日,陵園的地面建築也全部告成。《明武宗實錄》對整個陵寢建築的記載如下:"金井寶山城、明樓、琉璃照壁各一所,聖號石碑一通,羅城周圍為丈一百四十有二,一字門三座,香殿一座為室五,左右廂、紙爐各兩座,宮門一座為室三,神廚、奉祀房、火房各一所,橋五座,神宮監、神馬房、果園各一所。"許天錫的阻撓在當時並不能說明任何問題,他自己不懂實地風水,只是在紙上談兵。我們不能否認許天錫的忠誠,在他看來,選擇一風水寶地對大明江山的確有不可低估的作用。他的意思是,選取名山大川作為陵址。但他似乎忘了,明朝的陵墓都集中在今天的昌平一帶,想要另闢一地作為皇陵,顯然違背任何一位皇帝的意願。皇帝們喜歡自己的陵墓與祖宗扎堆,傳統道德這樣要求,同時,他們也希望能得到祖宗的庇佑。許天錫雖然沒有指出施家台不是風水寶地,但後來的事情證明,這塊地方的確不能讓做皇帝的放心。意外:金井出水

  應該說,泰陵的營建要比別的皇帝的陵墓簡樸許多,因為只用了十個多月的時間,就建成了。但就在這十個月時間裡,卻發生了一件讓後人津津樂道卻也扼腕長嘆的事。當泰陵營建中在開挖玄宮金井時,有一股泉水噴涌而出。目擊者聲稱:"水孔如巨杯,仰噴不止。"在古代的風水觀念中,金井出水,被視200

  蓋古有尋龍之伎術,而無造龍之匠工。功高大禹,導洪水必因山川。--《管氏地理指蒙》

  為不祥。所謂"金井"就是放置皇帝棺材的地方,試想,在這個地方挖出水來肯定不是好事。棺材放在那裡,下面不斷有水衝擊,裡面躺著的人含多少金子也得被水泡爛不可。泉水始終止不住,但由於在建造前就已經規劃好了一切,所以金井的位置必要在此處。當時,吏部主事楊子器來察探工程進程,並且發現了這一不祥的情形,他立即將這件事報告給了武宗。並且提出,如果還不能止住水,只能改址。武宗把這一奏章又交給了督工太監李興,李興大為惱火。首先,修陵是他一手在策劃;其次,趁著修陵,他可以大撈一筆。如果遷陵址,他不但不能再擔當修陵的主管,還會因此而遭到皇帝的斥責。泰陵神道東側翼馬、華表明孝宗朱祐樘的泰陵:這裡的風水很不好201

  來龍去脈狗拿耗子是多管閒事,李太監就是這樣將楊子器定性的。他找到同樣在陵址監工的工部左侍郎李金遂,先把楊子器痛罵一頓,接著就抱怨工地生活之苦。李侍郎當然也希望陵寢儘快完成,自己回京城享福。對楊子器這隻捉耗子的狗也很討厭,兩人就派人偷偷堵住泉眼,並且上疏說楊子器"誹謗狂妄"。明武宗不相信楊子器,但絕對相信李興。因為這個太監無論在什麼地方都很合自己心意,於是,他不問青紅皂白,下令將楊子器關進了錦衣衛大獄。朝中的其他官員都不是瞎子,李興在明孝宗時就是搬弄是非的好手,況且,知道金井出水的官員又不止楊子器一個。但是,除了楊子器外,其他知情官員都成了瞎子和啞巴。他們不但不敢提金井出水一事,更不敢為楊子器分辯求情。正在這個時候,有個新被起用的知縣--莆田人邱泰進京匯報工作,他聞聽京城對這件事的議論,就上疏武宗說:"子器此奏甚有益,蓋泰陵有水,通國皆雲。使此時不言,萬一梓宮葬後有言者,欲開則泄氣,不開則抱恨終天。今視水有無,此疑可釋。"武宗就像個狗屁不懂的小孩子聽到大人講了一個淺顯的道理一樣,立即命司禮監太監蕭敬押解楊子器前往泰陵,一同察看驗證。在獄中待了許多天的楊子器對這一喜事依舊愁眉苦臉,他知道自己之所以進監獄,是因為太監李興。他現在走出監獄,不久,還是會被送進來,因為李興完全可以把泉眼堵死。楊子器真是聰明絕頂,他知道自己此去凶多吉少,早晨臨行時賦詩一首:禁鼓元聲曉色遲,午門西畔立多時。楚人抱璞云何泣,杞國憂天竟是痴。群議已公須首實,眾言不發但心知。殷勤為問山陵使,誰與朝廷決大疑。詩寫得很好,他把自己比成戰國時代向楚王進獻美玉的卞和,認為自己做了杞人憂天的傻事兒。現在,不知朝中誰能為自己雪洗這不白之冤。眾官員也為楊子器擔心,怕他慘遭李興毒手。但沒有人敢站出來把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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