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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趙離走到瑾姝面前,湊近了,不知耳語了些什麼,竟讓瑾姝與蘇淺淺一番客套後轉身離去,原本要帶走的人,竟一個都沒拿。

  蘇淺淺沒心思好奇趙離說了什麼,此時她正四處張望著,卻始終找不到女官笑笑。

  ☆、011

  直到傍晚回到慶雲殿用過晚膳,蘇淺淺才見女官笑笑捧茶而來。

  慶雲殿裡燃著淡淡的檀香,雪色珠簾,銀紅窗紗,燙金紅燭上潤著滾燙的蠟淚。

  “你去哪裡了,怎麼一直找不到你?”蘇淺淺問道,她打量著笑笑,見她換掉了早上出去時的一身翠色宮裝,此時只著一件天青色長襟裙,釵飾盡去,面色蒼白,略顯憔悴。

  笑笑欠身行禮,道:“奴婢本想幫忙撲火,卻被黑煙嗆到,暈了過去,好在一場大雨沖滅了火勢,奴婢才得以逃生,被收拾殘局的太監扶出來後,便匆忙回宮換了衣裳來見您。”

  蘇淺淺吃了一口茶,“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笑笑答道。

  蘇淺淺聞言點點頭,“今日瑾姝大人帶著宮人來,本是要把與走水相關的人都抓起來的,可那時候趙離來了,也不知跟瑾姝大人說了什麼,她竟輕易地走了,一個人也沒帶走。”

  笑笑聞言一愣,眼眸輕轉,“許是殿下派人來幫您。”

  “不會是他的……”蘇淺淺道,猶豫了一下,沒有打算把今天被燕兮拉到永安宮的事情說出來,只解釋道:“我覺得太子殿下……應該來不及那麼快便遣人來幫我。”

  “那也未必,據奴婢所知,太子殿下近來常在北門外練習騎射,見遠處大火,命人去打聽幫忙也未可知。”

  “是麼,可能……他並不是個好心的人呢。”蘇淺淺喃喃道。

  “只是……皇后殿下後來竟再沒遣人來麼?”

  “沒有。”蘇淺淺搖頭。

  “這倒是奇了,也不知太子殿下派人去說了什麼。”

  “我不想再去管這些了,總之,這次起火,也是我們沒有預料到,天乾物燥,本就容易走水。若是皇后殿下或者陛下怪罪下來,便是本宮的責任,本宮願意獨自承擔。”蘇淺淺道。

  “殿下……這又是何必?”

  “笑笑,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呢,什麼都做不好,還連累別人……”

  “殿下只是心地純善,為他人著想得多了,殊不知往後還有多少人慾利用殿下的心善,您大可不必如此。這次本就是底下的人不小心犯錯,也該把他們推出去吃點苦頭,往後他們定會小心侍候殿下。”

  “下次吧,下次,本宮一定做一個合格的太子妃,這一次,就這最後一次了。”蘇淺淺望著對面的燭光,信誓旦旦。

  好在皇后殿下也沒有深追究這件事,只罰了一眾人半年的份例。第二天晌午,蘇淺淺聽笑笑回報完此事,狐疑道:“就沒有人受傷嗎?”

  “沒有人受傷,只損了些為祈雨節定製的衣裳布匹,現在伯宣公公已經差人去重新彩辦了。”笑笑以為蘇淺淺是擔心延誤了祈雨節,故而解釋了一番。

  “那……”蘇淺淺愣愣地詫異,明明那天在柴房裡看見一人被大火燒下來的架子砸傷,怎麼如今沒有一人再提此事。

  “早上瑾姝大人特意送信來的,皇后殿下不再追究此事,殿下也就不必再提,只近日盡心準備祈雨節相關事宜便好。”笑笑見蘇淺淺還有疑惑,便又補充道。

  蘇淺淺見笑笑的神情,知道再多問多追究下去,勢必會連累其他宮人,便也不再提,卻在午後藉口獨自一人去散散心,遣散了隨侍宮人,偷偷跑到北門。

  經過昨天的一場大火又一場大雨,北門附近的三間柴房、以及幾間存物的小宮殿,皆被燒得一片焦黑。如今暑氣又重,蘇淺淺薄汗潸潸地走進記憶里的那間柴房,空蕩蕩的,只地上有幾片焦黑了的殘渣,其餘的東西,該收拾的,早被宮人們清理乾淨。

  蘇淺淺皺著眉,心底有疑惑,有餘悸,一時之間,竟再想不到該要怎麼辦。“難不成……昨天是我看錯了……真的沒有什麼人?”,蘇淺淺兀自喃喃道。

  “你昨天……看見什麼了?”

  蘇淺淺自顧自言語著,卻沒想到身後還有一人。

  “誰?”,蘇淺淺猛然轉身,便看見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那少年生得膚白唇紅、杏目燦若繁星,一襲暗紅色長衣,被他穿得霸氣而張揚。

  “你又是誰?”那少年反問。

  “我是……”蘇淺淺愣了愣,打量清楚面前不過是個粉面少年,便撇著嘴笑笑道“我為什麼告訴你?”

  “你不告訴孤,孤也不告訴你。”,少年雙手環肩。

  “那便算了。”蘇淺淺轉身欲走。

  少年卻伸開胳膊攔在門口,“你剛剛說你昨天看見什麼了?”

  蘇淺淺斜瞟他一眼,“不告訴你。”

  “你是不是看見一個死掉的女人?”少年直白地問。

  “你怎麼知道?”蘇淺淺疑惑道。

  “因為孤也看到了。”那少年見成功引起了蘇淺淺的注意,便斜唇笑笑,“孤那日剛好經過,不經意間看見有人把一個女人拽進了這間屋子,那人還在呼救,當時不覺怎樣,過了不久便見這邊燃起了大火,孤再趕到的時候,見大火中有人拖著一張裹著的濕蓆子出來,蓆子的縫隙間還勾著燒焦的女人長發。”

  “你既然看見有女人被拽進了屋子,為什麼不幫她?”蘇淺淺皺著眉問。

  “孤又不認得她,怎知她是因什麼緣故,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孤不過是過來逛逛,死了個女人而已,干孤何事?”那少年說得極不屑。

  “你……若是有天你也被人拽進了屋子,你大聲呼救了,卻有人見死不救,你會有多悲傷?”

  “放肆!孤乃我蕭國大司馬,何人敢對孤不敬?”那少年被問得急了,竟自報家名。

  “你……就是燕字章?”蘇淺淺雖孤陋寡聞,卻也曾聽人說起過,蕭國最英勇善戰的王族子孫,皇帝陛下的胞兄越王之子,燕字章,十一歲上戰場,十三歲立下了赫赫戰功,官拜大司馬。蘇淺淺暗笑,以前只道他是個少年英才,如今見著真人了,怎料是個面容清秀如女孩兒,橫衝直撞的少年郎。

  “你既知道是孤,怎還不跪拜行禮?”燕字章在民間早被傳得神乎其神,他早已經習慣了金陵眾多貴族女子的欽慕膜拜,此時蘇淺淺在他面前竟不動聲色,倒教他覺得失了往日威風。

  ☆、012

  “你自稱是蕭國大司馬,可有何證據?”蘇淺淺歪著頭調侃道。

  “你……”那燕字章沒料到蘇淺淺會這麼問,倒是尷尬了一下,白皙的臉頰憋得通紅,“孤的樣貌便是最好的證據,孤乃金陵第一美男子。”說著,燕字章故意把披垂在腰間的長髮甩了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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