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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的是好,可床上躺著的那人不這麼想。鶴望蘭看著慢悠悠進來的鶴葶藶,眉梢猛地一挑,一句話還沒說,嗤笑聲就從齒縫兒里傳了出來。

  那聲音不可謂是不尖利,聽得人心裡悶悶的不舒服。鶴葶藶看了她一眼,轉身就想往外走。

  她就不該亂操這些閒心。

  “妹妹怎麼不待一會就走了?”鶴望蘭喊住她,眼角眉梢里都是笑意,“怎麼不陪姐姐多說會話兒?”

  鶴葶藶沒回頭,聲音還是輕輕柔柔的,卻帶著明顯的冷淡和不耐煩,“姐姐身子不好,妹妹不好多叨擾。”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像鶴望蘭這樣不陰不陽不人不鬼的,還是少和她說話。

  “妹妹真是好教養,姨娘教的好。”看著她不盈一握的小細腰兒,鶴望蘭斜了一眼,把嘴撇過去,“要不然我娘也不會這麼急三火四地操心著你的婚事。”

  …婚事。

  “你什麼意思?”鶴葶藶心頭一跳,回了頭看向她,“什麼婚事?”

  “哼。”鶴望蘭身子往下一沉就又躺回了床上,把被子往脖子那一拽,愛搭不理地閉上眼,“姐姐我身子不舒服,妹妹先回去吧。瑤階,送客!”

  作者有話要說:

  我肥來啦!以後更新有保障啦~麼麼啾~

  評論好少嚶嚶嚶

  第16章 章十六

  鶴望蘭的逐客令一下,鶴葶藶沒半分猶疑地轉身便走了。

  她想的明白。反正多留也無益,大姑娘那張嘴,不管抹了多少的蜜也說不出半句甜話。她再留在那死乞白賴地問下去,就是自取其辱。

  還不如耐著性子等姨娘回園子,到時還不是什麼事都真相大白。

  瑤階本在床邊站著,見鶴葶藶離開就想著緊著步子要出去送送。順便再說些不冷不熱的風涼話。

  可她走得太快,竟是讓瑤階半分沒趕上。

  看著出了門的兩個背影,鶴望蘭從床上抬了脖子去望。半晌,哼哼了兩聲又躺回去,煩躁地閉上眼,“待會去故園遞個話兒,就說讓她這幾天別來請安了。嗤,看著就煩。”

  鶴大姑娘體型隨娘,長得富態。最不喜的就是纖瘦又比她長得好看的二姑娘。

  雖說她不承認,但這也是侯府里人盡皆知的事兒。

  …只除了二姑娘她自己。

  鶴葶藶出了偏房的時候,傅姨娘還沒出來。倒是侯夫人身邊的金縷在外面候著她,見她出門,趕緊上前福了一身,“二姑娘,夫人還要留姨娘一段時間,說請您先回去吧。”

  金縷有些尷尬的樣子,手攪著帕子,眼睛也不知道該落在哪。鶴葶藶蹙蹙眉,點頭應了句,也沒多為難她,很配合地挽著粟米的手往院門那走。

  步子雖邁的從容,可她這心裡卻很是不安。

  金縷心裡藏不住事兒,是倚梅院裡少有的心思乾淨的姑娘,喜怒哀樂全擺在臉上。看她剛才那幅不知所措的表情,屋裡頭的侯夫人準保沒說什麼好事。

  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這娘倆怎麼就那麼閒不住。

  一向溫婉的二姑娘難得煩躁起來,嫣紅的唇瓣被咬的有些泛白。她深深嘆了口氣,拉著粟米的袖子往湖邊走,“陪我去看看荷花,換個心情。”

  “喏。”粟米被她的大力扯得有些踉蹌,忙快走了兩步跟上去。看了看身旁姑娘明顯沉鬱不高興的臉色,沒敢多說話。

  她心裡也是悶悶的,心疼自己家的姑娘。侯夫人給挑的婚事啊,那得多不靠譜。

  .

  盛夏時分的洗筆池景色極美。天藍水碧,香飄十里。本來一朵花的味兒是極淡的,但一池的花聚在一起,那香味就很醉人了。

  清雅,別致。聞了就讓人的心情能變得好些。

  一眼望過去,當真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鶴葶藶繃著臉站在小亭子裡,拈了魚食往水裡砸。粟米站在旁邊,一臉無奈地看著。

  魚食輕飄飄,任她使了再大的勁也濺不起什麼水花。倒是來爭食吃的魚兒,撲通通地玩得興起,激得蓮池裡頗有些波浪滔天的意思。

  湖裡都是些用來看著好看的魚,大部分是些錦鯉。有的花白,有的黑白,也有全是金黃或紅得通透的,聚在一堆兒,煞是好看。

  那群小魚兒張著小嘴捕食吃的樣子逗笑了粟米,她扯扯鶴葶藶的袖子,指著湖裡給她看,“姑娘,別悶著了。瞧這裡面多歡快,您也跟著樂一樂啊。”

  她話音剛落,就有一尾腦袋上有個大黑點的鯉魚忽的從荷花底下鑽了出來,尾巴一甩,衝出水面躍了老高。水花拍打在亭底下的台階上,留下了水靈靈的一道印記。

  “是歡快,這水裡面可實在是比外面要歡快多了。”鶴葶藶眼也不眨地看著台階底下的地方,沒端著缽盂的手中半長的指甲摳紅了手心。

  半晌,她偏過頭去不再看,語氣喃喃,“我還不如生下來就做條魚,短命便短命,好歹活得自在。子非魚,安之魚之樂?”

  她剛才又看見那片荷葉了,那日裡被那人頂過的那片。明明滿池的荷葉都長那個樣子,她卻好像一眼就能分辨出那片的不同似的。

  然後她便就又想起了那人的臉,明明都被湖水凍得煞白,還偏要追著她喊“敢問芳名”。

  可想起了,她又開始怪自己的敏感。不就是個多見了幾次的男子,怎麼就偏偏對他這麼上心,怎麼就要一日日的要活在回憶里,不知向前看。

  惹得爹爹姨娘都為她操心得團團轉,她卻還在這為了個不知名的人傷春悲秋,這可真是不該。

  二姑娘從來都是個活潑的性子,雖然沒多愛動,但也是常笑著的,日日都開朗的像朵向陽花。粟米可真是從沒見過她這樣愁眉苦臉的樣子,還要咬文嚼字地訴一些未名的苦。

  她轉轉眼珠,絞盡腦汁地想著要回的話,“吶,姑娘,話可不能這樣以偏概全。嗯…子非魚,安知魚之痛?”

  還真讓這半拉文盲給憋出了句文詞兒。不容易。

  鶴葶藶側頭看了她一眼,倒是展眉笑了,“你甭惦記我了,我想得通。爹爹疼我,自然是不會讓夫人隨意便委屈了我的,事情沒咱們原先想的那樣糟。”

  “姑娘心思通透,想開了就好。”粟米很高興,“您前些日子悶悶不樂的樣子真是嚇死了個人,姨娘都吃不香了,整日裡惦念著您。現在看您心情好了,姨娘的心裡肯定會好受些了。”

  “嗯,我懂得。”聽著她說的話,鶴葶藶只覺得心裡好像被擰了一圈似的,酸酸的回不過勁來。

  她這些日子確實是著了魔似的,太不好。讓周圍的人都擔憂了。

  心裡的霧散開了大半,連帶著臉上的笑也多了些,周身的沉悶也鬆快了許多。見身邊粟米探頭探腦地看著湖裡的魚兒吃食的好奇樣子,鶴葶藶忽的生出了些玩鬧的心思。

  她掂了掂手上的缽盂,用手肘拐了下粟米的胳膊,“粟米,你看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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