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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走出居住地三五百米的距離吧,他就遇到了一個蒙著面看起來跟糙原格格不入的年輕男子。對方好像是在趕路,看中了他的馬,開口就是一個大價錢想買了他最好的馬。

  老漢本來就是靠著賣馬為生的,一聽那價錢,當下就答應了下來。

  那年輕人出手十分大方,當下就拿了錢出來,老漢收了錢,多少還是有點兒心虛的。因為前段時間天氣惡劣的緣故,馬兒有段時間都沒吃上好的糙料了,是值不了那麼多錢的。

  當時正值日照當頭,是吃中飯的時候,老漢想了一下,就開口邀請那小哥去他家吃頓飯。

  那小哥沒應下這個邀請,不過,對方倒是跟老漢一起回居住地了,說是需要籌備一些水和乾糧,準備去更西邊的地方遊玩。對糙原上經常遷移的牧民來說,水和乾糧基本上是家家必備的,也不值什麼錢,所以老漢一聽,當下就熱情的給對方準備了東西,算是送給對方的。

  在籌備東西的過程中,老漢倒是跟對方小小的聊了兩句。

  “小哥瞧著不像是咱們這兒的人啊,應該是中原來的吧?”

  “嗯?怎麼說?我這一身裝扮可不是中原人的裝扮啊。”那年輕人笑問。

  老漢搖了搖頭,上下打量了一番年輕人的打扮,“小哥這身衣服確實是咱西域人的裝扮,不過老漢可是地地道道的西域人,這中原人和西域人的區別啊,可是一眼就看得出來的。”

  怎麼說呢,西域的環境到底是比較惡劣的,物資也比較睏乏,他們這兒的漢子基本上一個個都是粗枝大葉的,手上也一般都有繭子,哪能像這小哥兒那麼的細皮嫩肉啊。

  而且西域人身上的氣息都很粗獷,而這小哥兒,卻是一身的書生氣。

  八成就是白流了!

  南宮靈下意識的收緊了手,強忍著心頭的激動,有些急促的問:“那他有沒有說具體是要去什麼地方,還有,你有沒有問過他叫什麼名字?”

  “這個他倒是沒說,老漢也沒多問。”老頭搖了搖頭。

  像他這種老人家,大都是有些眼力見兒的,當時他就尋思著那小哥大老遠從中原跑到他們這種地方,肯定是有什麼原因的,指不定就是逃命或者怎麼的,問太多了可不好。

  南宮靈臉上都市露出了一絲失望的表情。

  見南宮靈這模樣,老漢頓時猶豫了起來。其實吧,他還是知道一點兒關於那個小哥去向的事情,不過他沒敢說。咱這想要錢是沒錯,但是萬一這人是來尋仇的,要是因為他透露了太多的東西,導致小哥兒性命危險,那罪過可就大了,拿了錢他也花不安心啊。

  不過他瞧著,這位跟那小哥不像是有仇的樣子…

  有些緊張的搓了搓手,老漢小心的問道,“公子,您跟那小哥兒是?”

  “他是我哥。”南宮靈敷衍的笑了笑,“成了,錢你可以拿去了。”

  他是失望的,不過最起碼也得到了一些可以利用的線索了不是嗎?知道了白流是要去西邊,那他就可以順著這條路線往西查找,總還能再找到線索了,急也急不來…

  見南宮靈不似作假,老漢鬆了一口氣,開口道,“老漢給公子指條明路,那位小哥兒跟我打聽過一些東西,好像是準備去西邊的樓蘭遺蹟,那方向再往下就只有一個小國了。”

  說完,老漢忙拿起了桌上的金錠,小心翼翼的貼身放到了懷裡。

  樓蘭遺蹟

  蹲在一堵已經風化嚴重的牆壁後,白流縮著身子,拉緊臉上遮擋風沙的面紗。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悽厲切刺耳,隔著面紗望出去,除了漫天的黃沙之外什麼都看不見,白流暗罵了一聲,打開系統界面,一遍又一遍的在腦海中銘記著離開的路線。

  他實在是沒想到這地方的天氣這麼的詭異。

  他已經被困在遺蹟十幾天了,這完全超乎他的預料。

  一開始的時候,他就是一時興起,想來參觀一下所謂的樓蘭遺蹟,誰知道這鬼地方這麼的詭異,開始還察覺不出來,等走到遺蹟深處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迷路了。

  哦,確切來說也不是迷路,而是被擾亂了方向感。

  越是朝著外圍的方向走,卻越是深入到遺蹟的更深處,等他反應過來打開系統界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早就偏離了路線,等想要返回原點的時候,卻又倒霉的遇到了沙漠的風暴天氣。

  遇到了這種天氣,他不得不繼續躲在遺蹟里了。

  要知道,這片遺蹟前後左右可都是黃沙,還有數不清的流沙地帶,這種天氣出去,就算他有系統幫助,也很有可能會遭遇意外,在空蕩蕩的沙漠上,他絕對找不到其他可以躲避的地方。

  所以他決定等風暴結束之後,再離開遺蹟。

  誰知道這一等,卻是異常的漫長,這場風暴似乎沒有止境一般,連續颳了十幾天,中間雖然有停歇的時間,卻極為短暫,根本不夠他走出遺蹟然後在離開這處沙漠地帶。

  十天前,他可憐的馬兒也被渴死了。

  在這種天災面前,人力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對抗能力,白流就算是有多少的本事和手段,也只能眼睜睜的瞧著那匹馬斷氣兒,他甚至都不敢拿水救那匹馬——因為空間裡儲備的水資源也不多了。

  而且,他不知道這場風暴還要持續多久。

  當然,不管情況再怎麼惡劣,白流也沒擔心過自己會不會死在這裡。或者說,就算真的會死,對白流來說也沒有多大的影響。他前後兩個世界累積的點數,絕對足夠讓自己復活一次了。

  只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人呆著,精神方面的壓力還是很大的。

  白流已經習慣了沒日沒夜肆虐的風沙,他甚至可以很淡定的在風沙聲中入睡。一開始,白流還會擔心自己睡死了會被風沙直接給活埋了,後來時間久了,白流直接就破罐子破摔了。

  睡就睡吧,死就死吧,死了大不了再復活唄。

  大概是情緒所致,白流睡著的時候開始頻繁的做夢,夢裡邊反覆的出現曾經的生活片段,有他和陸小鳳司空摘星飲酒作樂的、和西門吹雪練劍的、跟玉羅剎滿世界遊玩的…

  還有,南宮靈。

  其實一開始,白流是把南宮靈當‘兒子’養的。

  上個世界,西門吹雪過繼了一個孩子給他,雖然那孩子十歲以後就被他和玉羅剎無良的‘放養’了,但是十歲之前,基本上都是他一手養育的。玉羅剎那人年紀越大越沒耐性,除了對著他態度依舊不變,對待其它的事物或者人,基本上是一點兒的耐心都不願意付出的。

  所以那個孩子,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照顧的。

  對西門吹雪的愧疚和感激,都被他轉換成了疼愛和耐心,用在了那個孩子的身上,這也就導致玉羅剎在那孩子十歲的時候,態度很強硬的直接把那孩子扔到了魔教總壇。

  一開始,白流其實是不適應的,所以在這個時候,還是一個嬰兒的南宮靈就成了他轉移情緒和注意力的‘工具’,他疼南宮靈,教育南宮靈,培養南宮靈,其實是把對方當成了那個孩子。

  不過這種‘自欺欺人’的狀態也沒持續多久,他並不是一個會沉迷於過去的人,所以後來,他就只是單純的把南宮靈當成弟弟來看待。而因為之前的‘利用’,後來他對南宮靈才格外的容忍。

  有時候想想,白流真覺得自己這是遭了報應。

  可不就是報應嗎?南宮靈對他的感情,擾亂了他之前全部的計劃,甚至還多少的影響了他的感情,要不然,他怎麼會做出這種逃避的舉動?以他的性格,本該直接乾脆的拒絕的。

  他和南宮靈之間,其實是他欠了南宮靈更多的。

  在旁人看來,他對南宮靈自小到大都是極其疼寵的,是一個盡忠職守的好哥哥,南宮靈對他有了這種心思是對不起他的…可事實上呢?事實上,他對南宮靈的好,大部分都不是單純的。

  利用、愧疚、任務。

  或許,他是應該應了南宮靈的感情。

  樓蘭遺蹟外圍,一隊人極為驚恐的看著盤旋在遺蹟上空的風暴,有不少的人都直接跪了下來,開始跪拜神明,更多的人,卻是極為慌張的奉勸他們的僱主放棄這次的行動。

  “這一定是那些樓蘭亡靈作祟!公子,咱們真的不能進去啊!”

  “是啊是啊,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七嘴八舌的聲音讓南宮靈極為不耐,不過他也沒開口強硬的要求這些人進入遺蹟。

  說實話,眼前的場景著實是太詭異恐怖了一些,就連他,也有一些的畏懼。眼前這處荒蕪廣闊的沙漠上都是平靜的,連一絲的風都沒有,卻獨獨在那樓蘭遺蹟的上空,有著那麼一片明顯的異狀,這怎麼看都讓人感覺詭異,甚至連他都忍不住懷疑,這難道真的是鬼魂作祟?

  他也想過停止,但是有股預感告訴他,他要找的人就近在眼前了。

  掃視了一眼身邊的人,南宮靈皺了皺眉。

  這些人都是他僱傭來的‘導遊’和助手,大都是衝著高額賞金而來的藏地原住民,因為再往西走要穿過這片荒漠,而且這片沙漠裡還有不少的流沙地,所以他才帶了這些人來。

  再往下走,這些人恐怕是不願意進去的。

  見南宮靈似乎還想進遺蹟,一個青年漢子忙一臉驚慌的勸道,“公子你可千萬別衝動啊,你瞧那風暴的陣仗,別說是人了,就算是駱駝進去了,也絕對會被困死活活風乾的!”

  “您要是非要進去,那也要等這風暴停下來啊。”

  這人不說還好,一說,南宮靈卻是更緊張擔憂了起來。

  他有預感,白流似乎就在這遺蹟裡邊,這情況如此的詭異惡劣,如果白流真的在裡邊,處境豈不是很危險?就算白流來的時候帶了足夠的水和乾糧,這麼久了,也肯定已經消耗完了。

  往壞處想…白流說不定已經…

  臉色一白,南宮靈頓時冷下了臉,冷聲道,“我一定要進去,至於你們,不願意去的,我就把這一段的辛苦費付給你們,要是有願意一起去的,就按照原本的價錢翻三倍。”

  “這…”

  “不行不行,實在是不能進去啊…”

  “三倍啊…”

  南宮靈不耐的哼了一聲,“一炷香的時間,願意去的就站出來。”

  三倍的價格到底還是有巨大誘惑力的,最後,還是有兩個人站了出來表示願意進去,南宮靈利落的給其他人付了錢,然後收拾好了足夠的乾糧和水,帶著那兩個人朝著遺蹟走了過去。

  遺蹟深處,白流的腿已經被黃沙給埋了起來。

  還有更多的沙土被風暴卷著往他的身上扑打而來,白流卻沒有任何的掙扎和躲避——他已經懶得動彈了,就算水源和食物足夠,還有內力護身,這麼多天的風沙也已經夠受了。

  他甚至已經打定了主意,等風沙掩到脖子的時候,他就自個兒利落的服毒自盡,然後定個沒風沙的地方復活。反正他是不願意體驗一把被活埋憋死的感覺=。=

  半個時辰後,風沙已經掩埋到了白流的腰腹處。

  懶洋洋的抬了抬眼皮,白流用還沒被埋住的手扯了扯頭上的帽檐和臉上的面紗,把自己的腦袋護的更嚴實一些,儘量的減輕被風沙吹打的痛楚和難受感覺,然後閉上眼繼續等待。

  唔,其實他大可以現在就服毒自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多等一會兒。說不定那風暴下一秒就停下來了呢?到時候拜拜浪費了一大堆的點數,他可是會後悔肉疼死的。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也不知道是風暴確實減退了還是怎麼的,越是往後,風速就越慢,又是半個時辰,那沙子還是沒有漫到脖子,見這陣勢,白流心頭一樂,慶幸自己沒衝動自殺。

  這風暴好像快停了!

  當然,好像並不是確定,白流也沒百分之百的確定,所以他決定繼續等下去。

  只不過這等待的過程可能比較漫長,所以思索了一會兒,白流直接眼一閉呼吸一緩——睡著了。他交代了系統,如果風暴停了,或者是沙子埋到他的脖子了就提醒一聲。

  熬了七個多時辰了,他早就困了。

  南宮靈三人有些驚喜的看著好像越來越弱的風暴,精神皆是振奮了起來,原本因為種種原因放慢的腳步也加快了起來,朝著遺蹟的中心地帶趕去。而隨著他們的進程,風暴似乎更弱了。

  “前邊就是遺蹟中心了!”

  陪同南宮靈進來的一個壯年男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沙粒,頗有些驚喜的喊道。

  到了遺蹟中心,不管風暴還會繼續還是會停下,對他們來說都是最好的情況,因為遺蹟中心還殘留的建築物能夠大大的提升他們的存活機率,減低了他們直接被風沙掩埋的可能性。

  嗯了一聲,南宮靈加快腳步,一手扯著一個人,運起內力掠去。

  剛踏入遺蹟中心的地帶,南宮靈就大驚失色的後退了一步,險些沒失態叫出聲來——在他們的面前,有一匹已經被風乾的差不多的馬匹屍體!一匹明顯死了不出半個月的馬!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白流極有可能就在這附近!

  南宮靈心頭一跳,當下就丟下手裡的兩個人,撲到那匹馬旁邊,瘋了一般的俯下身子開始挖掘。他害怕,害怕白流會不會也倒在這裡,會不會就在這匹馬的旁邊被風沙掩埋。

  好在挖到了底,他也沒瞧見白流的身影。

  不過他也不是一無所獲的,在馬匹的身下,他發現了一隻空了的水囊,還發現了一把劍,一把有著白流標誌的劍——白流除了扇子之外,最喜歡用劍,這把劍是白流五年前特意打造的。

  小心翼翼的將劍取了出來,用布包裹好,南宮靈開始在四周尋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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