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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嘉靜在一旁拍下了他的手,笑道:“小色鬼,髒死了。”

  小木木有些委屈,許嘉靜拿著帕子把他沾了口水的手給擦乾淨了,對著姜筠道:“我來抱吧,你不知道,這木木的性子也不知隨了誰,是個小色鬼,專愛摸漂亮人的臉。”

  許嘉靜性情沉穩,她夫君宋二公子也是個老實人,家中就許嘉靜一個妻子,所以小木木在家中經常被爺爺奶奶,叔叔伯伯姑姑門嘲笑是個色鬼。

  小木木趴在他娘的肩膀上開始啃他娘的肩膀,許嘉靜還要去姚府呢,衣裳不能被他啃濕了,便叫他的辱母抱他。

  去姚府的路上,姜筠問道:“表姐,表哥是怎麼回事,他不是喜歡阿婠姐姐嗎?”

  她實在是不明白許明縱是怎麼想的了,既然喜歡姚婠,人也被他弄到了定熙,兩個人年紀也不小了,他卻遲遲不提親。

  許嘉靜嘆了口氣,道:“我也知道三哥喜歡姚小姐,我娘也知道,只是聽人說姚家小姐身體不好,我娘總是擔心我三哥若是娶了姚小姐,日後不能有嫡子,便是能生下嫡子,我娘也不知從哪聽說了姚小姐只怕不能活過二十歲了,就更加害怕了,她娘也是想讓三哥好,想為我三哥另外定一門親事,把這事同我三哥說了,我三哥當場就翻臉了,這些天一直也沒給我娘好臉色。”

  姜筠聽著變了臉色,她不覺得舅母有什麼錯,任何一個做母親的聽說兒子喜歡的人活不過二十歲,都不會想讓兒子把人娶回去的,那在她舅母面前嚼舌根頭的人必是有私心的。

  阿婠姐姐身體不好,可初到定熙,她生在余州,長在嘉義,定熙大多數人對她都不熟悉,可見在她舅母跟前嚼舌根頭的人定是派人到余州或是嘉義打探了。

  阿婠姐姐自小寄養在嘉義湯府,只說她不適合余州姚府的地界,二十歲之前不能接回家養,卻被有心之人說成了活不過二十歲,真是可恨。

  “便是我娘叫我去看看那姚小姐的,我三哥幼時不在府中,我娘總想對他好一些彌補他,如今見他固執的要娶一個體弱多病的女子,整日以淚洗面,覺得自己對不起三哥,若是三哥一直在府中,便不會遇到姚小姐。”她頓了一下,接著道:“其實這也不一定,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姜筠道:“阿婠姐姐身子骨確實比一般姑娘要弱些,只是說活不到二十歲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了。”

  “我也知道這是假話,其實假不假的,單就那份心思,就讓人心寒,都是姑娘家,何必說這種話,若是我三哥聽我娘的話,不娶姚小姐,這話再傳出去,可就害了姚小姐一輩子啊。”

  哪家願意娶一個活不長的媳婦,且流言向來傳的快,但凡是個嘴碎的,說了出去,整個定熙城只怕都知道姚小姐活不過二十歲了,能這麼說的人,定然是想要嫁給許明縱的,不然何必廢這心思,許嘉靜覺得她三哥便是娶一位身子骨弱,甚至活不長的夫人,也比娶那種心思沉重,禍害家宅的夫人好。

  第119章 第119章

  定熙城是皇城,寸土寸金,姚家剛從余州過來,只在常興胡同買了一個五進院落,這院子原是陳府的宅子,陳家本是官宦人家,後家道中落,便變賣了宅子,姚府買了之後,只換了牌子,稍稍修整了下。

  馬車停在姚府門口,守門的僕人進去通報,把她們引進去。

  小木木睡著了,許嘉靜本想叫辱母抱著他等在馬車中,有擔心他醒來會鬧,便把他抱了進去。

  跨過垂花門到了內院,姚婠住的院子和姚夫人的正院是緊挨著的,抄手遊廊下坐著兩個青衣丫鬟在餵姚婠養的鸚鵡,姚婠如今病了,這鸚鵡便從屋內移了出來。

  到了廊下的時候,門口立著的粉衣丫鬟掀開帘子,姚婠院子裡的林媽媽見許嘉靜懷裡抱著孩子,微微躬了躬身道:“夫人,叫小公子去廂房睡會吧。”

  許嘉靜知道她這是怕姚婠病了,木木年紀小,扛不住。

  她把木木放到辱母懷裡,囑咐道:“別把他弄醒了。”

  木木雖然不怕人,可每回睡醒找不到她都會大聲哭鬧。

  姜筠進門便聞到一陣藥味,暖閣里傳來咳嗽的聲音,斂秋正拿著帕子掩在她的嘴上。

  姚婠急咳了兩下,推開斂秋,對著進門的姜筠和許嘉靜道:“王妃,宋夫人,你們來了。”

  姜筠見她病的這般嚴重,快步走上前,擔憂道:“姐姐,快別起來。”

  斂秋端了碗茶給她漱口,她拿著帕子擦了擦嘴,許嘉靜道:“怎麼咳得這麼厲害,可叫大夫來看了。”

  斂秋回道:“府醫已經開了方子了。”

  姚婠身體不好,自小便由府里的李大夫治的。

  “怎麼好好的就病了呢?”

  斂秋看了姚婠一眼,姚婠擺擺手叫她下去。

  姜筠道:“我表哥可來看你了。”

  姚婠聽她說起許明縱,苦笑一聲,道:“莫要再提他了。”

  姜筠聽她語氣有些不對,知道大抵是出了什麼事,姚婠微垂眸子,道:“我與他大抵是有緣無分了。”

  許嘉靜站在一旁,看姚婠的樣子也有些心疼,她也是女人,又心腸軟,只是姚婠與她哥哥的事,她這做妹妹的也不能多說什麼,姚婠若是身體好,她也覺得與哥哥很相配,可姚婠身體不好,她雖心疼,私心裡還是希望哥哥能放棄她的。

  人都是有私心的,姚婠身體這樣差,若真活不了幾年,那哥哥豈不是……

  她轉過身去,閉了閉眼。

  姚婠看了姜筠一眼,在她手上稍稍用力握了一下,姜筠明白她的意思,扭頭對許嘉靜道:“表姐,你該去瞧瞧木木了,他等會醒了要哭著找你了。”

  許嘉靜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姚婠,點了點頭:“我先去瞧瞧木木。”

  許嘉靜轉身出去,到了門旁的時候忍不住嘆了口氣。

  姜筠看姚婠魂不守舍的,雙手握住姚婠的手,道:“阿婠姐姐,到底怎麼了?”

  姚婠不回她,只是指著門的方向道:“你看,宋夫人便是來瞧我好不好的,她瞧了我這個樣子,我與他,只怕是不成了。”

  “莫要說這些喪氣話,好好養好身子,不過就是小病罷了。”

  姚婠搖頭道:“不是的,我知我這病要不了多久就會好,可我這身子我也清楚,從小便是這樣,三五不時的病一病,我原先以為你表哥只是一個無父無母之人,我是想嫁給他的,只盼著他不嫌棄我這羸弱的身子,可如今他是成國公府里的公子了,他不是一個人,他有父有母,身份尊貴,未來更是要支撐門庭,綿延子嗣,我這樣的如何配的上他。

  姜筠聽了她這話,知道她這病只怕是病在心結上了,這個心結便是子嗣了。

  “你如何配不上他了,你只知他是成國公府的公子,祖父父親俱是朝中官員,如今任太子府左郎將,春風得意,可他從前過的什麼日子,旁人不知,難不成你也不知嗎?你還真以為就像旁人所說的,是外出遊學嗎?哪個世族公子出去遊學是他那樣的,他那是被家中逐了出去,不許他回府,也沒人管他,別說是定熙這些世族嬌女了,便是嘉義那些普通女兒家都是瞧不上他的,只有你不嫌棄他,你喜歡他,是喜歡他這個人,旁人喜歡他,與他的身份都脫不了干係,你配不上他,誰能配上他。”

  姚婠沉默不語,姜筠又道:“姐姐,在我看來,是我表兄配不上你的,你如此善良,在你還是湯府閣樓里嬌養的小姐時,他便只能在泥里打滾。”

  姚婠道:“阿筠,你不懂,他若無父無母,只要他喜歡我,我便能和他在一起,可他是成國公府的公子,我若不能為他生兒育女,他必是要納妾的,他會同別的女人有孩子的。”

  姜筠終於明白為什麼許明縱把人弄到定熙卻遲遲不娶,只怕不是他不願意娶,是姚婠不願意嫁。

  “我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當時要找的就是我表哥,你找了他這麼久,你願意看著他娶別的女子嗎?”

  “自會有更好的女子做他的妻子的。”

  姜筠笑了一下,柔聲道:“姐姐,你覺得誰與我表哥更配呢?”

  姚婠這麼些年養在府中,沒怎麼出過府門,外面的那些事她經歷的少,很容易聽了旁人的話,姜筠不是愛管閒事的人,可她就是喜歡姚婠。

  姚婠又是一陣咳嗽,姜筠替她端了茶漱口,姜筠道:“姐姐雖體弱,可從前瞧著也與常人無異了,這回病的這麼嚴重,只怕是聽人說了什麼,姐姐雖不出府,可話本子總看過的吧,你初到定熙,又不常出府,誰要說話也沒必要跑到你跟前說,說起來我那表哥確實挺招姑娘家喜歡的,總有些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背後不擇手段,你願意我表哥娶一個不擇手段的女人嗎?”

  姚婠抿了抿唇,她不是傻子,姜筠話里的意思,她聽的懂。

  她想了想,道:“我前些日子陪著我娘去買首飾,在寶慶樓的時候,我遇到兩個丫鬟,她們說她們郡主喜歡你表哥,又說你表哥似乎不喜歡她們郡主,但是礙於皇家威嚴,經常討好郡主,估摸著是要做郡馬爺了,陛下也會賜婚的,到時候不管你表哥喜歡誰,便是娶了妻,也只能休妻重娶。”

  姜筠的目光冷了下來,阿凝喜歡許明縱的事,知道的人也不少,只是阿凝不會做這種事,也不屑做這種事,她要想嫁給許明縱,只要陛下一道聖旨就成了,這人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還是要把事情賴到阿凝身上,畢竟阿凝在旁人眼中,只是一個刁蠻郡主。

  “若如你所說,這事是有人算計了我,那兩個丫鬟,只怕不是王府里的,郡主的為人我也清楚,她素來磊落,不會做這種事。”

  她的語氣很肯定:“這些日子我想了許多,我同你表哥,大概是沒可能的。”

  “兩情相悅,什麼都有可能,姐姐安心養好身子,也別把話說那麼絕對,我依稀聞著你這屋子裡還有我表哥身上的味道,他只怕是來過吧[快穿]之女配爭奪戰。”

  姚婠低著頭,姜筠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她哪裡能聞出什麼,不過是隨口瞎說的罷了。

  姜筠看她精神有些乏了,便替她掖了被子,道:“我過些日子再來看姐姐,姐姐好好休息,什麼都沒有身子重要,可莫要學那些所謂的大義的女子,為了心上人好,便把心上人讓給旁人,這樣可就傻了,喜歡的便要捏在自己手裡才好。”

  姚婠歪靠在床上,盯著床柱子上的花紋發呆,眼前浮現從前許明縱站在她的閣樓底下,衝著她的窗戶喊,小姚兒,小姚兒,哥哥喜歡你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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