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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一號目標是指”統一碼頭“、‘渡輪’或”佐敦道碼頭“’?中環至油麻地的航線是港九海上交通要道之一,如果設置炸彈,足以癱瘓交通,造成的影響不下於在沙田火車站引爆炸藥。”我說。

  “搞不好不是統一或佐敦道,而是統一和佐敦道——他們要一口氣炸毀兩個碼頭,統一是一驍,佐敦道是二號,觀塘和北角等等便是三號四號,碼頭被炸掉,港九之間便缺乏汽車渡輪服務。”

  我倒抽一口涼氣。“統一至佐敦道”是香港最繁忙的汽車渡港航線,如果兩邊同時遇襲,修復需要不少時間,汽車只能靠“觀塘至北角”航線和兩年前剛開辦的“九龍城至北角”航線橫過維多利亞港,犯人若再在這些碼頭施襲,車輛便不能有效地來往港九。鄒師傅提過“第二波”。

  “第三波”行動,統一碼頭很可能只是開端,這是用來拖延警方人員調動的戰略?癱瘓碼頭後,再來便是襲擊警車,減低警方的陸上行動力?

  他們打算發動全面戰爭?

  我把猜想從腦中驅走,對阿七說:“既然你已找到證據,那我能幫忙的部分也到此為止了。無論他們的目標是什麼,希望你們能儘早制止他們吧。”

  阿七面無表情地瞄了我一眼,似在盤算什麼,然後將地圖折回原狀,塞到檯燈的底座,將檯燈放好。

  “咦?”我對他的行動感到奇怪,但又不敢過問。

  “你剛才說得對,現在發通緝令已來不及了。”阿七說:“加上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的目標,亦不能確保美利樓和沙田火車站是不是真的有炸彈,隨便通報上級,誤調人手,可能會造成更大的傷亡。先把證物放回原位,等杜自強和蘇松回來後來個人贓俱獲,而目前只有靠我們去調查,找出真正的目標,通報拆彈專家處理。”

  我沒想到阿七居然也有這種脫線的想法。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緣故嗎?還是因為阿三不在,所以他敢放肆了?似乎我灌輸了一些不得了的思想給他啊……

  慢著——他剛才說“靠‘我們’去調查”?

  “你說我們一起去調查?我只是個普通市民……”我說。

  “但你的頭腦很好,全靠你我們才找到這地圖。”阿七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單靠我一人一定無法做到什麼,我除了循規蹈矩,聽上級指示外什麼都辦不到,而你不一樣,你的想法粗中有細,留意到很多我看不到的線索,況且你是聽到杜自強他們對話的關鍵證人,只有你才能找出破綻,制止他們。”

  我本來想拒絕,但在這情況下,我有點騎虎難下。

  我嘆一口氣,說:“好吧,我跟你一起去。”

  阿七露出滿意的笑容,可是他沒有跟我一起離開杜自強的房間,反而轉身往抽屜櫃的方向走過去,他打開其中一本書冊,我探頭一看,他從中取出一幅照片。

  “剛才我找線索時,看到這些照片。我沒認錯的話,這便是杜自強吧?”阿七將照片遞給我,相中人的確是杜自強。我點點頭。

  “有照片的話,打聽消息會較方便。”他邊說邊把照片收進口袋。

  我本來想問他這樣算不算盜竊罪,但他大概會以“緊急法令”做理由,解釋他的行動如何合法吧。這個時勢,員警就是比我們老百姓高人一等,可以巧立名目,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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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之後也搜查了蘇松的房間,但沒有發現,我想這也正常。大約一點四十分,我跟阿七離開寓所。他沿著春園街往告士打道的方向走,我不敢過問,只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而他竟然帶我到灣仔警署。

  “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雖然“生不入官門、死不入地獄”是過時的說法,但我還是對平白無端走進“衙門”有點抗拒。

  “我打算開車到中環嘛。”阿七回頭道。“如果你不想進來,在對面街口等我吧。”

  他似乎了解我的想法。

  為了防止暴徒衝擊警署,警署周邊守衛森嚴,架設了鋼鐵造的拒馬,拉起帶刺的鐵絲,入口還堆疊著沙包。看來在警署附近更容易感到山雨欲來之勢,我站在街角一間冰室門前,不知道居民每天看著這種充滿壓迫感的景象,會有什麼感受。

  兩分鐘後,一輛白色的禍士甲蟲車o駛到我面前。阿七仍是一身文員打扮,他在駕駛席對我招招手,示意我上車。

  “你竟然有車!”我剛上車,便說,雖然說警員收入穩定,但要買私家車,還是相當困難吧?當然,如果靠包娼庇賭收取“外快”,別說大眾,就連“捷豹”o跑車也買得起,只是我認為阿七不是這種人。

  “這只是二手……不,三手的舊車。我很辛苦儲了兩年錢才勉強買得起,現在還要每月還款。”阿七苦笑道。“這車子更不時拋錨,有時要狠狠踢上兩腳,引擊才能發動……”

  我不大懂得車子的款式,是新是舊、一手二手也不清楚。對我來說,私家車就是奢侈的玩意,搭電車只要一毫,便可以從灣仔到筲箕灣,開車的話,汽油錢都不知道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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