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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再無他話,直接入了叛軍的中心城市,懷沙城。

  城中看起來也與別的城市沒什麼區別。領著人馬巡城的將領和正在審案的官員都是凡人。

  但文安帶著他們來到城外莊園時,所見又是不同了。

  滿目所見,皆是俊男美女。

  光是俊美也罷了,偏生個個眉目間風情萬種,即使是女子朝著方漓輕輕一笑,掩面回眸,都不禁讓人臉紅心跳,說不出的怦然心動。

  不過也並非人人如此。也有人正襟危坐,神情嚴肅端正,衣服更是從脖子裹起,除了一張臉和兩隻手,竟沒一寸肌膚露在外面。

  與那些一襲輕紗裹身,嬌軀半露的同伴形成鮮明對比。

  方漓看得新奇,不免多看了兩眼,文安一邊與那些向她打招呼的人回禮——或者可以說打情罵俏,一邊向方漓解釋:“我們有人覺得,一輩子已經這樣了,以後不害人,也不被人害,可是早就形成的習慣何必去改,自己自在就行。有人卻覺得既然脫離合歡宗,就當與過去一刀兩斷,那些合歡宗教的淫行浪舉,不必再學來糟塌自己。”

  所以就形成眼前所見這種種了。

  阿無搖搖頭,嚴肅地道:“你說話管用麼?這事現在不管,以後遲早是大患。”

  起事之初就分了兩派,將來還不得分裂內訌。

  文安略一思忖,點點頭:“我會管的。”

  她笑了笑,又淡然而隱含驕傲地補充了一句:“這裡的一切,都是我安排下來的。”

  是她多年忍辱負重,借著出任務或是獨處的機會,將這些對前途產生迷茫的同門引為戰友;是她在教主身邊狐假虎威,以小人得志之態,將這些人丟到這偏遠之地,暗中籌划起事。

  她那邊一得手,合歡宗亂起,這邊就依著計劃造反,而眾人卻隱於幕後,讓合歡宗以為是一場民間叛亂,因著自顧不暇,終是沒來多管,只讓朝廷自己解決。

  這就爭取到了最需要的時間,接下來,文安是打算與正道聯絡,取得一些支持。碰到方漓倒是意外之喜,正好請她傳話。

  “我們不打算開宗立派,更不打算把學到的這些東西傳下去,只希望能建立一個正常的國家,就在此終老。如果你們正道有心在‘自在天’大千界釘下一個楔子,我們願意做這個楔子。”

  自在天群魔環伺,要在這裡立足極難。但是正道若有心蠶食自在天的地盤,有了這些合歡宗叛徒打下的地盤開始第一步,合正道之力,魔門也未必真能驅逐他們。

  文安和同門們現在想逃走還是容易的,很多正道都會願意接納他們。但他們想的是改變這個國家長年受合歡宗統治後扭曲的觀念,寧可與這片土地俱亡。

  方漓無法對此做出評斷,更不能輕易答應,只能答應將話帶到。

  臨走時,文安塞了一個盒子給她,手指輕點朱唇,神神秘秘地“噓”了一聲。

  “幹嘛?”方漓歪了歪頭,打量這個盒子。這傢伙,搞得挺神秘的,盒子還是隔絕神識的,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我說過,讓我欠人情不會有壞處。”文安這時候笑得像個淑女,這話卻讓方漓想起當初她對小洛的調戲,打了個寒顫,倒退一步,躲到了阿無的後面,警覺地問:“你想幹嘛?”

  阿無也果斷一伸胳膊,真把方漓遮了個嚴嚴實實。

  文安哭笑不得:“你們也太……哎,我真是好心不得好報。總歸是我欠你的,回去看罷。”

  她半垂著眼,滿面的委屈,方漓總覺得她就差“小冤家”這三字沒出口了,更覺得不走不行,急忙扯著阿無:“那我們就告辭了。”

  這一路走來,也算見了自在天的風光,合歡宗地盤之外,阿無也不敢與方漓去。他怕危險,高手合圍之下,他未必有帶阿漓穿梭虛空回到無離界的時間。

  方漓也不欲令他為難,阿無只一提,她就爽快地道:“其實看下來也與我們那兒沒什麼兩樣,要說不同就是人情風俗不同。但這種扭曲的人情風俗我也真不想再看了,咱們趕緊回去,把文安的請託帶回去才是真的。”

  又想起文安的禮物,方漓也不等回去,直接拿出打開,就見盒內還有一盒,卻用極小的字跡在盒面上寫道:“便知道你等不得。”

  她撇撇嘴,這個文安,慣會在這些方面用心思。

  阿無也不禁好笑,拿過來,再打開。他是覺得這個人捉摸不定,別做下什麼機關。

  這次打開卻沒什麼玄虛了,只見盒內一個半透明的晶石,裡面滿滿的都是水——自然不是普通的水。

  “繞指柔。”阿無緩緩念出它的名字,頗為不可置信,文安居然有這樣的好東西,又居然肯送出來。

  這繞指柔,給方漓做水行靈物核心,可是抵得上木晶的。

  同木晶一樣,繞指柔也是極少現世的靈物,之所以留名於世,還是多年前一位渡劫期神君機緣巧合之下得到,送了自己徒弟,鑄成了修真界有名的一件法寶。

  拿出來,阿無見盒底疊了張紙,文安大概在路上就打算送出這件禮物,早就寫好了放進來。

  紙上只說自己早年奇遇偶爾得來,現有一份自己留著,將來要托方漓找關係幫她煉製了。另一份就送給他們,隨他們處置。

  方漓怔了半晌,道:“這個文安,做事叫人推拒不得。”

  她送了一份,卻隱含了請託辦事的意思,這要退回去,卻是連請託一塊推了。

  但方漓卻隱隱知道,這只是一個藉口,她印象最深的事情,仍然是文安昔年在脫凡界離開時,塞到小洛手心的那枚玉簡,以及文安玩笑似的說的那句話。

  她那時怎麼說來著?說讓她欠著情,是有好處的。

  她有些理不清思緒,便將這些往事絮絮地說給了阿無聽。阿無早聽她說過,只是這回說得更細些,聽完便笑道:“就收了吧,她是報答你給她出了主意的情。”

  從阿漓的敘述中,他聽出來這是個從小經歷曲折,有仇必報,有恩也必償的人。

  過去他們雖然有來有往,但說不上什麼情仇。但這回,文安想來是把這份事業看得極重,因此才拿出了這份大禮。

  畢竟方漓的主意看起來粗疏,卻是真的有可能解決他們目前面臨的最麻煩的問題。

  這人,還真是挺有趣的。

  阿無見方漓不安,低聲勸道:“你收了吧。我們先回去報信,然後再回來,我來幫你補報她,一定讓她滿意。”

  方漓疑惑地看看,搖搖頭:“我可不要你拿出什麼珍貴的東西來替我補償,我又不是一定要這個。”

  她五行靈物缺得多呢,債多不愁。

  阿無卻是成竹在胸,微微一笑,保證不拿什麼珍貴物事去換,哄得方漓先回去報信了。

  這可不是天璇宗一家,又或是他們幾個盟友就能吃得住的。何況他們現在的主要精力都在無離界,對這必然要付出極大精力和犧牲的自在天爭奪並沒什麼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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