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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房子裡里外外清掃了一邊,拖著行李箱又回到了原來的住處,房子很久沒住,地板上都積滿了灰。
秦涼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雖不及季長風那張大又軟,但總歸還是自己的味道,舒服的伸了個懶腰,便沉沉的睡去。
她做夢了。
夢見小時候夏日的黃昏,她跟慕夏追逐嬉鬧在那條林蔭小道上,她們一路上遇見了很多人,爸爸媽媽,鄰居家的大爺,隔壁家的小黃,仲喬,辛琪等等。
小道的盡頭,站著一個男人,挺拔清雋的背影,風衣及膝,衣袂飄飄,秦涼喊了聲:“叔叔,你擋著我們道了。”慕夏卻紅著臉望著那男人的背影,那男人慢慢的回過身子,一張俊逸而又熟悉的側臉……
秦涼怔了怔,她看見季長風后面,是懸崖,沒有路。
她跟慕夏好像就走到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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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秦涼的電話再也沒響過,除了袁媛跟江靜找過她幾次,辛琪自那日酗酒之後便一病不起,公司便再也沒去了,部門裡傳的沸沸揚揚,有些自以為好心的同事圍繞在秦涼身側問長問短。
秦南出院的那天,梅文芳在病房收拾東西,秦涼忙的跑上跑下,出了一身汗,髮絲混著粘稠的汗水貼在額際,她隨意的抬手攜去,小臉紅撲撲的。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夫人。”
秦涼條件反she的回頭,鄒銘站在人群中,她微微扯了扯嘴角,“生病了?”
鄒銘搖了搖頭,“是先生生病了。”
秦涼一愣,良久才點了點頭問道:“怎麼了?”
“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哎喲,撒花咩快撒花咩~跪求撒花咩~
季哥哥是忠犬,不解釋。
兔子最*的男主,沒有之一。
所以哼哼~
第26章
秦涼跟著鄒銘走到病房門口,其實跟秦南病房隔得並不遠,出來走幾步路便能看見,終歸還是緣淺,無緣對面不相逢。
剛行至門口,秦涼透著房門的小玻璃床看見他靠在床頭神情專注地在畫東西,鄒銘小聲的說:“先生熬夜畫了兩天的效果圖,再加上那天晚上吹了一夜的冷風,第二天就發高燒了。”
“你們先生很怕冷?”秦涼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兩人在車裡的對話。
鄒銘一愣,答道:“嗯,他畏寒,先生沒告訴過你吧,小時候被大公子不小心關進冷藏庫里,就落下了病根。”
冷藏庫?!
秦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鄒銘微微怔忪才意識到自己多嘴了,“進去看看吧,也許他會高興些。”
隨後鄒銘又讓人送了些白粥過來,端起瓷碗遞給她,“他很久沒吃東西了。”
病床上俊挺的男人低著頭很安靜的拿著筆在紙上描摹,額際的碎發微微垂下,藍白的病號服穿在他身上看上去臉色有些蒼白,俊逸的眉目盯著面前的畫板,他有些不耐煩的抬起頭,瞧見是她怔愣了片刻,眸底閃過一瞬即逝的欣喜。
然後,板著臉問道:“你怎麼來了?”
秦涼端著瓷碗走上前,舀了一勺粥又忙吹了吹遞到他嘴邊說道:“鄒銘說你很久沒吃東西了。”
季長風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此刻緊繃著更不好看,緊抿著唇沒有說話,秦涼啊了一聲,有點像在哄慰小孩子那般,他有些尷尬的別過臉去,說道:“我三天沒回家了。”
秦涼認真的聽他說著,嗯了一聲,“然後呢?”
季長風沉眸,咬牙道:“你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
秦涼突然笑了,笑容明媚的教他覺得很刺眼,然後聽她緩緩說道:“那是因為我也三天沒回去了,季先生。”
“為什麼?”季長風很久才尋回自己的聲音。
秦涼攪拌著碗裡的粥,狀似無謂的說道:“因為那裡不是我的家呀。”
病房的氣氛降到了冰點,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季長風黢黑的雙眸緊緊的盯著她,盯了很久很久,他才開口問道:“秦涼,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到底想要什麼——
頗為無奈的語氣,生生砸在秦涼心裡,想要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好像想要的有很多,又好像什麼都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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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鄒銘守在門口,長廊的不遠處傳來深一腳淺一腳的腳步聲,鄒銘輕聲喊道:“坤叔。”
周坤出了車禍除右腳骨折外只受了些皮外傷,今天稍微好了些護士說可以稍微活動活動。
他面無表情的問道:“先生呢?”
鄒銘笑道:“在裡面,你就不能笑一笑?真是比先生還冷血。”
坤叔淡淡掃了他一眼,沒有接話,正要推門進去,就瞧見一道嬌俏的身影坐在床頭,狐疑的掃了眼鄒銘,鄒銘苦笑著解釋道:“剛剛在醫院碰上的,我看先生不肯吃飯又不肯吃藥,死馬當活馬醫吧,別說還真有效,夫人一進去,先生臉色就變了。”
周坤盯著瞧了片刻沉默的轉身離去。
鄒銘對著他微弓的背影搖了搖頭,聖心不可測也——
鄒銘對秦涼的態度自己也說不清,當他以為秦涼把先生送給她的表送給那個男人之後,心裡也摒棄過,鄙夷過,當後來聽說是為了替舅舅還錢,又有些替她難過。
這種滋味他也嘗過,有些血緣是切割不掉的。再恨再氣,當你看著他走投無路的時候,難道真的忍心讓他走上絕路嗎?
可是慕小姐對他跟坤叔也很好——
給他十個腦袋他都想不過來這些關係,他只知道做人不能忘恩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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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涼想了想嘴角微微上揚,想起電視劇里最經典又白搭的台詞,舀起一勺,放在他嘴邊,說道:“我要的,你又給不起。”
季長風看著她亮晶晶的雙眸差點沉浸在裡面,“你倒說說看,看我給不給得起?”
秦涼環視了一圈,視線停留在他的效果圖上面,眸子微閃:“唔……那我就要你這效果圖吧。”
氣氛有些僵硬,季長風斂起微沉的雙眸,收起畫稿,說道:“我還以為你會說,我要你的*之類的。”
秦涼怔了怔,腦海中閃過慕夏的手錶,旋即笑了笑,“要來做什麼?”
季長風驀地怔住,微提的嘴角微微掛了下去,有且只有一顆的真心,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地捧出來,卻被人這樣的不屑一顧。
“你要畫稿幹什麼?”
秦涼清澈的眸子閃過一絲微光,答道:“你畫的好看唄,我小時候就幻想過以後可以住在這種農莊裡養老,然後種滿園的山楂樹,一邊吃著山楂果,一邊看著山楂花。”
“你喜歡山楂樹?”季長風嘴角微抽,女孩子不是應該喜歡薰衣糙,玫瑰花之類的麼——
秦涼愣了愣,“我很俗喜歡實在的東西,山楂樹除了開花還會結果,還能做藥引子,多好。”
而且,山楂樹還象徵著最純潔的*情。
山楂樹要在海拔100到1500米的地方才能養殖,北川的海拔很低,很難種植,在香山,遼江等地區才有這種農莊。
香山,是她一直都很想去的地方,聽說那裡山清水秀,四面環山,潺潺的溪水靜靜的流淌著,澄淨的溪面波光粼粼,四周嶙峋的山石環繞,金黃的日光照拂著,寂靜空廖的山間響徹著泉水的叮咚聲。
想想都美好的地方,那是她一生的夢想。
病房陷入片刻的沉默,秦涼說了半天,季長風還是沒吃一口,粥已經有些涼了,她又拿手捂了捂,只餘一絲餘溫:“算了,已經涼了,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季長風環著雙手望著她:“你做的。”
秦涼做的飯算不上特別好吃,只能說一般般,但季長風就是喜歡那股味道,從小到家,家裡的飯菜都是保姆做的,跟飯店一樣,胡蘿蔔雕花,西蘭花配菜,做工精細是精細,但是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第一次吃秦涼做的菜,儘管沒有保姆做的好吃,但是他喜歡那種感覺。
“今天沒時間,我爸出院。”秦涼垂眸。
季長風又追問:“那明天。”
“明天要上班。”
“那後天。”
“後天有應酬。”
……
季長風深沉的目光直直的盯著她,篤定地說道:“秦涼你在生氣。”
“沒有,我能生什麼氣。”秦涼自顧自的收拾起碗筷,起身往外走,“我爸還在等我,我尋了空擋再過來看你。”
說完便開門出了去,步子極快。
門口的鄒銘盯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撓著腦袋愣神之際,身後傳來“啪”一聲,瓷器破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