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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元良咳了聲,“他對第一個對他好的人,特別執著,他父親你知道吧,中央警衛團的,保護的那都是軍要人物,老傢伙革命思想重啊,對組織那叫一個忠心耿耿、赤血丹心。他剛入伍就遇上老栗了,老栗一看這小伙有勁兒身體素質過硬,就給慫恿著到我這邊來了,我本來想著讓他留下來的,結果畢業的時候,那小子跟我說,如果不回去,感覺背叛了他領導。巴巴又回去找老栗了。”

  梁秦哎喲一聲,斜眼看他:“挺長情啊。”

  蔣元良掏紙巾擦了擦嘴:“可不麼——”

  梁秦轉過頭,透過那恢弘的會議室門縫,看見徐燕時長身玉立在窗口抽菸,陸懷征靠窗站著,顧及形象沒抽,兩人有說有笑,陸懷征笑起來的時候很陽光,沒了那股子嚴肅勁兒,也還是個充滿七情六慾的男人。

  “這小子不得了。”梁秦悄悄湊過來,“注意了麼,剛才跟圖斯蘭的外交官說話時,兩人用的是俄語,不用翻譯,哇啦哇啦一通交流下來,兩人一握手,得嘞,達成戰略合作了。”

  蔣元良笑笑把紙丟進一旁的垃圾桶里:“你不知道他們現在突擊隊每年都要學一門外語麼,只要是跟咱們鄰近的國家,日常交流都不困難。”

  梁秦:“是麼,那也說得太好了,不過特逗,一中國人跟一圖斯蘭人用俄語交流,把旁邊一白俄人聽得一愣一愣的,一個勁兒誇他俄語說的真好,師承哪兒,咱們中國人說俄語是不是都跟他似的這麼標準巴拉巴拉一大堆,你學生回了仨字:自學的。”

  蔣元良一愣,“你都聽懂了?”

  梁秦忽悠他:“是啊,你不知道我這幾年也私下裡學了俄語麼?”

  蔣元良不信,“扯吧你就,你要能回說一句俄語,我倒著走。你學生翻譯的吧?”

  梁秦沒否認,嘆氣:“現在的年輕人真不得了,格局比咱都大。我剛才跟燕時聊,我問他當年怎麼不考中科院,你猜人怎麼說,人說,在哪兒不重要,有心做科研的人,一盞煤油燈就夠了。你理解理解。”

  蔣元良:“他比懷征小,還是個理想主義。”

  梁秦剛要說話,見他臉色不對,擔心地看著他:“老蔣,你要撐不住讓你學生也送你回去休息,這裡有我。”

  蔣元良揮揮手:“沒事,再坐會兒。”

  梁秦:“你學生知道你的身體狀況麼?”

  “沒呢,沒跟他說。”

  “這東西你得早點說啊,別回頭人受不了打擊。”

  蔣元良終於回頭望門縫外看了眼,陸懷征已經不在了,只有徐燕時一個人靠牆站著。他搖頭,咳一聲,說一句:“你知道,這個項目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還記得老書記的那句話嗎,未來的世界,土地有限,誰占據了領空,才能有說話權。你還想歷史再重演麼?割地賠款,任人宰割這樣的日子,還想再來一次麼。世界是沒有變的,我給你打個賭,未來的制空權一定是在隱形戰機最發達的國家。”

  梁秦當然理解他,他們這十幾年,沒日沒夜,全都在研究這個項目,好不容易如今有了點眉目,換做他,他也不會走的,“黑鷹”的面世對中國有舉足輕重的作用。

  對蔣元良這樣的老頑固,他勸不動,也不想勸。

  對於他們來說,如果還有活著意義,那“黑鷹”就是唯一了。

  然而,在下午的會議中。

  就飛機的製作材料其機動性中,蔣元良跟圖斯蘭代表團的其中一位軍事專家發生了劇烈爭執。

  隱形飛機採用的是雷達吸波材料,而這種材料並非靠反射雷達波來躲避探測儀,而是直接吸收掉了雷達波的能量,同時隱形飛機是需要犧牲其他一定的機動性來隱藏自己。圖斯蘭代表方堅持認為,完全不需要犧牲機動性,這點讓蔣元良很是費解,他研究了這麼多年,從沒見過這種操作,就算是sr-71這種最後設計者也是將飛機的熱動能轉化到燃油上在散發掉。

  如果不犧牲機動性,飛機的噪音就會非常大,完全失了隱形飛機的特點。

  圖斯蘭方表示,並不需要犧牲飛機的機動性,在材料上更精進一些,擴大有效反射面積。

  梁秦表示,“可你有沒有考慮過飛行員的安全問題?”

  對方表示,“我們研製的這種戰機,他的名字叫守護,他是我們最後的武器,飛行員應該有相當專業的職業素養。”

  這話陸懷征都聽擰了眉,他記得第一堂課,蔣元良問過他們,“殲二十,總共幾枚飛彈?”

  所有人都齊齊答八枚。

  蔣元良卻搖搖頭說:“不,九枚,你和你的戰機,就是最後一枚。”

  聽完這句話,所有學生低頭沉默。

  蔣元良敲敲桌板又說:“我希望你們永遠不要用到這最後一枚。”

  他們所謂的不犧牲飛機的機動性能,相當於要犧牲飛行員的性命,明明科技可以更進一步,他們卻選擇這種激進的做法,蔣元良幾乎是第一時間跟對方爭論了起來。

  而對方卻丟出一句:“你們古代皇帝不是還培育了許多死侍,我認為這沒什麼不可取的。”

  “不好意思,這位哈德蘭先生,正因為這樣,所以我們的皇權統制時代已經結束了,大清亡了一百多年了……”蔣元良忽然開始劇烈咳嗽,臉漲得通紅。

  對面的哈德蘭還勸阻他:“蔣教授請不要激動,我們並沒有剽竊你們的想法,只是隨便舉個例子,我想,人機共存亡的這個道理,應該是每個飛行員的思想覺悟?”

  整個會議廳一下陷入靜寂,蔣元良咳嗽聲不斷,坐在一旁金髮碧眼的白俄女士,問陸懷征:“需要為蔣教授叫勒瑞醫生嗎?”

  卻被蔣元良抬手止住。

  哈德蘭是個非常散漫的科學研究者,卻總是因為一些大膽的言論在國際論壇上掀起話題。

  來之前,陸懷征就聽徐燕時說了,哈德蘭是個非常沒有三觀和下限的人,他為了科研什麼都可以犧牲。

  哈德蘭似乎還有很多想法要說,被會議長制止:“請你注意一下措辭。”

  哈德蘭散漫地點頭表示ok,既然要注意措辭,那他就沒什麼要說的了。

  陸懷征似乎想發言,他憋了一肚子話想跟哈德蘭掰扯掰扯,但被蔣元良攔下來了,“咱們跟他扯不明白,守好底線就行,他想做什麼,我們無法阻攔,不用跟他浪費時間。這次要不是圖斯蘭主辦,你看他哈德蘭進不進來會場,好好一個科研者,非得譁眾取寵把自己搞成這樣。”

  提到這,梁秦也想起來,“老蔣,你知不知道,咱國內也出了一個女哈德蘭。”

  蔣元良咳了聲。

  “誰?”

  “一個心理學博士,激進派的,跟哈德蘭一個態度,在科研上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你說她是不是收了哈德蘭影響?更可怕的是,哈德蘭名聲在外,這位女博士可不一樣,她在國內粉絲很多呢,我聽說,前幾天,因為有人提出跟這位女博士不同的想法,就被這位女博士的粉絲跑到她的講座上去潑硫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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