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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聲更急劇了。

  我心中閃過一絲明悟:靈琴想我得到她。

  假若那成為事實,我豈非只是任靈琴擺弄的玩物?

  這個思想才掠過我的腦際,我已條件反射般鬆脫了握著青思的手,同時一個翻身滾了開去,站下了身,不過卻背對著青思。

  她驚愕得“啊”一聲叫了起來,一口一口地喘著氣。

  一切回復原狀。

  她種透視生命,超越時間命運的感覺消失個無影無蹤。

  我又是那個平凡的生命體,只有無比的失落。

  我轉過身去。

  青思雙膝跪地,眼中閃動著難以形容的渴望和祈求,像是苦懇我再給與一次她剛才的經驗。

  通過靈琴,兩個萍水相逢的人,已建立了他人數輩子也不能擁有的關連。

  靈琴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是上帝還是魔鬼?

  我大步遠走。

  青思高叫道:“你到哪裡去?”

  我的耳聽到自己回答道:“我不知道!”

  我的確不知道,自從母親死後,我便不知道自己應往哪裡去,只是走肉行屍地活著,我殺人從不手軟,因為對我來說,死亡正是生命的最佳歸宿。我並不是殺人的兇手,而是賜與死亡的天使。

  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是否大多數人認為對的就是對,那又怎解釋要求將耶穌釘上十字架也正是大多數的群眾呢?

  我在路上走著,孤獨地走著,我故意踏上草地和碎石,偏離了車路,使青思不能駕車追上我,我希望能獨自思索一下,雖然腦里一片空白,剛才的經驗使我整個人顛倒過去。

  第五章 墜入圈套

  兩個小時後,我步入古老大屋所在的大街,對面的俱樂部悄悄的,那是正看前後正常的情形,只有黃昏後,俱樂部的富豪會員才會駕車來飲酒作樂。

  我來到大閘門,剛要打開閘側的一道窄門,忽地掠過一種奇怪的不安感覺。

  我漫不經意地抬頭往閘內古老大屋望去,屋內因為光線較外為暗,又半下了窗簾,一般人會什麼也看不到,但對我這種常在刀頭舐血的人,卻有另一套觀測的方法。

  窗內有微不可察的閃光。

  那是眼珠反光的現象,而且最少有三至四人。

  我大為懍然。

  但仍不動聲色,作出個忘記了什麼東西的情狀,往市鎮方向不徐不疾走去。

  “嗄嗄!”

  車輪擦地的聲音由街的兩端傳來,一下子我進退的路全被封死,要命的是我赤手空拳,全無武裝。

  我故作驚訝地往前後的車望去。

  自動武器一挺一挺地從車窗伸出來,黑黝黝的槍嘴對準我。

  我若要逃走,可說是全無機會。

  有人出賣了我。

  一定是黑山,只有他知道我在這附近,但納帝為何會知道我要到這裡來暗殺他,這是黑山也不知道的事。

  兩架車一前一後攔著,六七名持著AK四十七和M十六自動步槍的大漢,撲了下來。

  我裝作不知所措,舉起手中踉蹌後退。

  其中一外大漢喝道:“不要動!”

  “轟!”

  地轉天旋。

  當我想到是給槍柄敲在後腦時,已錯倒了過去。

  但當他們將我塞進車裡時,我已醒轉過來。不是因為他們下手輕了,而是當槍柄敲在我頭上的一刻,我巧妙地將頭移動了少許,以最堅硬和較不易受傷害的部分,迎上了槍柄,同時頭向下搖,使槍柄不能敲個正著,而是卸滑了開去。即管那樣,我仍難免陷入短暫的昏迷里。

  我將身體完全放軟,連眼珠也停止轉動,否則經驗豐富的老手,會從我身體微細的反應里,又或從眼帘的顫動,判斷到我只是假作昏迷。

  冰冷的槍管緊抵著我的後頸。

  這批是高水準的職業好手,不會疏忽任何的漏洞,但仍是低估了我。

  雙手被反到背後,給流行的塑膠手扣纏起來,接著是雙腳,在他們綁索的剎那,我的手和腳巧妙地轉了個角度,使表面看來是緊綁,留有絲毫的鬆動,那可能是逃生的一線希望。

  洛馬叔叔教曉了我和很多技能,其中一項便是解索的絕技,不要以為這只是一種花巧的功夫,而是真正的苦練,使你的身體能以常人難以做到的方式伸縮和轉折,甚至骨節也可斷開和重接。

  汽車開出。

  我一點不感意外,它沒有駛進俱樂部里。

  沒有職業好手會不先離開作案的現場,使即管有目擊者也不能把握他們的行蹤。

  汽車電掣風馳。

  我知道他們很快會停下來,因為若是長程的旅途,他們會將我塞進車尾箱裡,而不會留在當眼的車廂里。

  細聽呼吸,車內除我外還有四人,他們都默不作聲。

  其他的車子一定往另外的方向駛去,否則一列幾架車載著十多名臉帶兇相的大漢,只是電影裡戲劇性的情節,沒有人會比真正的黑社會好手更低調,那是生存之道。

  我也休想遇上任何一輛警車或警察,以橫渡連耶的勢力,會巧妙地知會警方,使他們避開了押載我這輛車的路線。

  我不能奢望任何人來救我,一切只有靠自己了。

  其中一名大漢道:“是否弄錯了,怎麼他連小刀也沒有一把?”他說的是義大利西西里的土話,顯示他是橫渡連耶家族裡最內圍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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