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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向這邊的西村的目光里閃爍著光芒。  3  西村的目光看上去犀利地閃爍著光芒僅僅是一瞬間的事,隨後便立即用柔和的口氣繼續說道:  「去年9月初,松永給我打來電話,說是稅務署來檢查了。事情緊急,所以つ一キ方面幾乎無法應對,但不用說是檢查一方,連被檢查一方也都吃驚的是,重要的帳簿消失了。聽說檢查的一幫人手忙腳亂,拼命地搜查。後來負責人把現場的情況告訴了松永,據他說,好像松永交給我保管的資料顯然是他們搜查的目標。但是,因為這是在關鍵的東西都由松永撤走以後,所以在那裡的不是那種成為決定性證據的東西。聽說負責檢查的官員追根究底地進行了追究,但負責人本人不知道此事,所以毫無辦法,便死了心撤走了。但現在正在使用的今年度的文件都留著,流向政治家的錢款的存取,多方改變形式記載在帳簿上。只要有證明用途的資料,那數字作為情況證據是能充分證明舞弊的。事實上,兩天以後,對加部議員以及勢和集團向加部行賄的途徑——鋼骨廠商的搜查便開始了。」  「啊?」淺見詫異地說道,「稅務檢查會成為搜查的導火線,這我知道,但警察這麼快就動起來了?」  「正是這樣。」西村使勁點了點頭,「松永說,大概負責檢查的官員裡面有警察的人。」  「就是說,在沒有取得搜查令的情況下,警察為了介入就偽裝稅務檢查咯?」  「大概是這樣考慮的吧。而且,松永推測可能是我馬上使用那資料讓警察行動的,笑著說:『還是不要太著急的好。』但是我,當時立即想,啊,是清野!」  「那麼,清野他……」  「是的。當然我沒有跟松永說。打電話一問清野,果然是清野將部分複印件交給了警察。我說我給他的資料只不過是一部分,這儘管不是關於つ一キ本身的賄賂的資料,但好像是可以窺見勢和集團的鋼骨廠商向加部議員捐款的重要材料。對清野工作的日洋來說是一件踢掉當前的競爭對手勢和集團的合適的武器,這是事實,所以他所意圖的十分明顯。公司人清野急於建功的心情讓人不是不能理解,但我還是責備他了,說:你太輕率了!」  「但搜查由此而急速進展是事實吧?」  「表面上是這樣,但實際上應該考慮那檢查別有用心,而且,即使把加部這樣的普通議員逮起來,也無濟於事。實際是,正如後來所明白的,加部將賄賂的一部分哪裡是用於政治目的,淨用於改建豪華公寓等一看就知道是私用的方面,而且大概完全沒有將這隱蔽起來的想法吧。這種人結果只能被當作替罪羊,被人從政界埋葬。也許加部這個人,原本就是一個對派系來說扮演集資人角色的要人一樣的人。」  「說得太刻薄了!」  淺見驚訝得嘆了一口氣。  「話是刻薄了一些,但就是那麼回事。雖說是派系的同僚,即使給他錢的時候百般奉承,但事態一變,罪名也會全部強加於加部,自己佯裝不知。」  「可是,記載在帳簿上的名字不會是加部一個人吧?」  「當然其他的名字也有很多很多。不僅是政治家,也有許多演員的名字。總之是一些圍繞著勢和集團的人的名字,即使清野只把有加部名字的頁碼的復引件交給了警察,也應該至少出現幾名政治家的名字,但為什麼搜查的手只伸到加部議員,那些人的名字連報紙上都沒有出現呢?這件事實在奇怪。因為是這種結果,所以我叫清野也要慎重,可是……沒想到他單獨行動了。」  「這些姑且不說,但它畢竟是告發的第一步,所以清野採取的行動不是應該給予一定的評價嗎?」  「不行。即使幹掉了加部這樣的普通議員和一兩家不值一提的鋼骨廠商,巨惡勢力也不會感到任何痛癢的,倒是必須重視敵人以此為契機著手卡掉情報來源。只是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清野的單獨行動不是徒勞無益的,這也是事實。多虧了他,我明確地得到了不能相信警察這個教訓。」  西村看了一眼淺見,但這回眼睛沒有閃光。  淺見想起了清野翠說的話。據她的模糊記憶,對著西村打來的電話,他父親用驚慌失措的聲音,說出了「カペ……鋼骨……」這類話,那樣子像是受到了相當大的打擊。就清野而言,出於一片好心幹的事卻招來了意想不到的結果,一定產生了動搖。  「從松永那裡聽到稅務署去檢查的事和聽到清野的話時,我明白情況極其危險。如果對材料的外流本源つ一キ的搜查以落空告終,那麼遲早敵人會著手整治清野的。姑且不說以何種方法來,我先讓清野把手頭的資料全都燒毀。他在電話的那頭變得啞口無言。知道警察不是值得信賴的,準是受到了很大打擊。但清野沒有自重,並且採取了自己闖入死地的行徑。」  「就清野來說,不倒是有一種起碼要挽回自己過錯的心情嗎?」  淺見不能不為清野辯護,也算是儘自己的一點心意。  「大概是吧。包括我,在聽到清野死了的時候,一瞬間真的以為他可能是負起對我的責任而自殺的,是因為聽到還有遺書一樣的東西嘛。抱著和警察的正式發表幾乎相同的感想理解這一事件,如果淺見沒有登場,一定到現在還那樣想。你和阿翠一起去喜多方作了調查,並發表了那篇文章,說真的,我讀了以後才產生了懷疑。」  從話里聽出西村實在不勝慚愧,但他的悔恨不僅僅是這點。  「在讀了你淺見的文章開了眼界的同時,我知道了你的來歷,產生了別的懷疑。很抱歉,我是懷疑你可能是受了你哥哥的操縱。不,請你別生氣。如果站在不相信警察這一前提,那就會思考各種各樣的事情。要說警察廳刑事局長,那是刑事局的最高幹部,他應該是體制里的人。這樣想是理所當然的吧。他當然有職責排除動搖體制的人,不管是採取什麼樣的手段。」  「那你懷疑我是他的走狗……」  淺見坦率地表露了遺憾的心情。  「唉,是這樣懷疑,至今還並不是完全能消除它,還有疑慮。即使淺見本人可信賴,但會不會你哥哥的眼睛在某個地方盯著呢……日本的警察組織是優秀的嘛。所以我這樣神經質地警惕著。不過,淺見對我來說是最後的希望之星這是事實。」  「噢,希望之星……」  「哈哈哈,像是少女漫畫一樣的詞兒,但這是實感,所以我決定把你引誘出來。不,是決定採取把可能在你背後的警察組織整個兒引誘出來的作戰,因為我想,淺見這樣的耿直的人介入的話,那麼,無論你哥哥是多麼站在體制一方玩弄權謀術數的人,大概也不能佯裝不知吧。」  「不,我的背後不存在什麼警察組織,就是我哥哥也不是那種……」  「我知道。現在我很願意信賴你。但現實是清野死了,而且正如你淺見在那文章中分析的,和十五年前首相犯罪時『自殺』的司機的案例一樣,警察非常簡單地把他的死作為自殺來處理了。這事實是不容否定的。為了不重蹈覆轍,我不得不反過來用警察的手弄清案件真相——哈哈哈,說來這是理所當然的事——總而言之,我企圖引誘警察朝著那種方向。我想,要是留下空無一物的遺書,完成了暗示自殺的失蹤,那麼你大概一定會出來吧,警察也不是為了幹掉我,而是為了保護我而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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