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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十九溫暖的氣息吹在她耳邊,雙手緊緊地圈著琳怡。琳怡抬起頭不想撞到了周十九的下頜,周十九卻動也沒動,反而彎腰將琳怡抱起來一直走向內室。

  琳怡皺起眉頭掙紮起來,“下人都在外面等盤子,大白天……行為不端……”

  周十九笑道:“元元說錯了,天已經黑了。”

  琉璃帘子一動,琳怡迎面撞到了橘紅。

  橘紅臉立即紅起來,慌不擇路地轉頭就跑。看到下人們都紛紛退避,琳怡只覺得熱血一下子衝到頭上,用足了力氣去推周十九,“郡王爺這是要做什麼?”

  看到她漲紅的臉,周十九微微一怔,卻任她怎麼用力氣也沒有放手,一直將她放在暖炕上,自己也半躺在一旁,琳怡起身去穿鞋,剛坐到床邊卻發現自己走不動了,低頭一看周十九不知什麼時候將她腰間的瓔珞和他佩戴的方勝綁在了一起。

  琳怡抬起頭來,周十九嘴角掛著淺笑,拉起琳怡的手,屋子裡一陣寂靜。

  好半天周十九才將手挪開了些,很快卻又合上來,“汝之所去,吾之將往。今日盟約,擊掌為誓。”周十九說著輕輕拍了三次。

  周十九的笑容柔和,神情高雅閒逸仿佛和往日沒什麼兩樣,只是目光深處微微蕩漾。

  待周十九放開手,琳怡低下頭將瓔珞解下來,好半天琳怡才兩個人的配飾分開。再抬起頭來卻意外地發現周十九睡著了。

  勻稱的呼吸中吹出一些酒氣。

  周十九在外應酬少不了喝酒卻從來也沒有醉過。

  琳怡叫了周十九兩聲,周十九沒有回答。

  琳怡將被子拉開蓋在周十九身上,然後從內室里出來。

  白芍等在外面,看到琳怡立即稟告,“桐寧還在門上等著郡王爺,郡王爺說是換了衣服就出府。”

  換了衣服就出府?周十九沒說還要出去。

  琳怡吩咐白芍將桐寧叫進來問話。

  桐寧小跑著進了院子,低著頭躬身立在門口,“郡王爺今晚要去見幕僚,馮爺還在那邊等著呢。”

  馮紫英也在,那就是又公事沒辦完了。這些日子唯有今天周十九回來的早,原來只是回來換衣衫。

  琳怡剛要說話,玲瓏匆匆忙忙在琳怡耳邊道:“郡王爺吐了。”

  這次是真的喝醉了,琳怡看向桐寧,“你去和馮爺說一聲,郡王爺喝醉了,恐怕今晚不能過去。”

  桐寧忙答應下來。

  桐寧退下去,琳怡去看周十九。

  橘紅帶著丫鬟已經將污穢收拾乾淨,琳怡拿過濃茶去服侍周十九漱口,周十九睜開眼睛凝視了琳怡一會兒,這才接過水杯漱了口又倒下去睡了。

  琳怡吩咐胡桃擰了巾子給周十九擦了臉,然後取下周十九頭上的玉冠,烏黑的頭髮一下子散下來。

  服侍周十九安穩地躺下,琳怡起身要走,手忽然就被拉住,緊緊地攥著說什麼也不放開。

  ……

  馮紫英聽桐寧將周十九醉酒的事說了,不由地詫異,“這怎麼可能。”雖然喝了不少,可也……從前又不是沒喝過。

  馮紫英想了想笑起來,大約是心裡一高興就喝醉了。籌劃了好幾日的事,今天聽說信親王和五王爺府都要做祈福法會,宗室營還要籌銀子造金塔,他們覺得欠缺一點的火候,這下子全都燒的恰到好處。康郡王想著這件事就多喝了幾杯。

  馮紫英回到屋內,大聲道:“列位,郡王爺今天有事不能來了,咱們明日再議。”

  說完話,屋子裡一靜,大家就開始說起話來。席間有個幕僚站起身,“不如就像國姓爺說的那樣,將禍水東引,讓科道擔起來,御史那邊彈劾的奏摺不少,只要稍稍吹些風,就能讓他們成了出頭的椽子。”

  這話說完,隱約有人議論廣平侯。

  那幕僚就道:“廣平侯如何?做大事者不拘小節,這時候哪裡能顧及許多。御史言官本來就好死諫,等到朝堂上見了血,像要以死換聲名的御史、言官攔也攔不住。”

  說到這裡,許多幕僚贊成,“只是廣平侯府是郡王妃的娘家。”

  “郡王妃本就明事理,不會在意這個。”

  大家七嘴八舌,馮紫英聽得耳朵生繭悄悄退了出來。

  ……

  廣平侯府也是燈火輝煌,陳允遠皺著眉頭思量。

  長房老太太道:“還有什麼好想的,現在這種情形,避開是最好的法子,你這樣死撐著,萬一有人將整個科道牽連進去,你準備如何?”

  陳允遠皺起眉頭,“母親,不是兒子不想,只是……科道亂成一團,兒子想脫身也已經晚了。”

  PS:今天搬家,累死了,好不容易收拾出個地方放電腦,無線網卡也不好用,半天上不去。坑爹啊,明天早點碼字……

  第二百六十三章 福禍

  第二百六十三章 福禍

  長房老太太看著陳允遠,“你大哥允禮在世的時候就說兄弟裡面你將來最有出息,就說骨子裡的執拗勁兒就誰也比不上,你當真就要做一輩子言官?”

  陳允遠沉默,半晌才道:“兒子也沒這樣想,只是在福寧和清流在一起,時間久了也就……趨炎附勢固然容易,真的拿了那些不義之財,日後被人拿捏是小,心裡也會過意不去,山東知府貪墨了幾十萬兩,知情的官員都明里暗裡要挾賺一筆,朝廷沒有查下來,山東知府卻受不了如此擔驚受怕自裁了,所以說,別看貪墨容易,那也要有本事。兒子自問沒有這個本事,做人為官只想本分,科道就是糾察內外百司之官,皇上讓兒子去科道,兒子也要想方設法挺起脊背,若是不然,不如就請辭回家。”

  長房老太太哼一聲,“倒是傲骨,你這樣行事雖然到科道沒多久,卻籠絡了不少人手在身邊吧?科道有不少倔脾氣的老大人,雖然官階不高卻在哪裡都敢吹鬍子瞪眼睛,你心裡有了仗義覺得在科道如魚得水,什麼事都敢去做。”

  陳允遠臉一紅低下頭,“兒子……”

  長房老太太道:“一根筋的樣子,倒是像你父親,”長房老太太意指陳二老太爺,陳二老太爺要不是性子倔,也不會寧願在西北吹風娶了董氏,也不肯回京任職。也是偶然機會回到京里,發現長輩做主娶的陳氏果然賢良,不忍讓趙氏將來無依無靠才生下了允遠……真是一筆冤孽帳,“你父親就善謀大事。”否則也不會對西北的董家百依百順。

  提起父親,陳允遠不敢有微詞,只得沉頭聽著。

  長房老太太從紫檀奉壽軟榻上直起身子,“這次不是小事。你在我跟前說二王爺,也是你這耿正之臣應做的事?”

  陳允遠忙起身作揖道:“兒子再也不敢亂說了。”

  長房老太太冷笑一聲,“論理我不該問政事,只是這事關整個陳家,說不得是將所有人都拉下水的,這幾日的傳言你也該有所耳聞,都說康郡王為了這件事有意疏遠琳怡,正妻的地位固然不好動搖,遇到了政事牽連那也是不值一提的。我是內宅婦人沒見過大世面,你若是就將這個家毀了,我定不饒你。”

  陳允遠再三保證,“兒子真的不敢了。”

  “妄言立儲也不怕動搖國之根本,在皇上眼裡可比那些貪官污吏還要可恨。你說的好,科道是糾察內外百司之官,立哪位儲君可在你科道職司之內?現在你是侯爺了,這個家都圍著你轉,沒有人敢說你,只有我這個準備入土的老東西,敢呼喝你兩聲,你聽則已,不聽只當我沒說……往後好好做你的侯爺,努力籌劃你的大事。”

  陳允遠整張臉也垮下來,跪在地上,“母親,您就饒了兒子吧!”

  跪了半天長房老太太讓陳允遠起身,白媽媽恰好這時候端了粥過來,陳允遠忙接過去服侍長房老太太吃粥。

  長房老太太皺起眉頭搖手。

  陳允遠又勸說道:“您好歹吃一口,兒子真的不敢再提起那些話。總不能為了那些事,餓死老母親。”長房老太太和他賭氣,好幾日都沒好好吃飯,本來就病重,再不吃飯如何了得。小蕭氏每日在他耳邊說起這些,聽得他是心驚肉跳。

  長房老太太這才鬆開眉頭,吃了些粥。

  送走了陳允遠,白媽媽回到老太太身邊,“這下子肯定有用了。”

  長房老太太嘆氣,“琳怡跟我說的那幾點我都說了?”

  白媽媽笑道:“郡王妃也沒說什麼,只是說要提提家事。”

  長房老太太抿了淡茶漱口,“說家事還不就是二老太爺,琳怡是晚輩不敢直說,我就明白她指的是什麼。她這個做女兒的都看出來父親怨恨祖父。”

  白媽媽頜首,廣平侯是怨恨二老太爺一心攀董家,不顧他們母子死活,現在老太太說廣平侯像二老太爺,也是提醒廣平侯莫要忘記家中妻兒老小。

  長房老太太嘆口氣,“到了今天這個地步,牆倒眾人推,也不知能不能平安度過。我就是擔心琳怡這個孩子,”說著吩咐白媽媽,“明**去康郡王府,看看琳怡氣色怎麼樣。”

  白媽媽應下來。

  ……

  第二天蔣氏來康郡王府看琳怡,蔣氏將手裡的佛經遞過去,“這是我今日收上來的,信親王妃這幾日要將佛經都供去法源寺。”

  法源寺是四品官以下在寺院外都要止步的。

  蔣氏輕聲道:“聽說是皇上的病有起色,淑妃娘娘照顧的也周到,”說著左右看看,臉色有些低沉,“宗室營里都議論這件事,皇后娘娘也太……才被罰去景仁宮,皇上病就見好轉。”

  琳怡看蔣氏支支吾吾,“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有些人運氣太好?”

  蔣氏伸手拿過茶來喝,“都這樣議論。”

  琳怡失笑,“這樣一看還真是。”

  蔣氏抬起頭目光閃爍,“你也這樣覺得?”

  任誰都會這樣覺得,五王爺那邊順風順水,皇后娘娘辛辛苦苦卻沒落得半點好處。除了有個母儀天下的稱號,一無所有。

  蔣氏將佛經包好放在一邊,“這幾**抱病在家倒是清閒,我們日日都要去信親王府聚齊,不但要聽消息來湊銀錢建佛塔,還要商量過年的事,我看你在家‘抄佛經’也挺好,說著看向琳怡手邊的繡屏,到了過年的時候還有新流蘇繡來掛。”

  琳怡被蔣氏逗笑了。

  蔣氏道:“信親王妃要扣掉過年用的花銷,你說這年要怎麼過?戲班子不用請了,席面不用做了,賞下人的銀子不給了?但凡宗室營的長輩哪個不是戲迷,每年不請上兩三個戲班子大家都不高興,席面更是若是做的少了就像是管銀錢的女眷剋扣了,賞銀更別說,信親王府的下人個個都精貴著,不給銀錢誰肯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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