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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喜歡,不過是因為用指甲畫了一朵芙蕖,才不是周十九眼睛裡的那個意思。

  主屋裡擺好早膳,白芍將橘紅拉到旁邊,“你睡著了?沒聽到什麼時候開了門?”

  橘紅睡覺向來輕,值夜的時候更不敢大意,“沒有,郡王爺開門我定會醒來的,再說外間還有胡桃呢。”

  不可能繞過兩個人去外面。

  橘紅想到昨晚的聲音,“該不會是郡王爺和郡王妃吵架了。”

  上次因姻家爆發的一場小規模的爭執大家都記憶猶新,這一次雖然沒有爭吵,可是桌上的東西卻落在地上,早晨郡王爺和郡王妃的臉色都怪怪的。

  橘紅這樣一說,白芍目光更加深沉起來。

  橘紅雙手合十,“老天保佑,讓郡王爺和郡王妃好好的。”

  可是看早晨郡王妃親手給郡王爺換衣衫又不像。

  橘紅豁然想起來,“昨晚要水了。”

  白芍這才跟著鬆口氣,埋怨地看向橘紅,“傻丫頭,這還能有什麼事。”

  橘紅怔在那裡,按理說……是啊,可……郡王妃明明臉色不好看……

  ……

  周琅嬛早早就醒過來,還沒到婆子叫起的時間,身邊的人已經起身了。

  周琅嬛咳嗽一聲,外面的桂兒立即端了淡茶進屋。

  周琅嬛漱了口問桂兒,“二爺呢?”

  桂兒道:“去書房看書了。”

  齊重軒的習慣,起床之後總會徑直去書房,這個家裡他呆的時間最長的就是書房。

  周琅嬛起身,“我去瞧瞧。”

  小廚房裡做好早飯,周琅嬛帶著人送去書房。

  才走到門口就聽到齊二老爺的聲音,“你替姻奉竹說話了?你是哪來的膽子?這次皇上沒追究下一次呢?你不過才補了修撰,姻家和你有什麼交情,讓你這樣越級進言?”

  接著是齊二太太勸說的聲音,“老爺別怪軒哥兒,這件事和陳家有關,咱們家和陳家也有交情,上次軒哥兒進大獄廣平侯不是也幫了忙?”

  周琅嬛想要進門最終將手伸回來,門口的丫鬟不知要不要進去稟告。

  齊二老爺已經道:“為了廣平侯?廣平侯都沒有提起姻奉竹之事,”說著氣息一沉,“是不是琅嬛讓你幫忙?琅嬛為這件事還去了康郡王府,她和康郡王妃不是手帕交嗎?”

  一直不說話的齊重軒道:“不是琅嬛,是我正好當值,皇上問起,我說出自己的政見。”

  “政見?”齊二老爺冷笑一聲,“朝廷有那麼多官員,就你有政見。”

  齊重軒垂下眼睛。

  齊二老爺將手裡的茶重重地丟在桌子上。這可不是小事,皇上若是有意殺姻奉竹,現在整個齊家也要被牽連,他了解自己的兒子,就算為人直率也不會這樣冒失,到底是因為什麼?想來想去只有可能是因媳婦。

  周琅嬛在外站得時間太長,她看向身邊的丫鬟。

  那丫鬟上前道:“二奶奶來了。”

  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丫鬟上前打簾,周琅嬛走了進去。

  齊二老爺坐在椅子上表情不虞,齊二太太臉上面前露出笑意。

  周琅嬛上前行禮,齊二老爺目光閃爍,抬起頭狠狠地瞪了一眼兒子,這才起身,“吃了飯早些去衙門,剛入仕總要比旁人勤奮些。”

  齊重軒應了一聲,齊二老爺這才轉身走了。

  齊二太太走得慢些,周琅嬛正好上前道:“我讓小廚房做了樣點心,這就給娘送去。”

  齊二太太抿嘴笑,關切地看著周琅嬛,“不要太辛苦,多在意身子,”說著拉起周琅嬛的手,“瞧這手涼的,該多穿點……”仿佛忽然想到了什麼,“過陣子和我去莊子上看看,我年紀大了,你也要伸手幫幫才是。”

  從來都是齊大*奶管家,齊二太太卻突然這時候和她提起管莊子的事,是在間接提醒她多學中饋。

  不論是齊二老爺還是齊二太太都認定是她伸手攙和了政事,才讓齊重軒在皇上面前替姻家說話。

  周琅嬛微抿嘴唇,恭謹地抬頭,“還要娘多教我。”

  齊二太太滿意地頜首,然後出了書房。

  書房裡靜下來,周琅嬛指揮小丫鬟將飯菜擺上,然後抬頭看齊重軒,“時間不早了,二爺早些用膳吧”

  丫鬟擺箸的聲音傳來。

  齊重軒起身半晌道:“我會和父親、母親說清楚,這和你沒有關係。”

  不論說不說都是她的錯。

  “二爺不用解釋,”周琅嬛頓了頓,“下次不要糙率就是了。”

  齊重軒沉默。

  周琅嬛握緊了帕子,這時候她情願聽到齊重軒說政局變化是一轉眼的事,齊重軒恰好覺得時機正好於是堅持自己的政見。

  齊重軒卻什麼也不說就走開了。

  周琅嬛覺得胸口如同堵了一隻線團,線團上伸出無數根針扎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不該懷疑,可是她又不能不去想。

  ……

  琳怡回到廣平侯府,才知道田氏又來盡孝道,在府里講過佛經又將給藥王爺供奉的佛經讓人拿去廟裡燒了,然後陪著長房老太太說話。

  陳允周出了事之後,田氏就少有出門,仿佛將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陳家。陳二老太太上下活動終於將陳允周的差事保住了。

  多虧涉及了宗室的子弟,朝廷不可能一下子將這幾個人全都免職,陳允周的上司寫了奏摺稟告了自己的錯處,提了陳允周幾個平日裡還算盡職盡責,加之有幾位朝官從中推波助瀾,這才將整件事攔下,陳允周也吃了教訓,行事變得小心翼翼,不再拿著軍功充事。

  依琳怡看來,皇上現在惦記著開海禁,所以暫時將整頓吏治放下,早晚有一天還會舊事重提。

  琳怡去給長房老太太請安,田氏見到琳怡笑容滿面,“還不知道郡王妃要回來,這下好了大家又能聚在一起,琳芳一會兒也回來看長房老太太呢。”

  小蕭氏在旁邊道:“二老太太身子也不舒服。”

  怪不得琳芳要回來。

  琳怡和小蕭氏、田氏說完話坐去長房老太太身邊。

  長房老太太瘦了許多,不過精神還算好。

  “祖母覺得怎麼樣了?”屋子裡沒有旁人,琳怡坐在炕上親昵地和長房老太太靠在一起。

  長房老太太笑著去摸孫女的手,“御醫常來常往,我的病就算不治也好了。”

  琳怡抿著嘴笑,“天氣越來越冷了,我給祖母繡了護額,祖母早些戴起來。”

  長房老太太靜靜地看著琳怡的眉眼,“幾日不見,我看著你氣色好多了,”說著頓了頓,“有沒有消息說姻語秋先生什麼時候進京?”

  “就快了。”琳怡伸手端起矮桌上青花壽字紋小碗將藥汁舀起來嘗一嘗,然後皺起眉頭,“真苦。”

  長房老太太哭笑不得,“快放下,藥也是混吃的。”

  琳怡癟癟嘴,“祖母不愛吃,我也嘗嘗到底多難吃。”長房老太太這些年就用藥養著,早就厭煩了喝藥。

  長房老太太道:“我這屋裡整日都是藥味,聞的我暈頭轉向,過幾日便不吃了,興許病還好的快些。”

  長房老太太話音剛落,白媽媽捧著香爐進屋,如花果般的香氣頓時傳來。

  白媽媽笑著道:“郡王妃拿來的香真好聞,像果子一樣。”

  琳怡道:“是內務府送來的,我聞著香氣好就想著拿來給祖母和母親。”

  長房老太太才嫌屋子裡藥味重,內務府怎麼恰好就送去康郡王府這麼好的香,長房老太太埋怨地看了白媽媽一眼。

  服侍長房老太太喝過藥,琳怡將要開鋪子的事說給長房老太太聽,“一間成衣鋪子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郡王爺的意思還要開間鋪子賣書畫。”

  長房老太太思量,成衣鋪子不用說,投入不大,只要做出的衣服精緻樣式好看就不愁人來買,再說康郡王府開的,總會招攬一些生意,京城這麼大達官顯貴的家眷每年都要充填四時衣裳。

  收賣書畫看似簡單也要有眼光才行,六丫頭喜歡這些東西,既能賺些銀錢又能從了興致,若是能做起來那自不用說了。

  “郡王爺置辦了些書畫倒是不愁賣。”

  長房老太太的眼睛越來越亮,“你怎麼想?”

  琳怡道:“我是覺得賣書畫講究多,若是能賣開自然也是好的。我打聽了一下,京里顯貴開的鋪子大多賣綢緞、古董、首飾、米糧,賣書畫的比起這些就少多了。”

  有峭峻風骨眼光好,但是不會開鋪子用書畫賺錢,達官顯貴家裡寧願開鋪子賣古董來錢更快些,專買賣筆墨紙硯和書畫的鋪子除了京畿幾家老字號,有來頭的沒有幾家。

  長房老太太深深地看了琳怡一眼,琳怡自顧說著,仿佛沒有看透裡面的深意。

  “別的不好說,你開鋪子倒是能將庫里的幾箱子書畫和老墨拿去賣了,”長房老太太說著看向白媽媽,“有空將東西拉出來送去康郡王府,不算我白給的,就算代賣,賣完了換成銀錢也好花銷。”

  這下琳怡想要拒絕也沒有了說法。

  康郡王府的鋪子自然不能用娘家的物件,不過代賣就是另說了。

  說完了鋪子的事,琳怡提起鄭家,“祖母最近有沒有和鄭老夫人通信?”

  長房老太太抿口茶,“那老貨倒是惦念著我,送來的補品快堆成山了,信倒是沒寫什麼,不少讓人捎口訊讓我好好養病。”年紀不相上下的熟人每年都要走幾個,現在這個年紀真怕認識的老傢伙都走*。

  琳怡正想著要怎麼說。

  長房老太太抬起頭來,“是有什麼事?”

  琳怡將鄭七小姐去康郡王府的事說了,“我不知曉祖母、父親、母親的意思。”

  長房老太太聽到這裡皺起了眉毛,她早聽說惠和郡主想要將女兒許給新任翰林院掌院學士家公子,沒想到卻被鄭氏族裡人挖了牆角。鄭七小姐性子直率,若說當作孫女來疼她是願意,可當作長孫媳……與她心裡想的差之千里,將來她總有入土的那一天,這個廣平侯府不能全指望六丫頭一個,小蕭氏已經不善於打理各種關係,所以就算要娶也要娶個能鎮得住後宅的孫媳,否則對誰都不見得是好事。

  要麼是鄭老夫人不願意捨出臉皮來說,要麼是惠和郡主自己的意思。看上了小蕭氏的脾性,這樣鄭七小姐嫁過來也不會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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