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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人早就伶俐地報了長房老太太的身份,丫鬟、媳婦子一陣行禮。

  鄭家是大辦宴席,前府、後府都請了客人,後府由鄭家的姑嫂、奶奶幫忙照應。長房老太太年紀大,鄭二太太親自來迎。

  鄭二太太上前給長房老太太行了禮,“老祖宗您可算來了,我們老夫人聽說您要來,一連問了好幾次。”

  長房老太太笑道:“老姐姐身子可好?”

  鄭二太太蹲身道:“托您的福,身子慡利著。”

  長房老太太李氏和鄭老夫人周氏是通家的好姐妹,李家和周家聯過姻,李家的姑奶奶嫁給了鄭老夫人的二兒子,誰知那位姑奶奶福薄進門一年就沒了,鄭老夫人打心裡喜歡這個兒媳,也因此大病了一場,之後過了一年,鄭二老爺才納了鄭二太太為繼室。

  來鄭家之前琳怡也做了些功課,不過知道的都是面子上的事。

  鄭二太太臉上有些深意,在長房老太太面前不敢有半點失禮,按理說以鄭家的身份不必這樣,看來鄭老夫人很在意老太太這個閨中好友。

  只是為什麼長房老太太和鄭家沒有來往。

  “這位是……”鄭二太太笑容一深,“六小姐吧?”

  長房老太太道:“三老爺的女兒。”

  琳怡斂衽給鄭二太太行了禮。

  這位陳六小姐比起之前來的陳四小姐,少了急切多了從容,裝扮的也恰到好處,清新自然讓人眼前一亮。

  琳怡跟著長房老太太進了花廳,祖孫倆才邁進門檻就聽得花廳里有清亮的女音,“伯祖母常在我面前說起老夫人,伯祖母說老夫人愛吃雨後龍井。”

  慈愛的聲音道:“好孩子,難得你都記得。”

  在人前大方得體周旋自如的是琳芳。

  水晶帘子一掀,琳怡果然瞧見琳芳抬著頭微笑,不過這笑容再看到長房老太太和她時變成了錯愕。琳芳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她吧

  長房老太太被讓到座位上,琳芳才回過神來站去了長房老太太身邊。

  大家互相行禮、寒暄。

  紫紅髮亮的紫檀椅子上的鄭老夫人差點起身拉著長房老太太敘話。

  琳芳站在旁邊不停地給琳怡使眼色,琳怡只當沒看見並不理會,不多一會兒功夫,琳怡看到了穿著鵝黃色團花蜀錦褙子,頭戴金鑲玉觀音分心,赤金鏤空牡丹花,鳳凰展翅滴水紅寶石步搖,尖瘦著臉嘴角漾著笑意的惠和郡主。

  惠和郡主的年紀和陳二太太田氏相仿,只是田氏常年過午不食麵色發黃不如惠和郡主細緻,於是看上去像是年長惠和郡主幾歲。

  大家禮數周到後,屋子裡說話的時間就留給夫人、太太們,琳芳還想蹭著長房老太太和田氏不走,卻看琳怡跟著國子監司業齊家的兩位小姐離開,也只能跟了過去。

  齊家兩位小姐見到琳怡就問香包的事,“瞧瞧這百福結系的對不對。”

  琳怡接過香包,齊三小姐已經等不及道:“原來你是故意在上面做出許多豁口,其實繩子根本用不著將它們全串起來。”

  齊三小姐這樣一說,旁邊的幾位小姐都來瞧。

  琳怡仔細地看這隻香包,和她之前的系法不同,但是也將魯班鎖緊緊綁在一起。

  比她系的更簡單,怪不得不用穿過所有豁口,她之前竟然沒有想到。

  “你的法子比我的好……”琳怡將百福結打開又重新系了個結,這下子將所有豁口都穿在了一起。

  齊三小姐看著不由地撫手,“要是我和妹妹也打不出這樣的結子來呢,其實這裡有個妙處,還是……”

  齊五小姐咳嗽一聲,齊三小姐才止住了話,親昵地拉起琳怡,“好妹妹快教教我這個香包怎麼做,我也想多做幾個來。”

  小姐們都聚過來聽,琳怡將法子講了一遍。大家都覺得有趣,搶著看魯班鎖做的香包。

  從前大家聚在一起很快就辦詩會、畫會,這些正是琳芳的長處,現如今大家卻都去看琳怡的香包,琳芳空站在一旁反而插不進話去,不由地皺起眉頭,本來是高雅的宴會,卻讓琳怡那些小玩意兒攪得不得安寧。

  幸好還有幾個人對那香包不感興趣。

  琳芳就提出要做詩會。

  琳怡耳邊隱隱傳來冷聲冷語,“你不是跟她一樣都是陳家的小姐?”

  琳芳還沒有回答。

  那邊兩個人已經走開。

  琳怡順著聲音望過去,只見一個杏色褙子的小姐和一個青色褙子的小姐走開了兩步。

  “別理她們,”齊三小姐笑著在琳怡耳邊道,“那是兩位御史台家的小姐,傲氣的很,上次我們父親被御史彈劾,她們見到妹妹和我也跟見到罪人似的。”

  被彈劾。

  難不成是因為父親的事?

  第二十三章 安排

  第二十三章 安排

  因為父親要被御史彈劾,所以兩位小姐不屑與她來往?

  她記得父親就是從現在起被言官彈劾,卻沒想到真的在鄭家遇見言官的家眷。

  長房老太太是不是知曉這個所以才帶她過來?

  兩位御史家的小姐眼看是故意冷落她,難不成她要向琳芳一樣主動靠過去?和御史的家眷有來往,這樣做說不得能改變父親如今的狀況。前世父親出事後,蕭氏常說若是認識京里的重臣,至少能上門求人幫忙,從前蕭氏變賣所有細軟得來的銀票就是送也沒能送出去。

  琳怡低頭思量,一切如果真像蕭氏想的這麼簡單那就好了。

  救父親不是容易的事。

  琳怡挪開視線,接著和齊家兩位小姐說話。

  ……

  看左右沒人注意,齊五小姐笑道:“上次妹妹送來香包,我和姐姐打開了卻系不上,最後求了哥哥,誰知道哥哥也沒想出法子,還是第二日去國子監之後才拿回了這樣的系法。”

  拿香包去國子監?

  “不知道什麼時候父親知曉了這件事,說哥哥玩物喪志,我和姐姐過去才解了圍。”

  齊五小姐嘆口氣,“父親對哥哥就是管教太嚴,從國子監回到府中就關在書房,有一日懈怠就要被訓斥。”

  齊三小姐道:“誰叫今年就是秋闈考。父親說林家大郎不在國子監讀書說不得也能取頭籌,哥哥這般要是落第就不必再進家門了。”

  父親雖每日督促衡哥讀書,卻也是先生講那幾個時辰,先生一走衡哥就放任自流,就是這樣衡哥有時還抱怨課業太緊。父兄說話時總是羨慕家,從小就能請到最好的西席,現在聽齊家小姐這樣一說,家的公子真是不易。

  大家說著話,鄭家下人端上來各類果子、點心和梅子酒,鄭家幾位小姐也來作陪,琳芳急忙問起郡主的獨女鄭七小姐。

  鄭二太太的小女兒鄭五小姐笑道:“七妹妹身子不舒服就不出來了,我們陪著各位姐姐妹妹,前院在蹴球我們不好過去瞧,不過可以讓人過來鞭陀螺、踢花毽。”

  聽到蹴球後院小姐們眼睛都亮起來,只是前院不是閨閣小姐們去的地方。

  鄭四小姐又提辦詩會,尋了家裡的樂娘彈琴,大家傳絹花,花落誰手裡,誰抽一支花簽,照上面的寫詩還要喝杯蜜酒。

  雖說蜜酒不大醉人,可是免不得有人因好喝貪了兩杯,鄭家小姐怕喝醉了客人,就叫來丫鬟、婆子大家一起去花園裡看風景。琳芳是第一次來鄭家,想要圍著鄭家小姐熟絡,卻究竟比不上與鄭家常來常往的小姐們,琳芳很快就垂頭喪氣地被擠下來。

  恰好園子裡有風,小廝拿來風箏,一時之間鶯鶯燕燕都盯著碧藍的天空。

  風箏越放越遠,倒有幾個人跟上風箏去了北園,琳怡、齊家兩位小姐、琳芳、兩位御史家的小姐,魏三小姐和東家鄭四小姐留下來在花叢中抬了案子品茶。

  大家正說著話,齊三小姐捂嘴笑道:“魏三小姐醉了正靠在山石上傻笑呢。”

  鄭四小姐聽了忙帶著丫鬟過去瞧,果然看到魏三小姐盯著花樹笑個不停,旁邊的丫鬟嚇得手足無措。

  鄭四小姐道:“這可如何是好。”

  魏家丫鬟忙作揖求情,“幾位小姐千萬不要聲張,否則我們家太太定會罰小姐的。”

  魏三小姐抽了五次花簽都是自罰一杯,大家覺得蜜酒不醉人便由她去了,誰知道剛才還沒事,來園子一吹風倒是發作。

  鄭四小姐看向旁邊的薔薇園,“要不然讓魏三小姐過去歇著。”

  魏家丫鬟急忙謝鄭四小姐,“這樣使得。”

  鄭四小姐忙帶了人攙扶魏三小姐去薔薇園。

  鄭四小姐小姐一走,貌合心離的小姐們就分開來坐。海御史家的七小姐,崔御史家的二小姐也起身去旁邊亭子裡對詩,亭子裡越說越興起,琳芳剛才作詩未盡興也跟了過去。

  琳怡和齊家兩位小姐說了會兒話,齊三小姐道:“我們換個地方去說話,我就要被她們的酸腐之氣熏死了,花也傳過了,詩也作過了,還來這一套。”

  齊五小姐看看琳怡向齊三小姐用眼色。

  齊三小姐是個直率的,“五妹妹別瞪我,我本來就不喜歡陳四小姐的忸怩之態,”看到琳怡並沒有惱,齊三小姐接著說,“陳六小姐都沒生氣,姐姐倒擔心什麼。”

  齊五小姐捂嘴笑道:“快看我這個姐姐,讓我怎麼說她才好。”

  琳怡這邊正說笑,只聽亭子裡傳來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響,幾個人驚訝地看過去,只見海七小姐正叉著腰看琳芳。

  琳芳惱怒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你以為你是誰……這裡是郡主府……你倒將自己當做主人了。”

  海七小姐嗤笑,“明明對不上詩來,還不讓人說了,我看你和魏三小姐一樣喝醉了。”說著揮揮手,“快去歇著吧,免得讓人以為我欺負了你。”

  琳芳哪裡受過這種委屈,“你說誰對不上詩來……”說著冷笑,“說起來是名門閨秀,其實還不是個破落戶。”

  眼看著琳芳和海七小姐打起來,琳怡和齊三小姐、齊五小姐起身進了亭子。

  海七小姐口齒伶俐,琳芳說不過氣得直發抖,“我何處惹著你了……你分明開始就故意疏遠我……”

  海七小姐笑著道:“你還算有自知之明……誰叫你是陳家……”

  “陳家怎麼了?”琳怡將琳芳拉到旁邊,“海七小姐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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