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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尋和她說話:“雍王妃無禮,我已讓人去訓斥她了,這次是朕的疏忽,嚴霜身無品級,護不住你,我已傳旨晉升他為御前四品副總管,外人知道他是朕跟前的人,斷不敢再為難你。”

  蘇瑾有些不自在道:“其實雍王妃也沒做什麼……大概她做王妃高高在上慣了,驕傲了些。”

  劉尋淡淡道:“她看不清自己身份,是該讓他們知道,朕的近侍,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教訓的。”

  蘇瑾一愣,聽這口氣,不像是傾慕雍王妃呀?

  外頭嚴霜卻進來了,他臉色微微蒼白,卻行走自如:“定國侯夫人遞了消息,求見蘇侍詔,說是要賠禮道歉,還送了些補品禮物過來。”

  劉尋一笑:“還是個老狐狸,倒是知機,就說蘇侍詔病中,他的心意我知了,叫他好好教養孫女兒,別晚節不保,再有,禮品都收下。”

  嚴霜應諾後出去了,蘇瑾疑惑地看向劉尋,劉尋笑道:“昨兒和你打架的護衛是定國侯家的,他孫女在徽柔書院念書,昨兒想必是想為薛瓏出頭,冒犯了你,小女孩不懂事,你別放在心上。”

  蘇瑾接過如秀遞過來的熱毛巾,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那女孩兒挺漂亮的,定國侯門第挺顯赫吧?還特特為這小事來道歉,倒是挺謙虛的。”

  劉尋一笑:“定國侯宋鋒是我登基的大功臣了,當年他和我演了一場戲,在宴席上佯裝打賭,說讓我去他軍中操練三個月,一定能減肥,群臣都當笑話,我真的去和先帝請願,結果先帝讓我去了他軍中,終於得從京城丁皇后的監視下脫離,不必再每日扮丑角,慢慢籌謀自己的力量。”

  蘇瑾微笑:“陛下英明神武,自然有忠臣良將追隨。”

  劉尋看了她一眼:“可不是我的功勞,是你姐姐,我們開府以後,她不知道怎麼說動了宋鋒,宋峰私下見了我一次,我給他演示了一下我的騎she,又和他談了談,他就願意和我演這一場戲了,說到底當時也是次賭博,他家得罪了丁皇后,在我父皇面前不討喜,只是邊疆還靠著他西北軍,所以沒有動他,但是他百年以後呢?他不得不為他宋家著想。”

  蘇瑾笑道:“說起來他還是賭對了吧,陛下很值得押注。”

  劉尋深深看了她一眼:“可是我不知道你姐姐怎麼就那麼肯定他會幫我,當時那種情形,一旦宋峰將我轉頭賣給丁皇后,就是滅頂之災了。”

  蘇瑾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沒有繼續說話。幸好這時嚴霜送了禮物進來,一株玉琳琅盆景,一對赤金獅子,一柄玉如意,還有人參等補品,蘇瑾呆了呆,這些禮品看上去都是十分直接的貴重,看上去基本可以拿來當錢使用的,劉尋笑起來:“還是那樣機靈,他自然知道什麼稀罕好東西自然有朕送,直接送錢給你表示心意而已。”

  蘇瑾聽這話頭,不知道怎麼接才好,劉尋卻笑著站了起來:“你先休息,想必定國侯也應該在外頭等著朕請罪了,他和別人不同,朕去安安他的心。”

  蘇瑾不知道她這一病,在京城是掀起了什麼驚濤駭浪。

  雍王、雍王妃連夜被宮裡下旨斥責,並責內侍、女官直接押送雍王妃去了太廟抄寫女德,起因居然是因為雍王妃折辱了御前一名三品的女官,而這名女官,又是當年奉聖郡主的親妹,此次在邊疆立下大功的。人們少不得打聽是如何折辱的,結果居然只是罰跪聽訓而已!堂堂一品親王妃因為罰一名三品侍詔而被罰入太廟抄書,這簡直是聳人聽聞了,一時少不得人心浮動,四處流言紛飛。不免有人想去和同出征的薛女史那裡打聽,聽說她和那蘇侍詔一同回來,感情深厚,結果薛女史卻閉門稱病不出,讓許多人更是暗暗揣測起來。

  定國侯宋峰迴了侯府,讓人找了宋之雪來:“你一貫聰明伶俐,那股悍勇之氣頗肖我年輕時,所以我難免也偏寵你了一些,沒想到這次差點讓你惹下大禍來,幸好我在陛下面前還有些臉面,只是以後卻不能再這樣由著你,你以後是要做人長媳宗婦的,竟是我誤了你,少不得如今亡羊補牢,這些天你就不要再外出了,我讓你祖母好好教你些藏拙養銳的法子,你年紀還輕,希望這一次教訓能扳過你來。”

  宋之雪大驚:“祖父,我做錯了什麼?”

  宋峰苦笑:“最可怕的是你做錯了還根本認識不到,如今只怕崔家那邊對你有了看法,好在還不至於影響婚事,只是你切記要少言多看,凡事在心中過一過。”

  宋之雪惱怒道:“是那侍詔的事嗎?我們不是輸了麼?她大大出了風頭,難道還要去皇上面前給您下眼藥?陛下那麼愛重祖父,怎麼會聽一女子進讒言?我看她武藝高強,身子壯健得很,怎麼會一回去就生病了,定是裝病的。”

  宋峰長長吐了一口氣,看著最心愛的孫女,痛心疾首,竟不知從哪裡說起,他從前常年駐守邊疆,身邊只帶著兒子孫子教導,孫女一直放在京里教養,結果畢竟差了些胸懷見識,如今也不知還來得及不。

  很久以後他才說了句:“你年輕,不知道當年奉聖郡主和陛下是什麼樣子的恩情,如今人們只道我在陛下潛龍之時就追隨陛下,銳眼識真龍,因此陛下對我愛重非常,你卻不知道當年奉聖郡主才真正的是對陛下生死相隨,忠肝義膽。有次陛下被圍,奉聖郡主單人一騎一槍,殺入重圍,孤身救駕,那一天所有人都記得她猶如浴血修羅,殺人無數,竟然無人能近她的身……這次好在奉聖郡主病情不重,若是有個閃失,莫說雍王妃,只怕我們一家,都必然逃不過帝王之震怒啊。”

  宋之雪訝然:“那蘇侍詔不過是奉聖郡主的妹妹罷了,仰仗的是奉聖郡主的功績,您確實實打實襄助陛下的,如何能和你相提並論?”

  宋峰搖了搖頭,宋石回來立刻緊急面見自己,那哪裡是什麼奉聖郡主的妹妹,根本就是奉聖郡主本人!陛下費盡心思換了她的身份弄到自己身邊,其用心昭昭可見,雍王妃此舉何異於觸動了陛下的逆鱗?

  只是這涉及陛下隱私,他絕不敢和宋之雪說明,只得打發她:“你下去吧,你父親會好好和你說清楚道理,你今後都改了吧!”

  三天後,雍王府一頂八寶轎子從太廟將受罰完畢的雍王妃接了回來,李尚宮自幼看著雍王妃長大的,看著雍王妃這三天眼窩深陷,面頰瘦削,嘴唇乾裂,幾乎憔悴得脫了形,膝蓋跪得淤青紫黑,竟是伸不直了!李尚宮心疼地抱著她哭道:“我的王妃呀,不過是個三品女官,怎麼能下這樣的狠手!我讓人給高公公遞了銀錢,想讓你鬆快鬆快,竟是不敢收!”

  雍王妃推了推李尚宮:“慎言!勿要有怨望之語!”

  李尚宮擦著淚水:“教我怎麼忍,御醫說,這腿以後陰雨天氣都會疼,您才多大呀,就落下這樣毛病,如今還沒孩子呢。”

  雍王妃臉上陰鬱閃過:“別提這事了,嬤嬤。”

  李尚宮小聲抽泣:“這幾天雍王不聞不問,還都寵著那位,我的王妃啊,您得好好為自己打算啊,何苦又去招惹陛下的近侍?我那日就覺得不妥,匆匆念完宮規就讓她們走了,結果竟還是惹了上頭那位不高興。”

  雍王妃冷笑了聲:“嬤嬤,您還記得麼?小時候,那相士說我有鳳命。”

  李尚宮一愣,畢竟是從小養大的,登時反應過來,看了看周圍,幸好適才給雍王妃敷藥,她將人都斥退了,她小聲道:“王妃,這話說不得了,再說那相士不靈的,他看了二小姐的面相,不也說二小姐也有鳳命麼?”

  雍王妃冷笑道:“當年那相士還說了,二妹妹的鳳命是承繼自我身上的。”

  李尚宮詫異道:“如今都這樣了,難道……您還指望王爺……能……”她指了指上頭,又翻了翻手掌。

  雍王妃臉上掠過忿恨之色:“別提那個廢物了!我後來想了又想,陛下登基的時候,家裡要將二妹妹嫁給陛下,我就想通了,原來竟是我原來的鳳命給二妹妹奪了!幸好老天有眼,我還好好的在呢,她妄想!果然封后的旨意被燒了,陛下退了親,那小賤人又來算計到我身上來!”

  李尚宮也恨起來:“二小姐實在不該,我們這樣人家,居然也出了勾引姐夫的女子,實在太不尊重了。”

  雍王妃掠過一絲不屑:“後來我想啊想,想我本來的命明明不是這樣的,為何會如此?又想起當初丁皇后過世後,世間有流言說當時的丁皇后乃是借命假鳳,後來陛下虛懸中宮這麼多年,坊間又流傳那樣的戲劇……我就明白了……”

  李尚宮一愣,雍王妃仿佛夢幻一樣的說:“陛下明明是心儀著我的,他登基後,有次便裝在寺廟,碰見了我,我當時卻怕他還記恨當年的事情,遠遠看到他便躲開了……他定是以為我不願,以為我要守貞,所以後來才讓人去演那戲,可恨我當時竟不明白那是陛下在向我表明心意,他虛懸中宮這麼多年,只怕都在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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