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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紀大了之後,大山也不像從前那麼愛給人找麻煩了。”老人家說道。

  這話衛棱直接撇嘴,還不找麻煩,他兒子的褲子是誰扒的?!只能說,大山現在找麻煩找得稍微少了一點點而已,年紀大了,沒那麼多精力去給別人讓找麻煩,心有餘而力不足而已。

  而大山,也不是真的排斥討厭二毛他們,它平時在外很注意隱蔽,大山並不是一隻純粹的家庭寵物,而是處於半野生狀態,保留著很多野性習慣,昨天是因為要迎接二毛他們一行人,才蹲在路邊顯眼的石墩那裡的,不然路過的人沒那麼容易能發現它。依二毛他們的話,曾經大山也經常在那裡迎接他們,這似乎已經成了一個慣例。

  從這些言語以及大山的表現來看,這隻貓還是很有人情味的。

  在這裡的第一晚,鄭嘆睡的摺疊帳篷。這是一個小型的帳篷,打開之後帳篷便會撐起來,這玩意兒是小郭那邊送的,只是鄭嘆在家的時候沒咋用,這次外出便帶了出來。往裡面墊上一些焦媽準備好的軟墊子當床墊,鄭嘆晚上便睡在那裡面。

  摺疊帳篷放在離二元的小床比較近的一張小方桌上。

  大概是白天的針灸起了作用,也可能是長途行車之後精神放鬆,鄭嘆晚上睡得很好,並沒有對陌生環境的不適感。

  次日一大早,尖銳的像是劃在硬板子上的刺耳的“咯吱”聲便響起了,聽著就讓人起雞皮疙瘩,而且還挺有節奏,就跟喊口號的“一二一二”似的。

  鄭嘆聽力好,這聲音由不得鄭嘆再睡下去。被這聲音驚起之後,鄭嘆從小帳篷里出來。

  二毛已經坐起,手撫著額頭,看了看還有些茫然的龔沁和小床上睡眼朦朧的二元,說道:“差點忘了,大山式鬧鐘,每天準時響起。”

  鄭嘆翻窗戶出去,跳上二樓的欄杆扶手往下望。

  院子裡,大山正在撓一個硬板子,聲音就是它製造出來的。此刻,大山兩隻前爪很有節奏地在那塊斜靠著牆放著的板子上撓動,再看看那塊板子,已經有無數的爪痕,可想而知,這樣的情形並不是只有今天才出現,就跟二毛說的那樣,這是一個“大山式鬧鐘”。

  院子外面的一塊空地上,老人家正在那裡練拳,速度不快,但也不是太極拳,可能是老人家自己的一套健身拳。

  等二樓睡著的三家人都起來之後,二毛師兄弟三人便過去跟老人家一起練拳,這一套健身拳他們很早就接觸了,只是離開這裡之後平日裡沒怎麼練而已,不過心裡依舊熟悉。

  那邊一師三徒在練拳,這邊的兩位媽媽拿出相機拍了照片留影。

  二元和衛小胖子以及裴傑都很新奇,裴傑接觸過一些,過去跟著練,前兩者只是覺得好玩,過去湊熱鬧。

  更有意思的是,將三家人“鬧”醒之後,大山也來到老人家打拳的旁邊。

  別人是在打拳,大山是在打滾,而且打滾的節奏還跟這些人打拳的節奏挺像,就是伸胳膊伸腿的動作有時候都能跟二毛他們對上。大山式打滾法,平日裡沒少這樣滾過,連那塊打滾的地方應該都是大山平日裡所呆的,那裡沒什麼糙的痕跡,相比周圍其他地方的地面,表層被磨去很多,顏色明顯不一樣。

  貓似乎總擺脫不了那種怡然自得的懶散樣子,即便它們磨爪子的時候也有時會看上去漫不經心。

  林叔說,除了他給大山的那些治療和保養之外,大山能活這麼久這麼健康的原因,還可能與它本身的性格相關,或者說,跟貓科動物的一些習性相關。

  貓狗大戰向來難分高下,但在比拼壽命的較量中,貓卻要高出一籌。這可能要與它們隱藏在桀驁裡面的相對於狗來說更悠然閒散的習性以及應對家養生活的應對方式相關。

  以家貓為例,雖說貓大多數都在十來歲壽終正寢,但二三十歲的貓也不少,聽說還有專家估計理論值可以達到四十歲。

  “有大山在,即便二毛他們沒在這兒,這個院子也不會讓人感覺暮氣沉沉。”龔沁說道。

  太陽尚未升起,空氣略帶涼意。一位老人,一隻老貓。一個打拳,一個打滾。

  有時候二毛他們對大山真的是又愛又恨,但不管感情有多複雜,不管大山是不是總跟個熊孩子似的折騰人,他們還是希望大山能陪在老人家身邊,一直這麼熊下去。哪天它熊不起來了,可能就到了它該離開的時候。

  第三九七章 大貓的試探

  鄭嘆發現這兩天那隻大貓有點不對勁,又或許,它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總之,除了來這裡的第一天之外,鄭嘆覺得,後面幾天,那隻大貓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每次鄭嘆回頭瞧過去的時候,那隻大貓都沒有選擇挪開視線,就這麼迎上來,一點都不怕正面對視。

  不對勁。

  很不對勁。

  雖然二毛他們會覺得大山只是對鄭嘆這隻與它有些相似的“半同類”很好奇而已,可鄭嘆不這麼想。或許這裡的貓並不會像鄭嘆這麼大膽,林叔說了,在這一片,大山就是霸王,周圍的貓以及一些家犬等,甭管是家養的還是野生的,都不會與大山正面相碰,有些一看到大山就飛一般地避開,只有鄭嘆對大山是不畏懼、不理會,說直白點,像是沒放在眼裡一樣。

  鄭嘆不是沒放在眼裡,只是他一直都是更偏向於人類的視角,對一隻特殊的貓,除了開始的那股子新鮮勁兒之外,也沒啥了。

  二毛他們以及師傅老人家肯定都是希望鄭嘆跟大山能好好相處,而在鄭嘆看來,倆都是雄性,沒為爭地盤亮爪子打架就已經是一個很好的現象了,何必要求更高?難道還真要求貓能跟小朋友似的團結友愛平等互助嗎?

  不過……

  鄭嘆往斜前方瞧過去,那隻大貓正趴在一張椅子上,看著鄭嘆這邊,依舊是那種讓鄭嘆感覺似乎在打主意的眼神。

  鄭嘆忍了這幾天,就是在等這傢伙行動,如果跟鄭嘆想的一樣,大山確實有什麼目的的話,應該會有相應的行為才是。

  貓為了獵物達到目的,耐心總是能夠出奇地好。

  一連四天下來,大山都保持著之前的態度,盯著鄭嘆,卻沒有其他動作。

  回過頭,鄭嘆繼續盯著正坐在矮桌旁畫畫的二元和衛小胖子,可心裡卻琢磨開了。看大山剛才那眼神,應該會很快有行動才是。

  果然,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那邊趴在木椅子上的大山就跳下來,走到鄭嘆旁邊,和鄭嘆一樣,蹲在那裡看二元和衛小胖子畫畫。

  有剛開始的“扒褲”之仇,衛小胖子看到大山靠近之後就立刻起身,提著褲子避開好幾步,警惕地看著大山。而二元看看大山,又看看衛小胖子,沒動,但也沒畫畫了。

  鄭嘆側頭瞟了眼大山,這傢伙似乎一點都沒在意自己被倆孩子防備,看看矮桌上的紙,沒興趣,又看向鄭嘆,然後,抬爪子對鄭嘆揮了過來。

  扇巴掌這种放在人身上很是娘們兒唧唧的行為,對貓來說卻跟舔爪子一樣普通,你也不能指望一隻貓握拳出擊是不是?而且貓扇巴掌有好幾種不同的扇法,怎麼扇,爪子是收起來還是放出來,放出來多少,從哪個角度扇等等,這些都是會根據不同的情景情境而有不同的選擇。

  就像現在,大山對鄭嘆沒有敵意,只是跟玩笑或者試探似的給了鄭嘆一下,揮過來的時候爪子是收著的,力道也不大。

  因為察覺到大山沒有惡意,鄭嘆也沒有避開,頭上挨了一下之後,鄭嘆沒有立刻還手,而是看著大山,仔細分辨這隻被二毛和衛棱他們都認為極聰明古怪的大貓。

  確實好像只是試探而已。

  鄭嘆挨了大山這一下,沒有立刻還擊,可二元和衛小胖子還小,一個快三歲,一個三歲半,沒有足夠的辨別的能力,看到大山給了鄭嘆一巴掌,以為鄭嘆受欺負了。

  衛小胖子記得他爸跟他說過,如果大山和鄭嘆打架的話,就去知會一聲,於是,衛小胖提著褲子圓滾滾地往院子外跑,一邊跑一邊喊:“爸爸,爸爸!山叔跟黑哥打起來了!!”

  而坐在原處的二元見到鄭嘆挨了一下之後,拿著畫畫的筆就朝大山敲過去。對二元來說,黑哥自然比山叔要親近得多,黑哥被欺負,自然是山叔的錯,那就更得護著了。

  架勢不錯,可惜二元人小胳膊短打過去力道也不大,敲大山身上也沒多疼。

  鄭嘆心裡頓時感動了,二元好孩子啊!

  大山挨了二元這一下之後,耳朵上兩束毛隨著耳朵抖了抖,看向二元,然後抬起一隻爪子,放在矮桌的畫本上,往旁邊一撥。

  畫本被掀地上。

  這次,鄭嘆給了大山一巴掌,二元幫他出氣,他肯定也得幫二元還這一下。也沒用多大的力氣,沒張開爪子,打上去的力道跟剛才大山揮過來的時候差不多。

  二元剛因為畫本被掀而癟嘴,就見鄭嘆幫她扇了大山一下,頓時不癟嘴了。

  而院子外面,被衛小胖子一句話驚到的人也趕了過來。

  看到院子裡的情形,二毛和衛棱頓時放下心,看上去也沒怎麼打嘛,應該是衛小胖子的誤解。

  二元已經將畫本撿了起來,見二毛過來,顛顛兒跑過去告狀。

  “爸爸,山叔壞!”

  聽著二元將剛才的情況說了下,雖然二元的表達能力有限,不過幾人還是能大致猜出剛才這裡發生的事情。

  “二元乖,你山叔跟黑哥只是在玩耍而已。”二毛解釋道。

  “真的嗎?”二元好奇。

  “當然是真的,你看山叔和黑哥都沒生氣是不?這是貓之間表達友好的方式!”二毛道。

  鄭嘆:“……”友好個屁!

  下午的時候,三個孩子都被帶進屋裡去睡覺,二毛他們則去周圍逛,故地重遊,尋找點曾經的記憶,也去拜訪下昨天還沒能拜訪完的幾戶人家,那些都是他們當初在這裡住的時候認識的,聽到二毛和衛棱回來,不少人都拿了吃的喝的等過來,二毛他們自然得表達下自己的心意。

  關係的表達是相互的,不是單一方能維持下去的,再說,老人家還得在這裡住好久,跟其他人把關係維持住,也是對老人家的一個幫助。老人家住在這裡,其他村民雖然未必能幫得上多少忙,但多少能照應些,不至於讓老人家太寂寞。

  院子裡,鄭嘆趴在陰涼處的一張椅子上睡覺,相比起屋內,他更喜歡這種室外的更親近大自然的環境。

  大概是因為有了貓的身體,也會帶著些貓的習慣。一隻貓每天有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睡覺,當然,這種睡覺並不是那種睡死的情況,很多時候都只是靜靜趴在那裡,閉著眼,一副不想與外界聯繫閒人勿擾的樣子,但耳朵支著,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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