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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大家心裡雖然著急,可是圍在這裡也沒什麼用,於是到了晚上時分也都散了,唯獨忍冬留著陪半夏。

  之前當著老媽媽,怕老媽媽擔憂,她不好表露,如今周圍沒人了,想著無末他們能追上木羊,心中焦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而此時眼看著已經黃昏時分了,往日這個時分,阿水必定是嗷嗷叫著要吃奶了,可是如今呢?她可憐的阿水被人劫持了走,也不知道那作死的木羊拿些什麼給她吃?估計總是不對口味的,怕是要餓肚子的吧?

  半夏憶起往日阿水每每餓了又來不及吃到嘴裡時那癟著小嘴含著眼淚的委屈樣兒,真是心疼如絞。

  忍冬見姐姐臉色,知道她難過,可是話語又是如此無力,在這裡干著急也幫不上忙,最後也只能跺腳罵一句:“這個木羊,真真該千刀萬剮而去!”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敲門聲,忍冬替姐姐著急,也是心疼阿水,實在沒什麼好心情,便沒好氣地道:“外面誰啊?”這裡丟了娃兒正著急,怎麼就有這沒眼力界的跑來敲門呢?

  外面的人仿佛猶豫了下,到底還是推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是多琿。

  多琿臉色灰敗,這一下子仿佛老了許多歲。

  她羞愧地望著半夏,淚水也流下來:“半夏,都是那沒出息的孽子,我替他向你賠不是了。”

  半夏此時心亂如麻,卻是聽不進去這些,只是無力地搖頭:“多琿媽媽,你且別說這些,木羊做的事兒,也與你無關。如今我不想其他,只盼著阿水能趕緊回來。”

  若是往日,半夏倒是極為敬重多琿的,必然早已起身相迎,可是現在,怎麼會有那個心情呢!

  多琿見半夏根本沒心思搭理自己,便將目光轉向忍冬,略帶祈求地望著這個前兒媳婦,哀聲道:“木娃那個作孽的畜生,他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干出這種吃裡扒外的事來,真真是不懂事啊!”

  忍冬以前也是極為愛戴這個婆婆的,要知道她嫁給木羊後,無論木羊好與壞,多琿對她一直是視如己出。可是此時,她卻也給不了多琿什麼好臉色,如今聽著那句“真真是不懂事”不覺有些刺耳,便道:“多琿媽媽,不懂事的那是小娃,他已經老大一個男人了,怎麼還會不懂事呢。他這是黑了心,良心被狗吃了!”

  多琿顯然心中有所想,低著期期艾艾半響,終於嘆了口氣,來了一句:“再怎麼著,他也是咱望族的人,我想著他也不至於對阿水做什麼事,或許只是嚇嚇大家罷了,半夏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其實多琿說這話,原本也是想安慰半夏的,她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做出這事,原本也是氣得不行。可是後來聽老媽媽說以後木羊便不再是望族的人了,不由得心驚。她活了這麼一把年紀,公公又是做過族長的人,多年前偶爾也聽過一些掌故,是以知道一些族中年輕人不知道的事。

  這望族人啊,這輩子原本就該紮根在上古山下的。這麼多年來,偶爾有那一兩個想不開要離開的,要嫁外人的,你看哪個落了個好下場?從大著肚子自縊而亡的無末他娘,到嫁了外人死了兒子瘋著回來的迎春,還有掌故上記載的其他一些人,這一個個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71尋回阿水

  抬眸,審視著眼前這個貪婪的男人:“你必須先讓我見到阿水。”

  胡達點頭:“可以。”

  無末冷厲的眸光盯著胡達:“好,現在,帶我去見她。”

  胡達眸中閃過一絲狡猾,搖頭道:“不行,你必須先告訴我那個入口。”

  無末冷哼了聲:“但是那個入口極為隱秘,上古山地形複雜,我即使告訴你,你也沒有辦法找到的。”

  胡達得寸進尺:“行,那你就帶我們去!你如果能帶我們到了洞口,我保證你的女兒毫髮無傷地送到你面前。”

  無末沉思片刻,笑道:“也好。但是我現在身邊有望族的手下,我必須先將他們支開,然後才能帶你去。”

  胡達點頭:“你考慮得周全。那我就約定明日在這裡相見,如何?”

  無末這才答應:“好。”

  胡達見此,很是滿意,不過他眼珠又是一轉:“我知道你手上功夫了得,追蹤之術也是一絕。如果你跟著我找到阿水怎麼辦?所以你現在必須站在這裡一動都不能動,如何?”

  無末眸子裡閃過冷意,不過他還是笑道:“當然可以。”

  胡達一邊往前走,一邊回頭,待到走出巷子時,見無末依然背對著他站在那裡,並沒有追過來的意思,這才放心,匆忙跑著回家去了。

  他一路小跑回到家裡,卻見阿水正在屋子裡鬧騰,木羊左哄不是右哄不是,氣得將她單手舉起來,威脅道:“你再鬧,再鬧我就把你扔到地上!”

  誰知道被木羊單手抓住舉在半空的阿水,卻毫不驚慌,更無任何害怕之意,反而笑逐顏開,咯咯地笑著,還用兩隻手歡快地拍打著自己的肚皮,兩隻小腿也如同青蛙一般在半空踢騰,稚嫩單純的大眼更是期待地望著木羊。

  原來在家裡時,無末經常這樣逗阿水玩,是以阿水不怕,反而期待得很,她以為這個大個子要和自己玩遊戲了。

  木羊無奈,怒道:“你以為我再逗你玩?你就知道玩就知道玩!你知道不知道,只要我一生氣,就把你摔到地上碎成八瓣!”

  誰知道阿水見眼前這個人的眉毛鼻子皺啊皺,嘴巴里嘰里呱啦,更覺的好玩了,忍不住伸出雙手就抓向他那張張合合的雙嘴。

  木羊根本沒防備這個,冷不丁被個小娃抓過來,他忙一甩頭,誰知道好死不死,那小爪子就斜著從他眼珠子上擦過。

  木羊只覺得自己眼睛頓時難受極了,忍不住一聲驚叫,拎著阿水的手也鬆開了。

  旁邊有兩個男人,一個是彪型大漢,一個是略顯高挑,都是胡達帶來的人。見此情景,其中那個大漢實在不忍心這張牙舞爪的小娃就這麼落在地上摔成八瓣,忙一伸手,將她撈在手中。

  阿水是個沒心沒肺的,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一個生死關,只以為這是玩兒,被那大漢抓在手中,竟然還回眸沖他綻開一個甜笑。

  大漢愣了下,心想人家這小娃多可愛啊,怎麼自己為了點銀子就要抓人家呢?

  他抬眼看旁邊那個哇哇亂叫的人,心裡湧起鄙視。

  大男人一個,和個小娃作對,算得了什麼本事?人家不就是抓了下你的眼睛嗎,能有多疼?犯得著這麼叫天叫地的嗎?

  大漢一邊鄙視著木羊,一邊將阿水抱到一旁,拿來一點熱湯餵她。

  阿水確實餓了,迫不及待地抱著那隻粗糙的大碗喝了起來,那比碗大不了多少的小腦袋恨不得埋到碗裡去。這大漢看在心裡,更加覺得阿水可憐。

  就在這時,胡達進來了,見木羊在那裡哀天叫地,喝止道:“你先別叫了,回頭引來無末,吃不了兜著走!”

  木羊如今背叛了族人,偷走了無末的女兒,最最怕的就是無末了,是以一聽這話,頓時止住喊聲,只用手捂著流淚的眼睛,急問道:“怎麼,無末來了?”

  胡達點頭:“今天我見過他了。”

  木羊正要繼續追問,誰知道那高挑男卻忽然皺眉道:“外面有人盯著咱們了,趕緊出去看看!”

  胡達一聽這個,嚇了一跳,跺腳道:“不好,難不成被那無末追過來了!”

  木羊更是嚇得臉上沒了血色:“胡達,你說過的,說過要保護好我!”

  胡達這時候哪裡有心思聽他在那裡胡咧咧,當下趕緊讓那大漢拎著阿水拽著木羊躲到裡屋,自己和高挑男提防地到門口探頭探腦。

  而他們聽到的動靜,卻並不是無末,而是阿諾。

  阿諾打聽到此處,想著阿水就在這裡面,只恨不得衝進去找,只是到底還是按捺下來,稍和厚炎商量後,決定還是冒險一試,讓阿諾裝作叫花子要點水喝。

  胡達原本就不認識阿諾的,打開門後,見阿諾不過是個衣衫襤褸的小娃兒,頓時放鬆了警惕,揮手趕道:“走開,這裡哪裡有水給你喝!”

  阿諾卻不死心,纏著這胡達作出萬分哀求的模樣,甚至拉著胡達的袖子不讓他關門。胡達被纏得煩悶,又怕無末萬一追來看到自己,便命那高挑男:“快,把門關上,趕這臭小子出去!”

  誰知道那高挑男盯著阿諾,卻道:“少爺,我看還是送他些水喝吧。”

  胡達見手下並不聽從自己的命令,正要發怒,可是忽地意識到了什麼,愣了下,收起怒氣道:“那你進來吧。”

  阿諾抬眼看了下那高挑男,只見對方正用尖銳的目光打探著自己,心中不覺皺眉,知道對方也許識破了自己的行藏。可是想到阿水就在院子裡,他還是硬著頭皮要進去。當下他千恩萬謝,跟著那胡達進入院中。

  厚炎只遠遠地看到大門被關上,阿諾走進去,不由得抓耳撓腮,心想若是阿諾萬一出個啥事,這可怎麼辦呢?

  他很快觀察了周圍的地形,便繞到小院後方。小院後面是一堵牆,牆邊有一棵老樹。他輕手爬到樹上,又順著樹翻牆而入。剛進入院中他們,便聽著屋內起了騷動,有著打鬥的聲音,他心知不妙,慌忙奪門而入,卻見阿水就被一個大漢挾持在手中,而阿諾已經被胡達高挑男還有木羊按到在地正徒勞掙扎。

  厚炎一見此情此景,不禁怒道:“胡達,果然是你,竟然跑來禍害我們望族!”說著又指向那木羊:“還有你,身為望族人,你卻勾結外族,禍害族民,好一個吃裡扒外的叛徒!”

  木羊從小生在望族長在望族,如今斗膽干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實在心虛,是以見到一個望族人就膽顫,如今被厚炎這麼一說,頓時瑟縮了下,退到大漢身邊,強自道:“阿水就在我手上,我怕什麼!”

  厚炎冷笑:“你怕什麼,你不怕咱們的老祖宗從神廟爬出來?你不怕偉大的劍靈懸在你的眼前?”

  木羊到底是從小拜著神廟長大的,聽到這個,心中忐忑,猶豫不定。

  胡達見此,忙命令那高挑男:“別跟他廢話,將他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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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原地的無末一直閉著雙眸細細傾聽,一直聽到胡達的腳步放鬆下來,知道他已經放心無憂地往家奔去,便徐步跟上。

  胡達他們租賃的是一個小院,這個小院就在一個鬧市區後面的小街道上,也算是鬧中取靜,若不是一路尋來,無末是想不到他們竟然隱藏在這麼一個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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