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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都覺得無末說得有道理,不過還是問道:“族長,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無末回首看了看眾人,便道:“三愣子,你現在馬上回去,請十一叔安撫族人,萬萬不要因為這件事亂了防守。”眾人一聽,皆覺得無末說得有道理,他們幾個人出來追木羊,若是族中人心惶惶,難免中了賊人的jian計,當下三愣子忙答應了,調轉馬頭回族中去了。

  無末沉吟片刻,又問道:“厚炎,你身上帶了銀子嗎?”

  望族人是不用銀子的,可是無末知道沒銀子在外寸步難行,是以只能問厚炎。當初為了他們出去找人,族裡特意賣了皮毛藥材換銀子的。

  厚炎愣了下,搖頭:“沒有。”

  他們原本是上山打獵的,聽說阿水被擄走的消息匆忙下山,連口水都沒有喝就過來追木羊了,身上哪裡記得放什麼銀子。

  這個回答原本在無末意料之中,剛才那麼問不過是抱了一線希望罷了。此時他皺了皺眉,摸摸身上,便道:“咱們現在這樣太過惹人注意,先像個辦法換身衣服吧。”

  這個厚炎倒是懂的,便領了大家來到小鎮上的當鋪里。那當鋪掌柜倒是個見多識廣的,一見他們裝束,驚奇地道:“你們,你們是望族人吧?”

  厚炎忙笑道:“是,我們像當掉身上的衣服換點銀兩。”

  掌柜瞅了瞅他們身上的衣服,此時雖已近春,可是山中氣候多變,夜間寒冷,他們身上穿的都是皮毛,原本倒也值皆錢兒的,可是……

  掌柜為難地皺眉:“各位啊,你們身上的這衣服,也忒埋汰了吧!”除了打頭的這個留了黑色長髮的高大男人外,其他大多都穿得舊衣服,毛都快磨沒了。

  二犢子聽到這話,走上前,鐵塔般站在掌柜面前,這掌柜頓時往後退了一步,望著眾人的目光有了防備。

  其實二犢子倒是沒別的意思,他新成親,身上的衣服全都是忍冬新為自己置辦的,嶄新的,他就不信自己身上這個也埋汰!

  厚炎看出二犢子的意思,忙笑了一個,上前對那掌柜道:“掌柜先生不要害怕,我這兄弟的意思是讓你看看他身上的這件如何?”

  掌柜聽了這話,才鎮定下來,上前細細打量:“他這個,是羊皮襖,不值幾個銀子,不過倒是新得很。”

  無末見此,脫□上的虎皮裘,問那掌柜:“掌柜,你看我這件呢?”

  掌柜早就發現這件還不錯,又見這男人舉手投足間頗有威儀,猜到這人應該是個頭目,只是此人眼神太過凌厲,他不敢亂說罷了。此時見無末這麼問,忙道:“你這件是上好的虎皮,原本不錯的,只是到底不是全新,也值不了幾個銀子。”

  無末一聽,不由得皺眉,他這件是當日剛剛成親時半夏親手所制,平時穿得時候分外在乎。原本上山打獵也不會穿它,只不過這日湊巧舊的皮袍破了,半夏拿起fèng補,是以才穿了這件。沒想到在這個掌柜眼裡,如此珍貴的虎皮袍,竟然是不值幾個銀子的。

  他以前也曾和外人打過交道,知道他們慣於坑蒙,喜歡壓低抬高。若是平日也就罷了,他不去理會便是,可是此時他想著阿水落入歹人之手,面上雖鎮定,其實心中怎能不急?這掌柜如此做法,他忍不住一沉臉,冷聲問:“那依照掌柜的衣服,這虎皮裘倒是值幾個錢?”

  掌柜只覺得此人不怒而威,說話間一股冷肅之氣撲面而來,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見好就收,忙笑著道:“雖說不值幾個錢兒,但我在這裡做了這麼多年生意,早已聽說過上古山的大名。你們既是望族人,來自上古山,我便當交你們個朋友,這虎皮裘連帶那件羊皮襖,一共一兩銀子,如何?”

  厚炎聽著這個,心中暗暗算了下,這一兩銀子雖不多,但也夠幾人吃飽飯的,可以應下。只是……他挑眉望了望那掌柜,笑道:“掌柜老哥,請問你這店裡有沒有那外面大街上素日穿得那種衣服,無論多麼破舊,送於我們幾個穿在身上。要不然這穿著衣服進來光著身子出去,總不大好呢。”

  這掌柜聽了這話,忍不住笑道:“你這說得什麼話,少了個虎皮裘誰還能光著個身子呢!不過我這裡倒是有一些典當的衣服,雖然舊了些,但也能穿。你們若是不嫌棄,就多少給我點銀子,我送於你們吧。”

  厚炎一聽這個,搖頭道:“不行啊,掌柜,我們一個虎皮裘,一個羊皮襖送給你,只收你一兩銀子,這你就沾了大大的便宜。乾脆你就順便再送我們幾件破舊的衣服又怎麼樣你?反正那些衣服也是沒人要的。”

  這掌柜原本是沾了眼前幾個人便宜的,聽了這個,心想那破舊衣服確實也賣不了錢兒,不如送於他們,於是乾脆笑道:“小兄弟,今日我就交你這個朋友,送你們幾件衣服便是!”

  ☆、70

  那一天,半夏如同往常一樣和族人們一起要去地里幹活,無末眼睛已經大好,便領著幾個青壯年小伙子騎馬上山打獵去了。吃過早飯後,阿水精神不太好,看著那樣子想睡覺。偏巧阿諾也跟著無末出門了,半夏想著自己還要去地里忙,便把阿水抱到老媽媽那裡,讓她幫忙看顧一會兒。這倒是常有的,老媽媽極其疼愛阿水,時不時讓半夏抱過去。

  去老媽媽那裡的時候,費不在家,倒是多琿正陪老媽媽說話呢,於是半夏便坐下聊了一會兒後才離開。

  離開老媽媽家,半夏直奔地頭。眼看著天氣暖和了,望族人越發忙了。他們將珍貴的種子撒入了灌溉過後又疏鬆了的土地中,頂著倒春寒,一個個卻汗流浹背。

  大家埋頭苦幹,忍冬也跟著忙碌,還時不時抬頭看看地頭的石蛋兒,石蛋兒正在那裡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別的小娃兒玩耍。忍冬笑了下,擦擦汗說:“沒了阿水,石蛋兒也沒魂了呢。”

  她笑完兀自在心裡想著,可惜阿水和石蛋兒是姨表姐弟呢,若不是這麼親近的關係,倒是以後可以做一家人了。要知道望族人千百年來雖然是族內成親,可是這等近親倒是一直避諱著的。

  心裡想著這個,便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很快她便意識到,地頭少了那個沒事淨愛跑過去看看小娃的木羊。

  她抬頭在幹得熱火朝天的人群中張望,竟然沒看到那人的影子,不由得皺眉,心想這人果然是狗改不了□,裝了幾天勤快就露出了懶樣兒,這時候不知道去哪裡躲清閒了呢。

  她這時候也沒多想,只是繼續低頭幹活了。一直到中間休息時,她邊喝水才埋怨似的和半夏提起:“姐,你看那木羊,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分明是偷jian耍滑。”

  這話一出,旁邊的二犢子倒是多瞧了她一眼,那眼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那樣一個男人,你關注他幹啥?

  忍冬見二犢子這樣,把喝過的水囊遞給二犢子,笑道:“我就隨口說說,你當什麼真!”

  二犢子沒啥表情地接過來那水囊,就著忍冬喝過的地方,仰脖子咕咚咕咚喝起來,喝得喉結動得厲害。

  半夏聽了剛才忍冬說的話,很是疑惑,這幾日木羊一直勤快地和大傢伙兒一起幹活,現在怎麼不見了?她忙起身,叫過來其他人問是否見過木羊,結果大家相互看看,都說好像今天木羊就沒有來過。

  半夏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木羊去了哪裡?

  當下她便向大家交待了這邊的事,便過去多琿家裡。到了多琿家,只見多琿正坐在炕頭上做小娃兒的衣服呢,想來是給木娃的娃兒提前預備的。

  聽到半夏問起木羊,多琿不解:“他早間就出門去了,說是跟著大傢伙兒幹活啊!”

  半夏皺眉:“他說他是去地里幹活?”

  多琿非常肯定:“那是自然,他還說中午讓我做些好吃的,幹活累,肚子容易餓。”

  半夏心中不祥的預感襲來:“他今天還說了什麼嗎?”

  多琿見半夏臉色,已然知道事情不妙,不過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做出什麼,只是回憶道:“沒什麼啊,他吃了早飯就出門了,那時候我剛從老媽媽那裡回來,他還說有時間去看老媽媽呢。”

  話說到這裡,多琿臉色忽然變了,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半夏:“我還告訴他說,阿水在老媽媽那裡睡著呢。”

  半夏一聽這個,臉都白了,來不及和多琿告別便往外跑去,一路跑到老媽媽家時,只見裡面靜悄悄的。她心內祈禱著千萬別有什麼事,顫抖著手推開門,一看到屋子裡的情景頓時呆了。

  老媽媽暈倒在炕沿旁,頭上還流著血,而炕上根本沒有阿水!

  她忙過去,掐住老媽媽的脈搏,知道這是有人打暈了老媽媽。當下口中一邊喊著快來人,一邊扶她躺到炕上。

  多琿自然知道事情不妙,緊隨著半夏跑過來,見了屋中情景,是什麼都明白了!她幫著半夏扶著老媽媽,口裡著急地問:“這下子該怎麼辦?”

  “你在這裡照顧老媽媽,先拿糙灰幫她止血,我這就去叫人。”半夏迅速地道。

  很快,族人們都過來了,有人照顧老媽媽,有人圍著半夏問該怎麼辦呢,還有的趕緊騎馬上山去通知無末了。

  半夏看了看身邊的人,壯丁們大都上山了,也只有二犢子可用,便急忙道:“二犢子,你趕緊騎上馬去外面追,看能不能把他追回來。”

  二犢子點頭,看了眼忍冬。忍冬都要急哭了,抱著石蛋兒道:“你快些去吧,一定要把阿水帶回來!”

  二犢子轉身而去,出門薅了一匹馬就翻身上去,馬蹄噠噠噠地響起,很快就跑遠了。

  屋子裡的人這時候也沒什麼辦法,只好焦急地等著無末回來。

  多琿一邊在旁邊照顧著老媽媽,一邊恨聲道:“作孽啊,這孽子真是沒救了,我這輩子造得什麼孽,生出這麼一個喪盡天良的孽子”。

  就在這時,老媽媽幽幽醒轉,無神的雙眼首先看到了半夏,一見半夏,她激動起來,嘴唇顫抖著道:“阿水……阿水……”

  半夏忙握住她的手安撫道:“二犢子已經去追阿水了,無末也很快下山來,你放心就是,好好養傷。”

  老媽媽流著渾濁的淚水,顫抖著道:“他的心,黑了,他不是咱望族人了……以後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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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末聽說了這個消息,立刻策馬加鞭下山,到了山下稍微了解了情況,便領了厚炎等幾個後生,共同追趕二犢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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