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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誰成想,無末忽然胳膊一動,手下稍一用力,便將木羊摔倒在地,然後他身軀一動便移到了這幾個年輕人面前。

  這幾個年輕人也都是熱血漢子,當下心裡也有了一鼓氣,倔勁兒上來,幾個人相視一眼,便一擁而上。

  半夏見到這番情景,回首望去,心中擔憂地皺緊了眉頭。七斤婆婆見此,大聲嚷道:“啊,這群年輕人,你們要打架嗎?”

  七斤婆婆這一叫喚,餘下的那些男丁和老幼婦孺也開始起鬨:“打架了打架了!他們一群打無末一個呢!”

  無末淡定地掃了面前幾人一眼,竟然扯起一個笑來,笑得很冷,沒有一絲溫度:“不如我們就打一場架,若是我贏了,你們都回去,誰也不許阻攔;若是我輸了,我就不管今天這事了。”

  這幾個男丁還沒說話,從地上爬起來的木羊拍了拍身上的土,大聲道:“你說得可當真。”

  無末點頭:“自然。”

  木羊環視眾人:“你們都聽到了嗎?這是無末自己說的。”

  半夏忍不住擔憂地輕叫了聲:“無末……”她知道無末力氣大,速度也快,當時可是兩拳打暈一隻狼的。可是面對這幾個年輕力壯的族人,他真有勝算嗎?就算勝了,若是傷到哪裡,沒得讓人心疼。

  無末回首,笑得淡定從容,半夏見他很有信心的樣子,當下只好點了點頭。

  可是就在無末轉首望著自己的娘子的時候,幾個年輕人中的勤壽卻趁著無末不防備,上前一拳就鑿向無末的腦門。

  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呼,半夏也驚得差點大叫出聲。

  可是誰也沒想到,無末根本沒回頭,反手一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勤壽便哎呦一聲重重倒在地上了。

  旁邊幾個年輕人面面相覷後,其中一個大叫聲:“上!”

  幾個年輕人一起衝過來攻向無末,無末這次是抬腳便踢,他的腳又快又狠又准,眾人只見腳影翻飛,那幾個年輕人也都捂著肚子哎呦痛呼著倒在地上了。

  木羊這次傻眼了,他皺眉望著無末,目光陰沉,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忍冬忽然撲過來,抱著木羊大哭道:“木羊,你沒事吧?怎麼好好的打起架來了。”

  一旁圍觀的年輕人中有一個陰陽怪氣地拖著聲音道:“你家木羊好得很,他又沒有打架,怎麼會有事呢?”

  忍冬回頭一看,竟然是厚炎,她恨恨瞪了厚炎一眼,放開了木羊,自己一旁擦了擦眼淚。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聲音傳來:“這是做什麼呢?”

  聲音沉穩,落地有聲,此聲一出,眾人都禁不住看過去。

  【

  第二十八章

  就在這時,一個略帶嘶啞感的聲音傳來:“這是做什麼呢?”

  這聲音不高不低,緩緩而來,卻頗有穿透力,讓人家不禁回頭望過去。

  卻見這個人正是費。

  多少年來,費一直輔佐著族長處理日常事務,如今族長進山了,又是他在旁協助木羊,是以他在族中也是有極高威望的。

  當下木羊見費過來了,忙道:“叔叔,你來得正好。”他滿心委屈,想著總算有個長輩給自己主持公道鎮住場面,便忙拉住費,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

  費聽了後,目光掃過含淚祈求的老爺子,掃過地上狼狽的幾個男丁,最後目光落到無末身上。

  無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整整衣袖,上前正色道:“我下手重了,這確實是我不對。我願意拿出家中所養的山雞,每人補償他們一隻。”

  這幾個男丁原本是滿心委屈,如今聽到有山雞做補償,且是半夏家養的,頓時轉怒為喜。雖說漫山遍野都是山雞任憑他們抓,可那山雞也不好抓不是麼,再說半夏家養的,都是溫順聽話的,每日好生下蛋的。得了她家的山雞,豈不是等於每日有個蛋吃。這等好事,聽得周圍的婦孺心中很是羨慕,只恨不得自家男人也躺在那裡哎呦叫痛。

  可是木羊心中不平,他原本想讓費來懲罰這個不聽話的無末的,當下他正要叫嚷不能就這麼算了,可誰知這幾個不爭氣的男丁一疊聲說好,他也只好恨恨地閉嘴不言了。

  費見此,對無末點了點頭,又轉首對木羊說:“你跟我來下,我有事和你講。”

  木羊握著自己被無末絞疼的手腕,不解地道:“那他呢?難不成真讓他去救那個外族人?”

  費臉色頓時冷下來:“難不成你當了代理族長,就連我也不看在眼裡了嗎?”

  木羊一見,連忙道:“是,十一叔。”

  族長的十二個子女,費是排行十一。

  這邊半夏見狀,對那還坐在地上的那個男丁道:“各位,起來吧,跟我回家領山雞。”

  這幾個男丁聽到這個,都爬起來了,獨有勤壽在那裡捂著胸口叫疼:“疼死我了,你打得我這麼狠,難不成一隻山雞就算了?”

  其他幾個男丁紛紛不屑地看著勤壽:“哪有那麼疼啊,大男人家,怎地這麼嬌弱!”

  勤壽疑惑地看看眾人,卻見他們沒事人一般,不由得委屈;“他下手這麼重!”

  無末一旁淡掃地上的勤壽一眼:“都是鄉親,我怎麼會下重手呢,不過是不得已將各位打倒在地罷了。”

  其他幾個紛紛附和:“就是就是,有隻山雞拿,你就偷著樂吧。”

  無末不再看地上那人,轉神牽著半夏的手:“走,我們回家。”

  當下這夫妻二人在前,旁邊跟著一老一小,後面數個男丁,一串人浩浩蕩蕩回家去了。

  獨有勤壽在地上愣了好久,最後終於反應過來,趕緊連滾帶爬地起身:“等等我,我的山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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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末幫那小娃熬藥的功夫,半夏詢問著這爺孫倆的情況。原來這這老爺子姓孫,前幾年遇到災荒,帶著孫子到處逃難,後來乾脆當了叫花。這小孫子叫阿諾,今年才七歲。

  這時無末的藥熬好了,半夏讓這阿諾喝了,又給阿諾煮了雞蛋羹,熬了骨頭湯補補身子。她想著這阿諾一時半刻好不了的,便乾脆留他們住下,無末將那間閒置的耳屋收拾出來給他們住。

  當晚無末和半夏二人一番翻江倒海後,無末望著屋頂,小心地問枕邊人:“今日個倒是浪費了你好幾隻雞,我回頭再多抓幾隻,給你補回來。”

  半夏依舊沉醉在剛才的餘味中,身子軟得緊,便軟軟地道:“我看你打得很好,打得痛快,幾隻山雞算得了什麼,給他們便是!”說完又補充說:“再遇到這種事,你就照打不誤,一隻雞換一腳,還是值的,反正咱家又不缺雞。”

  這話說得也是,如今半夏家的雞舍就有好幾個了,每日雞蛋收入總有那麼七八隻,屋後山洞裡都快放滿了。雖說山洞裡陰涼,可到底是大熱天,半夏只能做醃雞蛋留著以後吃。村里人只做過醃肉,沒做過醃雞蛋,如今嘗了半夏做的都覺得這個主意妙,於是也跟著做起來。

  無末聞言低笑了聲,湊到半夏耳邊,蜻蜓點水般啄了下她的耳垂。

  過了些時日,這阿諾漸漸好起來,半夏見他眉目清秀,且是個善良孩子,想著這可憐的孩子跟著爺爺流浪在外,飢一頓飽一頓的,沒來的就心疼起來。她自從懷孕後,常以己度人,看著天底下的孩子,都覺得喜歡,不捨得他們受委屈。而這阿諾也很是懂事,自從能下地後,不願意白白吃半夏家的飯,時常幫著燒火做飯餵雞,還跟著半夏學著做臘肉醃雞蛋。

  這一晚,孫老爺子領著自己的小孫子阿諾,讓小小的阿諾跪在半夏無末面前:“當日多虧了兩位恩人,這才讓我這小孫子撿回一條命來,這些日子以來,我們吃在這裡住在這裡,真是多有叨擾了。如今阿諾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想著我們也該離開了。”孫老爺子也知道望族的規矩,他能在半夏家住上這麼一段時日,已經是破天荒了,自然不好再給人家添麻煩。

  半夏和無末對視一眼,先讓小小的阿諾起來:“阿諾身體還沒完全康復,再將養一段時日吧,至於你們的事,我會去找我們族長商量的。”

  孫老爺子想著自己打擾了這麼久,還沒拜見望族的族長,當下也忙點頭:“說得是,是該去拜見族長大人。”

  待得孫老爺子和阿諾都回去耳屋,半夏和無末商量:“阿諾這么小,又這麼懂事的孩子,我真不忍心看他跟著爺爺到處乞討流浪。”

  無末幼時孤苦,深知那種痛,點頭道:“你若是想留下他們,我明兒個就去族長那裡,求取他的同意。”

  半夏聽無末這麼說,心中不免感嘆,這夫婦一世貴在相知。她與無末,於那大事上往往意見相通,實在幸運得很。若是她不是遇到個無末,嫁給村裡的他人,比如勤壽之流,此時難免夫妻吵架不和。

  當下半夏和無末商量著,明日個就去找族長,看看能不能讓這爺孫倆留在山下住。也不必住村里,就在自家旁邊該間茅屋住著,也好有個照應啊,總比那麼大年紀的老爺子帶著小孫子到處流浪得好。

  半夏和無末說著話兒,很快迷糊入睡,可是就在入睡之際,她又想起一件事,對著無末強調說:“等阿諾長大些,就必須讓他離開了。”

  無末也要睡去了,聽到她這麼說,不解地問:“為何?”

  半夏嘆了口氣:“咱們族的女人是不能外嫁的,阿諾在這裡可娶不到娘子的!”

  無末一聽這個,不禁笑了,大手一伸將她攬在懷裡,揉了揉她的頭髮:“你想得太長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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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長自從山裡回來後,身體越發不好,現如今正躺在炕上閉目養神,費在一旁照顧著,老媽媽在正屋燒火做飯呢。

  待到半夏對族長說明來意,族長張開了眼睛,看了看無末和半夏後,重新閉上雙眼,慢悠悠地說:“望族外面也不是沒有外人住,雖說咱們時代住在這裡,可也不能不讓外族人住了。你們既想留,那就留下他們吧,不過要記得教導他們守咱們這裡的規矩。”

  半夏聞言欣喜,和無末相視一眼後,趕緊感謝族長的恩准。

  族長卻揮揮手:“我累了,你們先出去吧,我想睡會兒。”

  半夏和無末輕手輕腳出去,正要告別,卻見正屋燒火的老媽媽起身,殷切地望著無末:“既然來了,喝口茶再走吧,我正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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