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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籌謀妥當,就等著明天了,這一晚童瑤早早躺倒床上,想像著第二天挖到她的月光寶盒的情境,又不免反覆地想著,如果這個月光寶盒根本就不存在,那說明了什麼呢?

  這麼一想,又覺得後背發涼。

  自從醒來後,她開始下意識地依賴原勛,相信原勛,潛意識已經自我排除了那種“可能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可能。

  如果她真得沒有辦法挖到那個盒子,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正想著,就聽到旁邊的手機傳出來清脆的敲門聲,那是有人上線了。

  她的帳戶上只有那麼幾個好友,不是陳思琪就是原修原勛了。

  她連忙拿過來看,只見YX上線了。

  點開那個頭像,她正要說話,可是想起兒子之前扔下自己的無情,她猶豫了下,又關閉了。

  他既然上線了,總該先和自己說話吧?

  誰知道YX頭像上線後,她左等右等,對著那個頭像看了半天,也不見他和自己說話。

  她終於有些受不了,戳開那個頭像。

  童瑤:這麼晚還不睡覺?

  YX:媽媽。

  童瑤:嗯?還知道我是你媽媽?

  YX:(笑臉)

  童瑤:哼。

  YX:媽媽……

  童瑤看著那句媽媽,想起原修平時小小人兒清冷的模樣,心裡頓時軟了下來。

  童瑤:你爸爸今天去美國了,估計要過兩天才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麼事。

  YX:媽媽,你不用擔心,公司的事,爸爸自然會處理。

  童瑤:也是,我操心,也幫不上什麼忙。

  YX:媽媽,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童瑤:你問。

  YX: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事,你會原諒我嗎?

  童瑤:你做錯什麼了嗎?

  YX:我只是說,如果。

  童瑤捧著手機,想了想。

  她發現這個問題很熟悉,好像白天的時候她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不過那是陳思琪,這一次是原修。

  閨蜜和兒子,總是不一樣的。

  她在手機上敲打出如下字樣:無論你做錯什麼,我都會原諒你,不會生你的氣。你是我兒子,你做錯了事,那不能怪你,一定怪我和你爸爸,那是我們沒有告訴你什麼是對的吧。

  她打出這一些字後,對話框上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她等了好半響,最後YX回話了,卻只是一個擁抱的符號。

  童瑤不知道為什麼原修會問自己這個,就如同她不知道陳思琪為什麼會問一樣。

  他們會做錯事嗎,能做錯什麼?

  這件錯事,會和自己有關係嗎?

  童瑤再次想起了自己的月光寶盒。

  會不會,這個世上根本沒有重生,也不會有月光寶盒,那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夢,就連眼前的這一切,都是夢。

  什麼甜蜜糾纏的丈夫,什麼懂事聰明的兒子,甚至連活潑開朗的閨蜜,這一切,都是一場幻覺。

  等到迷霧散去,等到幻夢醒來,當到湮沒真相的cháo水散去,她孤零零地站在沙灘上,會看到什麼?

  也許是童瑤很久沒有回信,YX又發了個消息:媽媽?

  童瑤:沒什麼,我累了,忽然想休息。

  YX:好,媽媽你早點睡。

  童瑤沉默的關閉了聊天工具。

  可是關閉了後,她又忍不住打開,在裡面輸入:原修,媽媽很想你。

  這句話出去後,對面好久沒回音。

  就在童瑤以為無法等到兒子回復的時候,YX回覆:媽媽,我也很想你。

  這一晚,童瑤屈膝靠在床頭,抱著手機,怔怔地望著這幾個字,一直都沒睡去。

  其實,無論真相是如何,她都應該滿足了。

  第59章

  第二天陳思琪準時過來了, 她見到童瑤微微吃了一驚:“這是怎麼了?沒睡好?”

  童瑤笑了笑:“沒睡好, 可能是想到要出去太興奮了。我們出發吧。”

  陳思琪偷偷瞅了瞅外面:“你這外面里里外外都是人,我們不能隨隨便便就出去。幸好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說著,她從背後卸下一個背包,打開來。

  童瑤一看, 裡面有假髮, 有衣服。

  “來, 我給你化妝下。”

  童瑤想想也是,於是任由陳思琪給自己打扮, 折騰了好一番下來,她再看看鏡子, 自己都有點不認識自己了。

  看上去像個小老太太了。

  陳思琪看她這樣,噗嗤一聲也笑了:“我們從後門出去,我車就停在後面, 他們看不出來的。”

  童瑤點頭, 臨走前還不忘記拿上自己的鏟子。

  接下來一切都很順利,童瑤跟著陳思琪上了車趴在后座上, 陳思琪直接開車離開。

  當車子在盤山公路盤旋的時候,陳思琪笑道:“哈哈,我好像回到小時候, 背著爸爸媽媽偷偷跑出來約會!”

  童瑤從后座爬起來,看看外面的風景。窗子半開著,山風吹著她的頭髮,她想起剛才的刺激經歷, 也覺得舒暢痛快極了!

  陳思琪人風風火火,開車也風風火火的,不一會兒就下了盤山公路,駛入了下面的高速。這一天是工作日,過了九點半後路上人少,也不堵車,一路暢行,先來到了童瑤媽媽的墓地。

  童瑤買了一些香火紙錢,給媽媽燒了。

  望著墓碑上幾個大字,她深深地給媽媽拜了一拜。

  其實媽媽去世的時候,她和媽媽已經越行越遠,彼此之間早沒了當初的溫情。

  可是媽媽到底是媽媽。

  媽媽是唯一的親人,媽媽離開後,她就什麼都沒有了,孤零零地在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人。

  想到這裡,她苦笑了下,不由得喃喃地問:“思琪,你說,會不會這個世界都是假的,其實什麼都沒有,只有我自己,我自己陪著媽媽的墓碑站在這裡。”

  陳思琪一聽,嚇了一跳,疑惑地看著童瑤:“你,你沒事吧?該,該不會是發燒還沒好?”

  童瑤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只是瞎想想。”

  陳思琪擔憂地望了她一眼:“我們要不先回去吧?”

  總覺得現在的童瑤忽然變得怪怪的,難道是真得了病?

  童瑤笑了下:“順便帶我去一趟我以前的家吧。”

  陳思琪點頭:“好……那去了你以前的家,我們就趕緊回去吧。”

  她也是後知後覺,現在想起來原勛,有些害怕,可別真被發現了。

  原勛到時候怕是饒不了她。

  當下陳思琪趕緊帶著童瑤轉戰她年少時的那個小區。

  時代變遷,周圍許多房屋都拆遷了,道路也不是曾經的模樣了。童瑤和陳思琪辨認了半天,又問了路,總算來到了這個已經被廢棄的小區里。

  看樣子小區裡的人多數已經搬走了,外面牆上畫了一個大大的拆字。

  童瑤下了車,拿著鏟子,直接衝進小區,卻恰好見到有一隻黃毛狗蔫蔫地從一個門洞裡出來,搖著尾巴打量著童瑤。

  太陽照在旁邊的老柳樹下,老柳樹比記憶中更加蒼老,有些枝椏已經裂開了,唯獨上面的綠葉依然濃脆,在陽光下發著墨綠色的光。

  童瑤看著此情此景,眼淚幾乎落下來。

  是了,這就是夢中的場景,這就是她曾經的家,也是她在回到十五歲的那個夢裡埋下她親手製作的“月光寶盒”的地方。

  她拿起鏟子,直接來到老柳樹下,動手挖掘起來。

  泥土很是堅硬,中間還混雜了積累多年的樹葉雜糙腐敗物,童瑤奮力地揮舞著鏟子。

  陳思琪下了車,無語地望著童瑤:“童瑤,你這是?”

  她現在開始擔心童瑤真得有什麼腦袋上的疾病了。之前聽說過一些風言風語,可是並沒在意,因為她看著童瑤挺正常,可是現在呢,分明是不正常。

  該不會是……被原勛關籠子裡悶出病來了吧?

  童瑤擦了擦汗,笑著對陳思琪說:“我小時候曾經在這裡埋了一個寶物呢,現在打開看看。”

  陳思琪聽到這個,倒是鬆了口氣:“我小時候好像也幹過這種傻事,可惜早找不到了。”

  說著間,童瑤的鏟子仿佛碰到了什麼。

  她心裡咯噔一聲,睜大眼睛緊張地看過去,只見仿佛是要腐朽的木頭的一角。

  她激動地蹲了下來,用手去扒開,只見那裡露出的一角上,還印著幾個字母。

  “這是我當初埋下的!”

  那個法國葡萄酒的木盒子。

  陳思琪見童瑤果然挖到一個木盒子,當下也來了興趣,蹲過去幫著童瑤挖,沒幾下就把這個木盒子摳出來了。

  童瑤激動地捧著這個木盒子,看著上面自己親手纏上去的膠帶,幾乎要哭了。

  “這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她是真的重生了,沒有假的。

  這是她在重生後親手埋下的木盒子。

  一個原本裝著法國葡萄酒的木盒子,來自那個年代的木盒子,上面是童瑤親手纏下去的膠帶。

  她顫抖著手,用鏟子將膠帶鏟開,打開盒子,果然見裡面是三封信,還有一個蝴蝶結。

  三封信因為放在保鮮袋裡的緣故,保存尚算完好,不過那個蝴蝶結,卻是越發看著破敗不堪,老舊的款式和褪去的色澤,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童瑤捧著這蝴蝶結,眼淚撲簌撲簌往下落:“這是我爸爸留給我的,那一天爸爸給我買了蝴蝶結,然後他出門了,再也沒有回來。”

  陳思琪同情地嘆了口氣:“別哭了,都過去了。”

  童瑤點頭,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將蝴蝶結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口袋裡,之後又取出那三封信來。

  三封信,上面赫然正是自己十五歲時的筆記,上面依次寫著:給二十五歲童瑤的第一封信,給二十五歲童瑤的第二封信,給二十五歲童瑤的第三封信。

  童瑤拿起那三封信疊到一起後,小心地放回自己的小包里。

  “我們回去吧。”

  她心裡開始盼著,儘快回家,打開那信,回到過去的時間點,試圖去改變曾經發生的一切。

  “好。”雖然童瑤的行為在陳思琪看來還是有點莫名,不過回去就好啊,她是滿心盼著回去的。她想幫助童瑤,卻又得罪不起原勛,現在能在不被原勛發現的情況下愛幫助童瑤,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童瑤重新將老柳樹下那塊給埋好了土,之後便如同捧著寶貝一般抱著自己的小包包,走出了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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