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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夜開始咬牙切齒了:“和田哪裡?”

  韓越有點發怔,抬頭看了看四周,發現一個牌子:“好像叫古勒巴格路街道的一個醫院。”

  寧夜那邊傳來翻動什麼的聲響,以及噼里啪啦的打字聲,緊接著,就聽到她一字一字地道:

  “你給我好好地呆在那裡,一動也不要動,我現在馬上就過去!”

  說完,電話啪啦一聲掛了。

  韓越對著電話琢磨了一會兒,心想看來她也正好在這裡?

  那麼問題來了,她在這裡幹什麼呢?

  這個時候,正好護士過來測量韓越的體溫,韓越把溫度計拿過來甩了甩,給自己夾好了。

  這邊剛弄完,門就被風風火火地推開了,寧夜金刀大馬地走進來。

  寧夜一頭利落的短髮黑亮有型,微微上挑的眸子泛著冷意,高挑的身段包裹著的是酷炫修身的風衣,此時她一步步地昂著頭走來,高傲到了渾身沒有半分溫度,風衣下擺在她身後飄逸。

  “韓越!”

  她這一聲叫出來,低啞卻充滿霸氣,周圍的病人護士都嚇得不輕,紛紛看過來。

  這個時候已經有門外的護士跟著跑過來:“小姐,請遵守我們醫院的規則,你還沒有登記……”

  寧夜微微眯起的眸子透著冰冷,和韓越一般無二的柳眉動了動,一縷黑髮垂下眉梢,透過那被割裂的視線,她冷掃了那個護士一眼,不容置疑地道:“我是來看我姐姐的,你們要登記,等我把話說完了!”

  護士看她那個眼神冰寒至極,也有點嚇到了,縮了縮脖子,不過還是努力地再次重申:“小姐,還是請你登記一下吧。”

  韓越忙對寧夜招手:“寧夜乖,去登記。”

  寧夜無奈地冷掃了韓越一眼,不過還是跑過去跟著護士登記去了。

  登記完了,寧夜一步步地走過來,皺著眉頭,盯著韓越,一字字地道:“你這是存心找死嗎?”

  現在他們這一批探險者已經成了熱門,大家都知道他們遇到了風暴,十有七八回不來了,搜救隊已經搜了三天,錯過了最黃金的救援時間,生還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了。

  寧夜每天都在關注著搜救隊的情況,她是恨不得親自過去搜救,可惜人家不讓,她發了一通脾氣,然並卵,這是沒用的!

  現在好不容易抓住了韓越,寧夜簡直是壓抑了三天的邪火就要往外冒,對著韓越噼里啪啦先狠狠地訓了一通,先罵她不懂事罵她任性妄為罵她不自量力,接著罵她沒心沒肺沒肝沒腸子。

  後來寧夜甚至開始了苦肉計:“如果你真出什麼事,我以後怎麼向九泉之下的咱爸咱媽交待?你還讓我怎麼有臉活下去?你你你……”

  巴拉巴拉一番後,韓越只覺得腦中嗡嗡嗡,她小聲地提醒道:“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這下子幾乎又惹怒了寧夜,她唇邊勾起一抹冷笑:“一共九個人,現在三個在搶救,其他五個沒找到,你當我傻啊,你這是幸運,你這是命硬!要不是你命硬,早躺在沙漠裡成乾屍了!”

  韓越想起之前在沙漠中的情景,頓時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

  在寧夜發泄了一通後,總算平靜下來,將手裡頭提著的保溫桶拿過來,打開一看,裡面是熬燉的小米粥,還加了點枸杞什麼的。

  “你先喝點吧。”

  說著幫韓越盛了一點遞給她。

  韓越一邊喝著粥,一邊終於可以和心平氣和的寧夜說說話了。

  “本來我們公司接了一個大活兒,這幾天就出發的,結果你還出了這事,急死我了。”

  “什麼大活兒啊?”

  韓越小時候體弱多病,作為雙胞胎妹妹的寧夜身體卻特別強壯,以至於寧夜總覺得是自己在老媽肚子裡把韓越的營養搶跑了,所以她從小立志要好好保護姐姐。後來大了一點她就對武術特別感興趣,業餘時間練武術,小時候還得過好幾次全國武術冠軍呢。

  她文化課學得一般,特別是韓家爸媽出了這種事後,姐妹兩個寄人籬下,寧夜功課就每況愈下,後來還是韓越拉著寧夜每天監督她功課,這才讓她勉強考上了一個不入流大學。

  大學畢業後,韓越做了一個IT工程師,幹了兩年自己在家接活兒單幹,成了一個自由職業者,而寧夜則是進了一家安保公司。那家安保公司有時候也會接大客戶的運送保護任務等。

  寧夜拿著小刀給韓越削蘋果,並不想多提:“其實就是幫人運點東西。”

  韓越喝粥的動作停下來,抬頭看過去。

  寧夜的手指頭很好看,修長玉白的,不像韓越的看著胖乎乎的嬰兒肥。

  她削起蘋果來非常靈活,小刀在她手裡上上下下的,漂亮的蘋果皮兒打著捲兒落下,一個完美的蘋果就出來了。

  “到底怎麼回事啊?”韓越感覺到妹妹這個任務可能有點不一般。

  寧夜有個小毛病,她想隱瞞什麼事兒的時候,就需要手裡握著個刀,什麼刀都行。

  寧夜轉了轉眼珠,顯然是想顧左右而言它。

  韓越皺起了眉頭:

  “你該不會又接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任務吧?”

  寧夜一改之前的高冷形象,嘿嘿笑了下,對著韓越賣乖:“也沒有,就護送個東西!”

  韓越卻敏感地覺察到了什麼,挑眉問道:“到底是什麼活兒,能說嗎?”

  寧夜挑眉,考慮了一番,還是承認道:“其實在得到你出事消息前,我就來和田市了。”

  “嗯?所以?”

  “我們公司這次接到的任務,是去塔克拉瑪干沙漠幫人運送一個東西。”

  這話一出,韓越的臉頓時拉了下來,她看了寧夜老半天:

  “敢情你罵了我半天,結果自己還要再跑過去?送死?”

  “呸!”寧夜反駁:“我才不是去送死呢,你們那什麼無後援式孤軍深入的驢子行才是沒腦子的,我這個可是有車有糧有駱駝有後援補給的。”

  “不是驢子行,是驢行……”

  寧夜聳聳肩:“隨便吧,反正你那個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我這個是正兒八經干工作掙銀子,這一次我們公司有點級別的都派出去了,是一定要確保成功的。這個活兒對方給錢也痛快,早早地交了一大筆定金,不掙白不掙!”

  韓越皺了下眉:“知道運送什麼嗎,別是非法走私的東西?”

  這倒不是韓越瞎猜,主要是這塔克拉瑪干沙漠旁邊就是樓蘭古國,樓蘭遺蹟裡面不知道多少珍貴文物,就怕有什麼犯罪團伙在裡面偷了東西,反而讓寧夜他們公司背鍋。

  寧夜搖頭:“這是馮少雲要考慮的,應該是簽了協議的,我們就是個幹活的,知道得不多,就是拿錢賣力氣,真出了事兒也追究不到我們頭上。”

  韓越粥也不喝了,半躺在那裡。

  她想起了她在沙漠中遇到的事情。

  一個眼神會變的石像,還有一個莫名出來拿著登山杖把自己敲暈的驢行者。

  這些事後來她在登記的時候沒提起,也沒敢給寧夜提起。

  其實現在躺在舒服的床上,吃著現實中的食物,看著一個個面帶微笑的白大褂從自己面前走過,她覺得那場沙漠中的遭遇簡直就像一個夢,不太真實。

  也許人到了那個時候,會有幻覺產生,所謂的什麼石像的眼神,不過是自己的臆想罷了?

  韓越考慮了半天,最後還是說:“你還是別去了,可以嗎?”

  寧夜卻搖頭:“我們這一次準備充足,我也申請了要去,不能臨時退縮。”

  她見姐姐依然有點不放心的樣子,於是乾脆嬉皮笑臉地湊上去:“你不是也有預感嗎,現在你就先預感下,是不是我會平安歸來,掙一筆錢,從此後咱兩吃吃喝喝不用愁?”

  “呸,滾!”

  ☆、再遇石像

  寧夜到底是去參加他們公司的那個“大活兒”去了。韓越一個人沒事,本來想去看看那三位好友的,可是一問才知道早已經轉到了B市去了。沒辦法,韓越左右也沒什麼事兒,在醫院休養了幾天後,辦了出院手續。一出醫院,她就被幾個記者圍上來,說要採訪她。

  這可把她嚇了一跳,從來都是平頭老百姓一個,沒想到這下子成焦點人物了。她隨便應付了幾句,別人問她就答。無非是問問你們到底遭遇了什麼,你們夥伴現在有三個已經出了重症監護,可是其他人至今沒找到,你心裡什麼想法。

  韓越恨不得來一句糙泥馬,我這個時候能有什麼心情呢,你指望我有什麼心情呢?

  不過她到底沒罵出來,而是面無表情地望著那個女記者,一直盯著看。

  女記者被看毛了,摸了摸自己的臉。

  韓越擺擺手:“再見。”

  就像做賊一樣地離開了醫院門口,她直接奔上了一輛計程車,然後直奔火車站。這個時候不是旺季,是有票的,乾脆利索地買了票,直接坐上了火車。

  她買的是臥鋪,上去躺在那裡就呼呼大睡。中間被那噪雜的火車進站聲音吵醒過,還做了幾個夢。夢裡她抱著一個石頭男人死在沙漠裡,嚇了一身冷汗。

  翻了個身,將臥鋪前後都摸索了一遍,並沒有夢裡的那具石像,這才放心,重新閉上眼睛睡。

  到了S市下了火車,打了計程車直奔自己的蝸居。她和寧夜大學畢業的時候,親戚說她們父母留給她們的錢也都用光了,兩個人苦哈哈地和人合租了一段時間的房子。後來兩個人便努力掙錢,掙錢後合買了現在的這個兩居室。

  不過現在這房子就韓越一個人住,寧夜跑過去住公司宿舍,說是和同事同吃同住,工作方便,再說她也經常出差。

  一推開門,很久沒進的房子一股子奇怪的霉灰味,她趕緊開窗散氣,又去廚房裡隨便給自己做了點吃的。

  那邊爐子上一邊燒飯,她就打開了久違的筆記本電腦,登錄了微博。

  一上來就發現炸鍋了,被@了不知道多少次,更有太多太多人在她下面評價,都是發問的,也有的甚至懷疑她也不在人世了,還發出哀痛的表情。

  深吸了口氣,她登陸了日常熟悉的驢行天下論壇。

  這個論壇的主頁背景都變了,變成了黑色,還點著蠟燭,讓人心情沉悶。

  論壇上有各種哀悼帖子,哀悼那幾名失蹤的驢行愛好者,他們都是這個驢行論壇的佼佼者,現在怕是徹底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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