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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杏花又囑咐蕭千堯道:“你過去附近官府,調派些人馬,不用多,約莫三百即可,統統上山,駐紮在這附近。”

  蕭千堯一愣,不過還是道:“好,這個簡單。”

  他也是堂堂武德侯,招呼一聲,調派下周圍官府三百人馬上山,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蕭杏花吩咐完了,對著那茅屋,冷笑一聲:“咱們就帶著隨行侍衛,再加上官兵借調的人馬,直接駐紮在他們家附近。他給你爹治一日的病,咱就等一日。我就不信了,他敢把你爹怎麼樣!別以為自己武功高強就可以隨便欺負人,咱現在怎麼說也是當官的,別的沒有,就是人手有的是,到時候一人吐一口唾沫也把他這茅屋給咽了!誰怕誰啊!”

  第127章

  蕭杏花既然吩咐下來,兩個兒子自然是各去行動,底下小廝侍衛也都忙起來,先去砍伐林中木材,又尋來各樣家什,開始依山搭建茅屋,又在茅屋旁搭建許多帳篷,並紮起了籬笆。也是人多,大半天功夫,隔著那夏家院落約莫幾十丈之遠,十幾間茅屋已經立起來,旁邊的籬笆並帳篷也都有模有樣。

  在蕭千雲的帶領下,侍衛們還修起了爐灶,架起了大鍋,又把從山下帶來的糧食來做飯,還去山中打了一些野味來扒皮烤來吃。

  本來蕭杏花是抱著吃再多的苦也要留在這山上的念頭的,可是如今一瞧,倒是樂了。千雲帶著大傢伙把獵來的野豬野兔山雞的都烤了,又撒上一些鹽巴,遞給她吃。

  那野兔子腿兒烤得外面蘇黃,一口啃下去,香蘇可口不說,裡面的肉也分外軟嫩。

  “好吃!”蕭杏花也把大家侯夫人的氣派拋開,坐在旁邊的石頭上,跟著大傢伙吃起來:“當年你爹也去山上獵些野味,回來在咱院子裡支起一攤子火來烤,那個時候家裡糧食不夠,吃一次解解饞,別提多香了。”

  蕭千雲是做過糕點的,於這燒烤之道,雖不精通,可是自然也知道。聽蕭杏花這麼說,越發存著孝敬的意思:“娘,我再給你烤一塊野豬肉,用刀子把野豬最嫩的那塊肉削下來,切得紙片一般薄,放在燒炙的石頭上一燙,滋滋地冒油,再撒上點花椒末和鹽巴,你必然喜歡。”

  蕭杏花聽兒子這一說,都要流口水了,自然忙命他去做。

  而此時侍衛家僕們也都來了興致,大家分了工,切肉的切肉,烤魚的烤魚,大傢伙幹得熱火朝天,說笑之聲不絕於耳。

  就在這熱鬧的時候,卻見遠處的茅屋裡,走出來一位,身高體健,絡腮鬍子,凶神惡煞地瞪過來。

  這位自然是夏家家譜夏銀炭。

  蕭杏花看他出來,便故作不知,繼續低頭享受著兒子孝敬上來的烤野豬肉片,果然如兒子所說,那野豬肉的油脂都被烤了出來,薄而香,沾上點料汁,真是恨不得把舌頭都吃下去。

  夏銀炭見這蕭杏花根本不搭理自己,便繃著臉走過來,不悅地道:“是誰允許你們在這裡建房子的?”

  蕭杏花這才略抬了抬眼:“怎麼,這雲夏山可是你夏家的?”

  “不是。”夏銀炭倒是承認這一點。

  “那就是了,這山不是你夏家鑿的,樹不是你夏家種的,山裡的狍子野豬也不是你夏家養的,怎麼,我來砍山里柴,吃山里肉,敢情還招惹你了?”

  “但是你在這裡建房子!”夏銀炭沉聲斥道。

  他這麼一句話出來,一旁的蕭千堯蕭千雲已經帶著人手過來,將這夏銀炭包圍了。

  他們技不如人,沒錯,不過現在不是人多勢眾嘛!

  於是刀啊劍啊的都紛紛比劃出來了。

  “呵呵。”夏銀炭輕蔑地看向這群人,冷笑,顯然是不放在眼裡的。

  蕭杏花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卻是道:“我們在這裡建房子怎麼了?這雲夏山是江河縣官府管轄的,我們能不能在這裡建房子,端看江河縣官大人的意思,別人可管不著。”

  一時,她回首問蕭千堯:“那江河縣縣令呢,你可曾問過?”

  蕭千雲恭敬地道:“娘,江河縣縣令聽說我爹過來這邊求醫,簡直是恨不得把他自己的府邸讓出來給我爹住,是我再三推拒,這才罷了。後來知道咱們要紮營在這雲夏山,又是幫著派人手,又是幫著送米糧,他還說要親自過來拜見您老人家,我怕您嫌煩,這才不讓他來。”

  這一番話自然是落在夏銀炭耳中。

  蕭杏花十分滿意,又故意問道:“如今咱們在這雲夏山建房搭屋,他可有什麼說道?”

  “他能說什麼,自然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

  蕭杏花當下笑了笑,斜眼瞅著那夏銀炭,淡道:“這位夏先生,既是江河縣縣令大人都沒什麼意見,你又和我惱什麼?”

  “可是我家主爺我家夫人在這裡!”夏銀炭理直氣壯。

  蕭杏花越發好笑了,嘲諷地道:“你家主爺和夫人在這裡,難道這雲夏山就容不得別人了?這位夏先生啊,做人總得講點道理,不能因為你拳頭硬,就蠻不講理知道嗎?其實說起來,便是你有些功夫又如何,我這裡手底下幾百口子人,若是我家國公爺有個三長兩短,這幾百口子先把你主爺家的茅屋給拆了!”

  夏銀炭聞言,瞪著眼兒,那眼中放出寒芒,仿佛是要殺人一般。

  蕭杏花又笑道:“夏先生,你武功高強,是蓋世高人,自然不值當和我這婦道人家一般見識,你說是吧?”

  夏銀炭想想也是,便鐵青著臉道:“我自然是不和你一般見識!只是你們也帖過分了,竟然在我夏家周圍又是說笑又是烤肉,弄得我們不得安寧!”

  論起說理來,蕭杏花自然是沒有輸的道理:“我們這裡距離你家茅屋幾十丈,我們便是說笑,你們關了門在家可能聽到?”

  “不能。”夏銀炭黑著臉承認,確實是聽不到,至少夫人是聽不到的。

  “那就是了,我們自烤我們的肉,你們自去治你們的病,難道我們烤個肉,也攪擾了你們不成!”

  夏銀炭見這婦人嘴巴噼里啪啦說起來,倒是仿佛說得蠻在理。

  可是不行啊,他再也不想聞著那麼香的肉味卻不能吃,流著口水躲在家裡乾瞪眼了!

  “我家夫人聞不得肉味,她若聞到,便十分不喜,所以你們不能——”

  他不動聲色地去看了看旁邊擺著的一個白瓷盤兒,卻見上面放著幾片剛剛烤好的野豬肉片,那肉片極薄極薄,烤得甚至微微泛著皺,焦黃嫩脆,透明的油脂溢出,流淌在盤子底部。

  喉結微微動了下,他皺著眉頭,一本正經地道:“若是我家夫人聞了肉味不安生,我家主爺便沒有心思給那將死之人看病,到時候,還不知道拖到什麼時候去!”

  蕭杏花聽了這個,不免還真有些狐疑了,她審視這夏銀炭半響,到底還是讓步了。

  “罷了,你既這麼說,那我們收斂些,把這些野豬肉抬到後山去烤,這樣你們夫人便聞不到味兒了。”

  “那就速速搬走。”夏銀炭生硬嚴肅地道。

  一時夏銀炭回他那茅屋去了,蕭杏花自是命人收拾東西,前往山頭背面繼續烤肉吃,不過卻留了蕭千堯在這邊:“你留守在此處,萬一他們茅屋裡有個什麼動靜,也好告訴我們。”

  蕭千堯自然應著。

  當下蕭杏花自去後山烤肉煮粥大快朵頤,一行人等分外盡興,到了晚間,將摘來的各樣野果子都洗了,又點起篝火來,好生熱鬧。

  正吃著,卻見蕭千堯悄悄地過來,卻是對蕭杏花道:“娘,佩珩從茅屋出來,看那樣子,是有話要對咱們說。”

  蕭杏花一聽,連忙回去,來到山前,果然見佩珩正站在籬笆旁等著,還時不時地往茅屋方向看去,顯見的是怕被夏家人發現。

  “佩珩,你爹到底怎麼樣了?那夏神醫到底有沒有給你爹治病?”

  “娘,你放心,夏神醫已經給我爹過了脈,說是體內積毒過多,險要傷了五臟六腑,又說這些年征戰打殺的,其實原本已經落下病根,是以平時看似身強體健,其實內里虛浮。”

  “那怎麼辦?”蕭杏花也不曾想,這不僅僅是中毒那麼簡單了。

  “夏神醫說了,須要用藥蒸之法來祛除體內淤積的毒,並輔以銀針療法,只是這個法子耗時較長,總是需要些時日慢慢調理才行。”

  “這……”雖說聽著這個夏神醫能幫自家男人解毒,心裡該高興,可是聽這意思,竟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

  佩珩自然看出了母親的意思,安慰道:“娘,你也不必擔心,我瞧著那個夏神醫的意思,竟是有意要教我這針灸之法的,我自會用心學,學會了後我自己給爹爹針灸就可以了。還有他要給爹藥蒸,打算用什麼藥,以及怎麼蒸法,我都會記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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