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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啊,是皇上賞賜下來的,賞了十幾個大珠子,因為娘瞧著看,說娘幾個每人做一套耳墜子吧,便做了這個。”秀梅笑了笑道。

  “娘的頭面首飾多得戴都戴不完,我記得只戴了一次,便扔旁邊去了。”夢巧兒接茬道:“想必是隨意賞給丫鬟了?”

  這話一出,嬌雲和甜豆都瞪大了眼睛,看那陣勢,恨不得去給蕭杏花當丫鬟。

  旁邊的陳三媳婦自然是越發憋氣了,終於忍不住,笑了笑:“杏花,說起來你可真是有福氣的,當初給鐵蛋當了童養媳,長大便嫁了鐵蛋,如今不知道享多少腐福。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說我們怎麼就沒你這好福氣?”

  旁邊的洛大奶奶聽著便不由搖頭,指著陳三媳婦笑罵:“你啊,就是個不知足的!如今兒子大了媳婦有了,還貪圖什麼?”

  隔壁鋤頭嬸嬸聽聞也是笑了:“這事要說起來,怕是讓兒媳婦笑話,當初陳三嫂子,還想著找鐵蛋那邊借種呢,若是真借到了,那可就,嘖嘖……”

  那可就怎麼樣,她沒說。

  不過大家都明白,若是真當時成了,如今陳三媳婦哪裡還憋氣這個,直接跑過去對蕭鐵蛋說,我家娃也是你的種,快給我娃娶媳婦當官!

  藕花嫂嫂當年也是對蕭鐵蛋有那麼多意思,她年少守寡,隔壁家一個身材強健動不動光著赤膀砍殺砍到汗流浹背的漢子,她只看一眼都眼饞。

  只是可恨蕭鐵蛋那個人死板,傻,見了她只會喊嫂子,再不會說其他,又一心惦記著自家家裡細胳膊細腿兒的小媳婦,這才沒成事。

  如今聽這位鋤頭嬸嬸這麼說,頓時笑了笑,略帶嘲諷地說:“可不是,陳三嫂嫂,你好歹說說,該不會你家紅山,根本就是鐵蛋的種吧?”

  陳三媳婦一聽便有些訥訥的:“這,這可胡亂說不得……”

  她倒是有心想賴,可是賴不成啊!

  再給多厚的臉皮,這也賴不成。

  她家那孩子,是她跟著陳三離開大轉子村後,偷人偷來的,和蕭鐵蛋怎麼扯也扯不上干係。

  “喲,這位嬸嬸,這種話,可不能亂說,要不然是要吃官司的。”夢巧兒聽了這話,自然很快明白了,不由擰眉,當即這麼道。

  “可不就是亂說,她們年輕不懂事罷了,隨意說說,哪可能有這種事,少奶奶別往心裡去。”旁邊洛大奶奶趕緊打圓場。

  “其實這種事,我們在燕京城裡,也是見識過的,洛大奶奶,別看您見多識廣,可是您必然不知道,這世上,真有這等不知廉恥的女人。”

  夢巧兒笑了笑,給秀梅使了一個眼色。

  秀梅於是便開口道:“是了,當初有個女人啊,她哭哭啼啼的,趴在大街上不起來,只盼著我夫君牛蛋兒去扶她,牛蛋也是好心,只能去扶了,誰曾想,人家就此賴上了!”

  “啊?竟有這等事?”眾人詫異,也都來了興致。

  “是,後來這個女人還特意哭哭啼啼地求著牛蛋兒喝酒,其實是在酒里下了藥,迷暈了牛蛋,之後便佯裝和牛蛋睡過。也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雜種,賴到牛蛋身上,跑到我家裡來,跪倒在地上,求著能進我們家門。”秀梅便是說出這種事,都是和顏悅色的,聲音分外平和。

  可是越這樣,大家越覺得,這事竟然是真的,果然是真的有!

  “不錯,這個女人,也是下賤,竟然以為可以把自己肚子裡的野種賴到我們家,也不看看,我們是什麼人家,怎麼會收留這等沒臉皮的女人?”

  “後,後來呢……”旁邊的鋤頭嬸嬸都聽傻了。

  這什麼又是哭啼啼地讓男人來扶,還有什么喝酒喝醉了趁機撲過去,還有什麼懷了野種,怎麼越聽,越像是陳三媳婦當年和蕭鐵蛋的事呢?

  旁邊的陳三媳婦自然也意識到了什麼,咬著唇,低著頭,不吭聲,羞得滿面通紅。

  “後來能怎麼樣,我們找了御醫,使了個法子,驗出來其實她根本和牛蛋兒沒什麼勾當,可憐牛蛋兒竟然是被冤枉的!趕緊把那個女人給趕出去了,再不能玷污了我們蕭家門檻!”

  夢巧兒一邊說著這話,一邊斜瞅向旁邊的陳三媳婦:

  “我當時還直接拿著刀,咔嚓咔嚓,告訴那賤人,別在我跟前耍什麼花漾樣子,她那點姿色,連我弟妹一根頭髮都頂不上!”

  她眼神凌厲得很,就是燕京城裡隨便街頭個男人都能嚇一跳,更不要說這沒見過世面的陳三媳婦了,唬得臉都白了。

  “哎,還是燕京城裡的御醫厲害,這男人家有沒有什麼事,竟然御醫一看就看出來了!”洛大奶奶感嘆連連:“若咱們村也有這種高明的大夫,當初鐵蛋的事也能說個清楚了。”

  “這有什麼說不清楚的,反正別管如何,扒著別的男人不放的,就是不要臉皮的女人唄,要不然哪個哭啼啼地摟著別家男人不放?”

  其實夢巧兒當然不知道她家公公當年那樁子舊案,不過她是個機靈的,一見對方臉色,多少猜到了,便趁機這麼說。

  誰曾想,她這話,可算是打人打臉了,那陳三媳婦嗬地站起來,咬著牙,臉都紅了。

  “蕭杏花,你也不用讓你兒媳婦指桑罵槐,當年我和蕭鐵蛋從來沒有什麼,以後也不會有什麼,我兒子清清白白是別人的種,和你家蕭鐵蛋沒幹系,你也不用怕我賴!”

  “喲,陳三嫂嫂,這是說得什麼話,原本兒媳婦不懂事,說點燕京城裡的事,怎麼你倒是氣鼓鼓的?這當得什麼事?”蕭杏花倒是心平氣和得很,笑了笑,又對夢巧兒道:“快,給你陳三嫂嫂賠禮。可是要記住,便是如今你們身份不同以往了,但只要回了大轉子村,這就都是鄉親,萬不能得罪鄉親。”

  一旁的眾人自然是只能勸,陳三家的兒媳婦自然不捨得離開,好不容易接觸到這燕京城裡來的,就算不揩點油,也漲點見識,哪能因為那婆婆就走了。

  於是她也從旁道:“我娘這個人,素來心氣大,愛生氣,杏花嬸嬸,你可別和我娘一般見識。”

  她這當兒媳婦的如此說,險些又把旁邊的陳三家氣得不輕。

  蕭杏花剛才得了陳三媳婦那話,壓了許多年的不如意倒是一下子解開了。這種事啊,最怕的是蒙在鼓裡猜,如今這個最能證明蕭鐵蛋清白的陳三家都說了這話,那說明她家鐵蛋是再清白不過了。

  要不然,真有點什麼男女事,今天這陳三家的豁出去臉也得朝著蕭鐵蛋討要點好處啊!

  於是她也樂得大方,拉了陳三媳婦坐下:“都是過去的事了,當得什麼要緊,陳三嫂,你也別多心,我如今並沒其他意思。”

  一時又讓旁邊嬤嬤取來了一盒子綠松紋戒指來,其實這在燕京城裡,就是大戶人家小姑娘互相送送的,不值幾個錢,可是拿到這鄉下來,自然是個寶貝。

  “咱們一人一個,拿著心裡痛快,別把那點口角當成事。”

  蕭杏花這一說,眾人眼前一亮,每個人嘴裡說著不好意思,不過到底是取了一個戴上。

  陳三家的拿了,在角落低著頭,不怎麼吭聲了。

  “我呢,這輩子做事就想著無愧於心就行了,外人有時候愛傳些流言,這個那個的,我從來不放在心上。最最可笑的,還有人說什麼,我家佩珩不是鐵蛋親生的,這就更更可笑了。”

  洛大奶奶聽此,搶先道:“也不知道是哪個嚼舌根子的,敢說這種話,若讓我聽到,先給她一巴掌!佩珩可確確實實是鐵蛋走前留下的,當初鐵蛋娘在,心裡都明白!”

  “可,可不是麼……”這藕花嫂嫂剛才看了夢巧兒秀梅擠兌陳三家的那場戲,看得都傻眼了。

  她再想起昨晚自己編排杏花家佩珩的事,好像別人聽見了,頓時嚇得連忙道:“以後這種話,誰敢亂說,我也直接給她一巴掌!要不要臉,竟然說這種葷話,看看咱佩珩那樣貌,像極了鐵蛋——不不不,像極了鐵蛋他娘年輕時候!”

  “不錯,這一看就是鐵蛋的親生女兒啊!”

  鋤頭嬸嬸聽聞,噗嗤一笑:“藕花兒,我怎麼聽著,昨日個你還說過這種話?”

  藕花嫂嫂頓時瞪大了眼睛:“嬸,你可不能這麼編排我,這種話我可從來不說!”

  “對對對,我看著這位嫂嫂就不是那不要臉的人!”夢巧兒乾脆利索地道。

  “是,還是少奶奶懂禮,我哪能說出那麼不要臉的話!”

  眾人聽著,自然明白她昨晚是說過的,如今卻一口一個不要臉,有些想笑,不過到底忍下了。

  一群女人又說了一會子話,一直到天快晃黑了,才要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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